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燕洛璃的嘴角便揚起冷笑。
這么一句話就頂不住了,那又何必說謊欺瞞呢?
呂良吉想去捂溫守成的嘴,但已經來不及了。
“王爺恕罪,王爺恕罪,微臣也只是聽命行事,還請王爺恕罪!
事情敗露,呂良吉磕頭跟小雞啄米似的,只求寒旭堯能網開一面。
寒旭堯擰著眉,似乎沉思著什么。
屋子里凝重的氛圍越來越濃,直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思忖了很久,寒旭堯才轉過身,看著蕭炎。
“蕭炎,委屈一下你,就說是你的一場惡作劇,如何?”
他的目光是認真的,并不像是開玩笑。
燕洛璃眉頭一蹙,看來,他終究是舍不得他的這位皇兄。
可惜啊,寒旭淵并不會呈他的這份情。
蕭炎自然也明白他的意思,略一思量,就點了點頭。
跪在地上的呂良吉和溫守成傻了眼,這幸福來得太突然,以至于他們不知如何表達自己的心情,在那里冷了好久才忙不迭的叩謝。
“多謝王爺高抬貴手,多謝王爺,多謝王爺……”
“呂大人,既然呈了王爺的情,以后還是要看清形勢!
燕洛璃冷冷地掃了一眼地上的兩人,話中帶著幾分提醒的意味。
呂良吉一頓,抬起頭,看了燕洛璃兩眼,隨即挪動著膝蓋到了她面前,恭恭敬敬地扣首。
“多謝王妃提點,以后微臣呂良吉為靖王馬首之瞻,肝腦涂地,在所不辭!”
他說得尤為豪情,不過在燕洛璃眼底,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她只是淡淡一笑。
“呂大人,你可要記得,你的話啊!
意味深長地一句話,讓呂良吉不知所措,呆呆的跪那里。
事情弄清楚了,寒旭堯也沒有在留下的意思,幾人便匆匆離開了呂府。
休息了一夜,收拾好行裝,便啟程了。
京城,皇宮已經進入了戒備狀態。
定州的拖延,給了寒旭淵無上的勇氣,東宮已經聚集了一百多的黑衣人,整整齊齊的站在院中。
“孤知道,你們不屑聽命于孤。但是孤告訴你們,殺你們主人的真正兇手,就是當今的陛下!而靖王和靖王妃只是陛下的劊子手,所以,今晚,就是你們報仇的時候!”
黑衣人一個個整裝待發,寒旭淵說的是事實,江湖中人不懂政治,也不屑于政治。
但是他們有仇報仇,正因為蕭鄭元,他們才有安身之所。
沒有了蕭鄭元,他們便成了被緝拿的要犯。
誰要他們死,他們就毫不留情地拿起手里的屠刀。
看著他們逐漸高昂的氣勢,寒旭淵甚是滿意。
“馬上就要子時了,兄弟們,我們沖!”
就像當年那樣,寒慶天領著暗靈組織闖入皇宮。
十六年后,他寒旭淵能夠像父親一樣,去爭取屬于自己的輝煌!
皇城的御林軍全部換成了自己人,接近子時,城門大開,寒旭淵帶著那一百多的黑衣人踏了進去,如入無人之境。
令他意外的是,皇宮里似乎一切如常,沒有多少守備。
走過重重宮門,發現太極殿燈火輝煌,就好似當年那樣。
寒旭淵手一揮,身后跟著的黑衣人,齊刷刷地往前,包圍了整個無極殿。
而守在城門的羽林衛也在向無極殿集結。
太子踏上數百級的漢白玉階梯,宛若回到當年。
鮮血浸染記憶,所為的血脈親情,不過是爭權奪利的工具罷了。
終于,他走上了無極殿的最后一個階梯。
偌大的宮殿,燈火通明,但卻空蕩到蕭條。
金碧輝煌的寶座上,陛下平靜的端坐其中,其氣勢比起當年的皇爺爺,更加不可一世。
“你終于來了,你還是做了這個選擇,淵兒!”
渾厚的聲音響起,帶著無可比擬的氣勢,回蕩在大殿之中。
陛下緩緩起身,瞇著眼睛,打量著自己這個兒子。
心頭有一種復雜的情感蔓延,他不禁想起自己的父皇,當年站在這個位置,看著自己,是否也是這種感覺。
寒旭淵踏著穩健的步伐,走了進去,一直走到陛下的面前。
他昂著頭,審視著寒慶天。
“父皇,看來,您已經做好了準備。”
可是父皇,就算你早有預料,整個京城現在在孤的手中,你的靖王還遠在定州。
遠水救不了近火,今夜,你注定和皇爺爺是一樣的命運!
“朕還是第一次看到你這么有膽識!”
不得不說,敢在陛下面前如此狂傲,太子還是第一人。
“父皇,您可還記得皇爺爺?”
寒旭淵瞇起眼眸,眼底盡是冷意。
皇爺爺,最疼愛他的皇爺爺,便是死在了父皇的威逼之下。
陛下笑了起來,記得,他自然都記得。
當年的每一幕,每一個情節,他都歷歷在目,恍如昨日。
那就是一場夢魘,足足纏繞了他十六年。
“你以為,你是當年的朕嗎?!”
陛下的眼底流光閃爍,隨即變得冰冷無比。
他一步步走下臺階,走到寒旭淵的面前,平靜地注視著他的臉。
嘴角微微揚起的弧度,冰冷徹骨,氣勢如虹。
“父皇,是您教會的兒臣,想要權利,那么就必須冷血無情!”
話音還未落下,他已經抬起了手。
隨他進屋的黑衣人上前,將陛下圍在了其中。
面對生命的威脅,陛下仍舊面不改色,只是眼底更是冷厲。
“是嗎?那你覺得,你是當年的朕嗎?”
話輕描淡寫,意思卻很明確。
強烈的氣勢令寒旭淵內心不由得一怔。
但看著自己勝券在握,便又大了膽子,上前一步。
“父皇,兒臣覺得,比起當年的您,更是青出于藍!”
畢竟皇爺爺都那么老了,而父皇您還正年輕。
心底得意的補充了一句,他的嘴角勾起勝利者的笑容。
“父皇,寫下禪位詔書吧,或許,您還能安心的養老!
說著,身旁的侍從便將一封早已擬好的詔書呈了上來,那一幕又是如此的熟悉,以至于陛下忍不住發出冷笑。
瞇著眼睛,瞟了那詔書一眼。
“朕要是不下,你又如何?”
難道他狠過當年的自己,弒父奪君不成?
名不正,言不順,這樣的帝位,可長久不了。
相信他也很清楚。
“父皇,您的身體越來越差,您若是不下,兒臣便把您身中劇毒的消息,散播出去。到時候……”
寒旭淵湊到陛下的耳邊,慢悠悠地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