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這話什么意思?”
一聽中毒,曹老板從椅子上蹦了起來,不可置信地看著重明身邊的女子。
燕洛璃看了看重明,見他微微點(diǎn)頭,才繼續(xù)往下說。
“發(fā)榜當(dāng)日便得了失心瘋,那他是如何知道自己一定高中狀元的?而且發(fā)瘋的時間也太過巧合,至于是不是中毒,去曹老板府上驗一下,便知道了。”
輕描淡寫地說著,燕洛璃心中已經(jīng)有了打算。
既然應(yīng)了這明樓之主三個月的貼身丫鬟,倒不如就顯示一下自己的價值。
這對于將明樓收歸己用也是一個很好的開始。
同時,可以試探一下,明樓的態(tài)度。
“難道姑娘你懂得岐黃之術(shù)?”
曹老板越聽越覺得自己的兒子是中毒,眼中透著殷切。
“略知一二。”
雖是謙虛的四個字,卻帶著無比的自信。
更增加了曹老板對她的信任,隨即有些為難地看著重明。
“明老板,您看,要不要按著這位姑娘所說……”
他斟酌著語氣,深怕將重明惹惱,將自己趕出去。
但又不想妥協(xié),這畢竟關(guān)乎他唯一的兒子。
重明抿著唇,一直沒有說話。
眼眸深邃,微微擰起,仿佛一直在思考。
良久之后,他才緩緩開口。
“那就去看看!
聽得他松口,曹老板滿臉歡喜,撲通一聲跪在了重明面前。
“多謝明老板,要是能救小兒,曹某感激不盡,愿意拿出三分之一的家產(chǎn)作為謝禮!
激動地說著,他舉起手,比了一根手指,頓了頓,朝著地上磕去。
咚……
摸了摸撞疼的額頭,他急忙起身,恭敬作揖。
“事不宜遲,二位趕緊隨曹某走一趟吧?”
“曹老板莫急,這還得謹(jǐn)慎行事。”
重明不緊不慢地說著,沖曹老板招了招手,示意他附耳過來。
隨后低語了兩句,曹老板有些遲疑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好,那曹某就靜候佳音,先行告辭。”
說完,他朝著燕洛璃拱手一拜,拂袖而去。
等他走遠(yuǎn)了,燕洛璃才看向重明。
“你這是準(zhǔn)備接手了?”
明樓的規(guī)矩,是不涉及政治的。
但,如果情況屬實,明樓也會順應(yīng)人心,替天行道!
朝廷官員要是作奸犯科,他們不介意揮下利劍,只是這劍得揮得確有其事。
重明不答話,還得等到燕洛璃驗過曹老板的兒子后,方能做決定。
新科狀元,直接調(diào)任定州知府,定州與通州相近,重明心底掠過不好的預(yù)感。
這或許是父皇的一盤棋,但如果只是為了引出明樓,何須如此大費(fèi)周章。
“想什么呢?”
見他沒有反應(yīng),燕洛璃伸手戳了下他的肩膀,又張開五指在他面前晃了晃。
“沒,你有把握?”
他回神,隨口敷衍了句,轉(zhuǎn)移話題。
“你知道我的身份,那也應(yīng)該知道,我是鬼醫(yī)夜羅的徒弟,尋常毒藥,瞞不過我的眼睛。”
說著,她傲嬌地?fù)P起嘴角,那自信張揚(yáng)的模樣,與他來說,可謂彌足珍貴。
見完人,重明便出去辦事了,燕洛璃也不閑著,轉(zhuǎn)而去了萬花樓。
隱蔽的客房里,靜長老已經(jīng)等候多時。
見燕洛璃到來,立刻迎上去。
“少主,您忽然約來這里,有何吩咐?”
行程倉促,靜長老眼底滿是擔(dān)憂。
“讓你去取的東西,你可拿到了?”
燕洛璃開門見山,這可是她前段時間給身在南疆的兄長寫信,拖他送來的。
這幾日身在明樓,不宜多走動,才讓靜長老去取。
“拿到了!
靜長老麻溜的從袖中取出了一個樟木小盒子,遞了過去。
“里面是什么?”
目光盯著燕洛璃接過去的盒子,滿是好奇。
“沒什么!
燕洛璃隨口說著,打開盒子便嗅到了里面獨(dú)有的氣味,又將其合上。
“一種產(chǎn)自南疆的藥材,這地方買不到。”
她又解釋了一句,隨即話鋒一轉(zhuǎn)。
“對了,你放風(fēng)聲出去,就說噬魂散已經(jīng)有了解藥。”
靜長老的臉色瞬間變成詫異,前段時間,南楚陛下身中劇毒之事才剛平息,怎的……
難道?!
“少主,您的意思是——”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測,試探著從燕洛璃的口中問詢答案。
“就是要傳到皇宮,要他知道!
燕洛璃勾起嘴角,笑得狡黠。
不緊不慢地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
“三日之后便是夏祭,到時可別有什么閃失。還有……”
頓了頓,她放下茶杯,面色變得尤為深沉。
“你派人去查一查,新任定州知府曹正的底,盡快告知于我!
說完,燕洛璃不等靜長老回話,黑色的身影一閃,就消失在他眼前,留下他不明所以地望著她所站過的空地,愣愣出神。
夏祭便在三日后,鐘淑讓其父親下葬之后,即刻回宮復(fù)命。
她知道,要在陛下面前做得比燕洛璃還要出色,才可能與她抗衡。
陛下正在南書房批閱奏折,鐘淑由高公公領(lǐng)著,走了進(jìn)去。
“臣女鐘淑拜見陛下,家事已經(jīng)安排妥當(dāng),特來向陛下復(fù)命!
福身行禮,她清脆的嗓音四處回蕩,讓著凝重的地方有了些許的活力。
陛下慢悠悠地放下奏折,抬起頭。
笑呵呵地看著面前的丫頭,恍惚的那一瞬間,他看到的是燕洛璃。
心隨之一怔,怒意上涌。
還未發(fā)作,面前的女子抬起頭,露出那張于燕洛璃大相徑庭的臉,陛下的心情才稍微緩和,露出慈愛的笑容。
“起來吧,過兩天就是夏祭了,皇后如今還是戴罪之身,一些準(zhǔn)備工作,就你來負(fù)責(zé)吧!
鐘淑的眼底劃過錯愕,她知道,這于禮數(shù)不合。
但,這是陛下的命令。
她不得不從。
“是!”
爽快地答應(yīng),她又補(bǔ)充。
“但臣女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還需皇后娘娘指點(diǎn)。”
看得出,陛下想慢慢地寬恕皇后,以此來向爺爺示好,那她也就承了這份情。
如果皇后能夠重新執(zhí)掌后宮,對于中山王府來說,是絕對有利的。
“準(zhǔn)奏。”
陛下故作為難,略微思索了一下,點(diǎn)頭答應(yīng)。
“謝陛下,臣女告退!
恭敬地扣首,隨后慢慢起身退下。
她一走,影衛(wèi)就出現(xiàn)在了陛下面前,這一次的現(xiàn)身是他最倉皇的一次。
惹得陛下心底怒火,一股腦兒全涌了上來。
“慌慌張張,成何體統(tǒng)?!”
怒斥了一句,森冷的眼眸里迸射出寒光。
“什么事?”
“陛下,靈主歸位,肅清影衛(wèi)!
影衛(wèi)一頭扣在地上,聲音里帶著悲切。
“你,你說什么?!”
陛下驚得拍案而起,布滿皺紋的滄桑眼眸里,劃過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