如此大張旗鼓,南楚陛下迎青樓女子事情已經傳遍了大街小巷。
次日朝堂,大臣們齊齊上書,要求陛下將秦湘送出宮去。
陛下直接拋下整個朝堂,氣憤地拂袖而去。
秦湘被安置在攬月宮,命人好生伺候著。
聽到街上的談資,以及大臣們的不滿,燕洛璃坐在屋子里慢悠悠地喝茶。
真沒想到,那癡情蠱,竟然如此有用。
“心兒姑娘……”
茶喝了一半,右使就走了進來,燕洛璃差點嗆到。
趕緊將茶盞放在一邊,拍了拍自己的胸膛。
“什么事?”
不快地問了句,送給右使一個犀利的眼神。
右使抽了抽嘴角,拱手作揖,隨即表明來意。
“心兒姑娘,主人請你去前廳一趟。”
恭敬地說著,右使心底其實是有疑惑的。
這些事,不應該讓東月的公主多加參與,可主人一次兩次的都讓她參與,難不成真的要拉攏東月嗎?
緩過來后,燕洛璃也有些不解,隨著右使到了前廳。
進門,就看到一張熟悉,正朝向自己。
“心兒,我們又見面了!”
蕭炎咧嘴笑得開環,直接起身,張開雙臂,朝著燕洛璃奔過去。
還有半尺的距離,就被燕洛璃抬起的手給撐住,無法上前。
“不要這么冷漠嘛。”
他嬉皮笑臉地說著,繞過燕洛璃的手,繼續黏上去。
“你來做什么?!”
燕洛璃避開他的糾纏,徑直到了重明面前,恭敬頷首。
重明微微點頭,示意她站到自己身后。
冰冷的目光定格在蕭炎身上,眉心微微蹙起。
“來這里,還能做什么?你們明樓開門做生意,我自然是來談生意的!”
玩世不恭地說著,斜昵向重明,有那么幾分挑釁的意味。
頓了頓,他不等重明開口,又補充一句。
“寒旭堯,我要他的命,你這里開價多少?”
此言一出,燕洛璃和重明都怔在了原地。
空氣仿佛凝滯,鴉雀無聲。
唯有蕭炎臉上掛著笑,好像并未感到不適。
“不行!”
呆愣了片刻,燕洛璃和重明異口同聲地拒絕。
如此一致的默契倒是令人意外,重明心底劃過暖意,不由得轉頭看向這個丫頭。
“為什么?!”
被這么無情地拒絕,蕭炎的心里有幾分好奇。
瞇起眼,故作不悅地質問。
“你似乎與他無冤無仇的,為何要殺他?”
重明冷冷注視著蕭炎,心底迸出怒火,臉上還得是風淡云輕。
“你怎么知道沒有?”
蕭炎毫不客氣地反問,目光落在了燕洛璃身上,眸色瞬間變得溫柔。
“三年前,他差點害死我心愛的女人,如今她回來了,也該是我找那寒旭堯算賬了!”
說著,眸色逐漸轉冷。
燕洛璃三年所受的苦,他雖不能見,但聽在耳朵里,也能感同身受。
那寒旭堯曾經大言不慚地說愛她,說會護她,他蕭炎信了,可是最終被傷得最深的還是她。
他緩緩轉過頭,直視重明,嘴角慢慢揚起狡黠。
一看到這個面具男,他就會聯想到寒旭堯,所以今日,他特意前來試探。
重明當然知道,他口中所指的人是誰,垂在兩邊,被寬大的袖袍遮住了一半的手緊緊握成拳頭。
強忍心底的怒意,他不動聲色地開口。
“明樓不涉政要,想必你也知道,恕明樓無能為力,請回!”
毫不客氣地說著,重明已經抬起手,下了逐客令。
蕭炎瞇起眼,似笑非笑地點點頭。
“哦?那你明樓救下東月璇璣公主,又是什么意思?”
毫不客氣地反問,不涉政要這四個字,似乎很站不住腳。
嘶……
連這他都知道了,看來是有備而來。
正想著如何答復他,燕洛璃上前一步,清冷的眸子劃過,沒有一點波瀾。
“寒旭堯的命是我的,你若是敢動他,別怪我不念及情誼!”
低沉的聲音里含著濃烈的恨,每個字都仿佛暈染了鮮血,說得尤為用力,不禁令兩人都為之一怔。
她的話,就像是一把把利刃刺進重明的心,痛到滴血,卻又無能為力。
“如此,那心兒姑娘為何不替明樓接下這生意呢,我只要他的命,你來取,倒正合適。”
蕭炎的意思很明顯,既然我們目的一致,沒必要拒絕這單生意吧。
理是這個理,可總不能叫重明自己殺了自己吧。
燕洛璃聽著心里有幾分動搖,這的確不沖突,可她也不能擅自決定,看向重明問他的意見。
對上燕洛璃的目光,重明的心為之一怔。
原來,她是真的想殺了自己,現在居然還想和別的男人合謀!
怒火充斥胸膛,眼看著就要爆裂而出。
他咬著牙,好不容易才勉強將其壓下。
“你的個人恩怨,與明樓無關,你也不要累及明樓!”
甩下一句話,他就氣呼呼地甩袖子走人。
再不走,真怕自己按捺不住,直接就對蕭炎出手,可若是露了身份,那么璃兒定會離開。
不行,冷靜,必須冷靜!
他不斷地提醒自己,直奔后院。
守在門外的右使見狀,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地趕緊跟上,不解詢問。
“主人,您這是生什么氣啊?”
重明沒好氣地瞟了他一眼,自顧低頭,大口呼吸。
右使撓著腦袋,思來想去,好像明白過來了一般,瞪大了眼睛,看向重明。
“主人,您該不會是喜歡心兒姑娘吧?”
“滾!”
已經氣得要命了,還有個在這里嘰嘰喳喳的。
重明直接一口吼過去,右使被他嚇得一個機靈。
縮了縮脖子轉身要走,又想起什么,轉過身,硬著頭皮開口。
“主人,您要是喜歡心兒姑娘,那您就去追她啊,在這里生氣也沒用啊。”
說完,不等重明反應,右使便一溜煙的跑了。
追她?
對啊!我怎么沒有想到!!!
重明恍然回神,蕭炎這次來的目的很明確,就是奔著璃兒去的。
絕不能讓他先于自己獲得璃兒的心,她燕洛璃,只能是我寒旭堯的!
想明白后,重明才緩緩起身,朝前廳走去。
燕洛璃和蕭炎正在前廳閑話家常,聊著關于她師叔洪天權的一些事。
“心兒,你真的那么恨寒旭堯嗎?”
忽然,蕭炎轉移話題。
她方才那句,寒旭堯的命是她的,深深觸動了他的心。
愛之深,才恨之切。
這一問,燕洛璃臉上僅有的淡淡笑容逐漸暗淡下去,抬頭看向門外陰郁的天空。
“其實這三年里,我有很長一段時間,都感覺不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