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門就聽里面絲竹聲聲好不熱鬧，孟七守在門口，見寒旭堯冷面而來，嚇得面色慘白。

“衡王可在里面？”

還未等孟七反應過來，寒旭堯冰冷的聲音已經從頭頂砸了過來。

孟七連連點頭。

“在，在，奴才這就去稟報�！�

顫巍巍地轉身，手還未觸及門邊，被寒旭堯一腳踹開。

領舞的秦湘和一眾舞女錯愕地回頭，對上寒旭堯的冷眸。

戾氣四散，壓在眾人心頭，全部人心惶惶。

樂聲也隨之戛然而止，靜滯片刻，舞娘和樂師都齊刷刷地退下。

蕭炎一臉不悅，沖到寒旭堯面前。

“你，你，你，寒旭堯，本王看個舞，剛開始呢，你就把人給嚇跑了，你到底要干嘛？！”

寒旭堯冷冽的目光一直盯著他，眼底似乎有怒氣涌動。

目光掃視一圈，他湊到蕭炎耳邊。

“本王要你，請旨南下�！�

他刻意壓低了聲音，這還是他第一次上門請蕭炎辦事，心底極其不舒坦。

蕭炎一頓，請旨南下什么鬼？

思量片刻，他便明白了過來，的確這個時候，燕洛璃能夠遠離京城也是一件好事。

這么說，寒旭堯是在求自己幫忙！！

哎呀�。�！

哎呀呀�。�！

估計今天太陽是打西邊出來了。

只要是為了小璃璃好，他蕭炎自然是答應的，而且責無旁貸。

不過……

寒旭堯開口，那就不能這么輕易的點頭。

“你，你說什么，本王沒聽清楚�！�

皺起臉，用手將耳朵掏干凈，湊到寒旭堯面前。

接過，耳朵直接被寒旭堯給揪住，湊過去對著提高了音量。

“聽清楚了嗎？！”

蕭炎只覺得耳朵要被揪下來，耳膜被他的聲音震得嗡嗡直響，那臉色跟吃了苦瓜一樣。

“行了，本王的耳朵沒聾！”

氣得甩開寒旭堯的手，捂著自己的耳朵，不斷的揉搓。

說著，向門外的孟七使了一個眼色。

這會兒，陛下還在氣頭上，高公公戰戰兢兢地伺候著。

小太監進來送消息，高公公的臉色更加難看。

心說，這衡王，這時候來添什么亂。

“陛下，衡王殿下求見。”

陛下一頓，蕭炎這個時候來搗什么亂？

點了點頭，示意他進來。

“北齊蕭炎，拜見南楚陛下。”

蕭炎笑呵呵的進來，見陛下一臉怒容，不敢失了分寸。

“衡王，你來這里，所為何事��？”

威嚴的聲音從上方傳來，蕭炎聽得頭皮發麻。

心里不知將寒旭堯給罵了多少遍。

“回陛下，外臣聽聞，岷州一帶的菊花正值盛放之際，景色極美，遂想前去看看�！�

還是一副游手好閑的模樣。

陛下心里嘀咕，犀利的眸光一閃，看來是想帶璃丫頭出去避避風頭。

也好……

“行，讓靖王和王妃陪你一同去。”

這他都想到了嗎？

蕭炎的臉上不著痕跡的略過驚詫，恭敬回話。

“多謝南楚陛下�！�

陛下似乎什么都知道，岷州之行，怕沒那么容易。

退出南書房，蕭炎心中盤算，這陛下該不會是想在路上動手吧？

衡王剛走，高公公就被派去靖王府傳口諭。

燕洛璃借口身體不適，延遲一天行程。

深夜，她再次著上夜行衣，去了東宮。

寒旭淵正在書房看書，他的內心滿是惶恐。

一道黑影略過，嚇得他立刻拔出懸在一旁的寶劍，指著站在他面前的黑衣人。

黑衣人摘下面具，寒旭淵驚得瞪大了眼睛。

“璃兒？！”

從沒見過她身著夜行衣的模樣，寒旭淵愣在那里，有些不知所措。

心底有莫名的失落感，她早已長大，飛向更廣闊的天空。

而自己，還停留在原地，徘徊在過去。

“寒旭淵，我考慮了一下，你的提議，我可以接受�！�

燕洛璃很自然的尋了把椅子走下，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

她思來想去很久，應該就是東宮傳出了這消息。

也坐實了當年事情的真相，或許她真應該感謝他。

為了拉攏勢力，他可以不擇手段。

那她也就不再估計任何，干脆將計就計。

看著寒旭淵一臉驚訝的模樣，燕洛璃心底覺得好笑。

這不正是他所需要的嗎，沒必要在自己面前裝的這么像吧。

“怎么，難不成你改變主意了？”

見他半天沒動靜，燕洛璃起身，雙手交叉抱著自己，很不屑地問。

“沒，沒有�！�

寒旭淵回過神來，她愿意和自己合作，那是再好不過。

只是她看自己的眼神，令他心底很難受。

“那好，明天我會離開京城，蕭炎和寒旭堯與我同行，到時京城便是你說了算�！�

她這就要走？！

驚訝之余，心底盤算寒旭堯不在京城，的確事情就好辦了不少。

只是，他的勢力已經被削得差不多了，想要在這么短的時間內力挽狂瀾，并非易事。

“通州，蕭鄭元留下的殺手，應該還在，你可以以此集結。寒旭堯離京，巡防營暫時由陸池掌管，我想陛下不會愿意一個臣服于我的人居于要職，你在朝堂上，可以爭取機會。”

看出他心底的擔憂，燕洛璃重新坐了下來，每句話都說得風淡云輕，就好像是和自己毫不相關的事。

寒旭淵站在那里，怔怔地看著她。

就好像回到了從前，她在他的書房，為他指點江山的模樣。

她雖然清清冷冷的，可嘴角永遠掛著那種，了然于胸的自信。

現在才覺得，她的自信是那么的迷人，那么的動人心魄。

“璃兒……”

終于，他壓抑在心底的感情全線爆發，快步走到她面前，居高臨下地凝視著她的臉，目光灼灼，眼底有光芒閃動。

然，她毫不避諱地應著他的目光，心底一片淡然。

“陛下身中劇毒，你應該早就知道了吧？”

燕洛璃故意轉移話題，同時也在提醒寒旭淵，這也是可以利用的。

咯噔！——

心驀地顫動，如此隱秘的毒藥，都逃不過她的眼睛？��！

收起眼底的感情，他也沒有否認，默默點了點頭。

這毒的成效太久，以至于他一時都忘記了。

“那就更是事半功倍了。”

笑著起身，推開寒旭淵，燕洛璃走向門口。

“別走！”

寒旭淵的情緒再次激動起來，上前從燕洛璃身后，摟住了她的腰。

多久他沒有將她攬入懷中，那感覺都已經生疏了。

“陛下的影衛遍布，殿下還是小心為上。”

燕洛璃沒有任何的掙扎，只是陳述某項事實。

意思很明確，他若再不放手，那她便不客氣了。

鬧出了大動靜，很快就會傳到陛下的耳朵里。

無奈，寒旭淵只能松開手，將她轉過來，讓她面向自己。

“璃兒，如果當初，如果當初孤不同意你和靖王成親，你會不會，你愿不愿意，做孤的太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