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洛璃的眼底升起防備，準備等那小老兒攻過來，她就立刻出手。
小老頭似乎沒有察覺到了燕洛璃的變化，將這匕首雙手捧著，呈了上去。
“少主，還需要東月的皇族之血。”
見燕洛璃沒有反應，小老頭把匕首往她面前又推了推。
她這才反應過來，將盒子放在地上，接過匕首，直接在手指上劃拉了一個口子。
鮮紅的血一滴一滴，落在芍藥花機關的中間。
它們就像有了生命似的，沿著芍藥花的紋路蔓延，當紋路全部被填滿的時候，這個機關開始動了。
刻有芍藥花花紋的滑塊往四周挪動，收了進去。
中間出現了一條紋路，將有機關的這面一分為二，緩緩向上打開。
一本精致的絨面小冊子映入眼中，空白的地方用雋秀的字體提了四個字——皓月公主。
她拿起小冊子，下面還有一個陶瓷娃娃，已經碎成了好幾塊，看得出是很認真的擺好放在里面的。
“少主，老奴給您去沏壺茶。”
小老頭見燕洛璃翻開冊子，便小聲的說著，悄悄退了下去。
這種時候，他不適合在場。
燕洛璃沒有反應，目光定格在冊子上。
暗靈組織，乃父皇命吾所建，意在獲取情報，培養精銳，為父皇日后一同做準備。
然，吾遇慶天，為情所困，無法自拔。
拋棄家族，背棄父皇，慶天另娶他人，或吾之報應。
幸遇文昭，知書達理，待人寬厚，溫文爾雅。
他心系南楚蒼生，吾同感，遂以暗靈之力，助慶天奪位。
看到這里，燕洛璃的眼淚落了下來，打在皓月公主的字跡上，變成一朵朵小墨花。
她一頁一頁往后翻，雖然記述不多，但可見，母親遇到父親之時，是幸福的。
只是好景不長，母親懷自己的那年，宮中形勢越來越嚴峻。
根據皓月公主所述，當時父親長長因為公事夜不歸宿，而與此同時，寒慶天卻有意無意地向母親表達思念。
母親預感自己可能會遭遇不測，于是便開始安排后路。
只可惜，母親還是沒能逃過陛下的算計，慘死在了舉事之夜。
看完皓月公主所記載的內容，燕洛璃跌坐在地上，清澈的淚水順著臉頰落下。
晶瑩的淚珠倒映著昏黃的光，蘊含了態度的委屈和悲涼。
“少主，喝口茶吧。”
小老頭很合時機地遞上茶杯，小眼睛里透出些許的擔憂。
燕洛璃抬頭，長長地吸了一口氣，才接過茶杯。
溫熱的茶杯攥在手心，給了她片刻的溫暖。
“我……該怎么稱呼你？”
看得出，他是母親的舊人，定然知道很多過去的事。
在重掌暗靈的路上，少不了他的幫忙。
“少主客氣了，我是暗靈的四大長老之一，靜。”
小老頭也不客氣，在燕洛璃的對面坐了下來，看她的目光逐漸變得和藹。
“靜長老。”
燕洛璃喝了口茶，想了想才接著往下說。
“我要怎么才能像母親那樣號令整個暗靈組織？”
聲音不大，但她確實很迷茫，母親花了好幾年建立起來的組織，她現在對其還是知之甚少。
“少主放心，老奴會來安排。”
小老頭平靜地說著，起身在一旁的書架上找了找，拿出一本陳舊的小冊子交給燕洛璃。
“這是關于暗靈的一切，少主看好后要記在心里。”
“好。”
燕洛璃接過冊子，看完之后，已經過了子夜。
她還有其他的事，便從暗室的另一個出口離開。
街上一片混亂，玉海書苑在夜里著了火，它本就地處偏僻，當眾人發現的時候，大部分都已經化為了灰燼。
寂靜的夜，因為這場大火變得格外喧鬧。
燕洛璃只回頭看了一眼，就朝著皇宮的方向飛去。
只是流言又怎么夠呢？
皇城的守衛亦如從前，她輕而易舉地就到了碧霄宮。
雖然還是冷宮，但這里比起她上次來的時候要整潔得多。
她還在靖王府的時候也聽說了些，說陛下曾去看過她一次，之后就給她派了一個婢女在身邊伺候。
飄然落入院中，她便鎖定了蕭媚兒的寢殿。
手一揮，強勁的內力直接化作一道狂風，將寢殿的門推開。
守在蕭媚兒身邊的婢女先被驚醒，猛地看向門口。
只見一抹黑色的身影不緊不慢地走進來，黑暗中，她可以感覺到自門口而來，逐漸靠近的強大戾氣。
“你，你是誰？！”
話才出口，燕洛璃手中銀針飛出，打在了婢女的脖子上。
她眼皮一番，便沿著蕭媚兒的床沿倒了下去。
“蕭媚兒，我知道你醒了，出來吧。”
望著破敗的帷帳，燕洛璃站在那里，森寒的目光定格在帷幔后面模糊的人影上。
蕭媚兒已經嚇得六神無主，再聽到燕洛璃的命運后，直接就從床上滾了下來。
“你，你，你是人是鬼？我，我可沒有害你，冤有頭債有主，你，你找別人去！”
她蜷縮在一邊哆哆嗦嗦地說著，腦袋拼命地往懷里鉆。
燕洛璃瞇起眼眸，她居然知道自己出了事，看來就算深處冷宮，消息倒是靈通。
嘴角微微揚起，笑得毫無溫度。
“蕭媚兒，我有件好事找你。”
平靜的聲音在這夜里格外清冷，在蕭媚兒聽來更是毛骨悚然。
身體不斷地往床底下縮，嘴里輕輕的念叨。
“冤有頭，債有主，不要找我，不要找我，不要找我……”
然，燕洛璃沒有給她躲進去的機會。
快步上前，一把捏住了蕭媚兒的下巴，強迫她抬起頭。
另一只手拿出一個深藍色寶石吊墜，在她的眼前晃動了起來。
“蕭媚兒，你不要怕，我不是來殺你的……”
她的聲音變得溫婉，帶著一種極強的穿透力和魅惑力。
聽得她這樣說，蕭媚兒就像是著了魔一樣，臉上的恐懼慢慢消退，目光變得呆滯。
“我知道你很恨皇后，所以我們先去她那里，怎么樣？”
燕洛璃見時間差不多了，收起吊墜后提議。
“嘿嘿，好啊，好啊……可是皇后，她什么都不怕……”
蕭媚兒呆滯的臉上露出欣喜的笑容，轉而又暗淡下去。
“你知道，她最怕什么。”
話落，燕洛璃便挾著蕭媚兒，直接飛出了碧霄宮，片刻就落在了坤和宮的院子。
令她意外的是，坤和宮遠比碧霄宮還要蕭條的多。
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