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果然有用，寒旭淵神情凝滯，思緒飛快的轉(zhuǎn)動。
見狀，燕洛寧心中一喜，繼續(xù)往下說。
“殿下您仔細地想一想，姐姐大破北齊軍隊，不惜將北齊的將領(lǐng)抓回京城到底是何用意？”
燕洛寧的字字句句似乎都在提醒自己，切勿操之過急。
而他剛才被憤怒沖昏了頭腦，失去了冷靜，來不及去考慮那么多。
越是急，就越容易出現(xiàn)紕漏。
寒旭淵在心底一遍一遍的告誡自己，怒火終于壓了回去。
面色稍微緩和，嘴角滲出平日里溫潤的笑容。
“寧兒，多虧你的提醒。來人，將白笙送往京兆府大牢，就關(guān)在白秀的隔壁！”
冷冷吩咐，既然白秀與白笙事關(guān)北齊，那就將他送出去。
他倒要看看，這些想要算計自己的人，究竟還有什么目的！
燕洛寧松了一口氣，身體晃了晃跌坐在地。
回頭，看著門口的侍衛(wèi)將白笙拖出去，她沖白笙擠出一抹溫婉的笑。
同時緊緊地咬著唇，努力讓眼眶里回蕩的眼淚不掉下來。
痛，剜心得痛！
這是她生平第一次想要拼命地去守護一個人。
她不敢去想，如果，如果她晚到一步，是不是，是不是就再也見不到白笙了？
雙手不住地顫抖，如果白笙死了，她不知道自己會怎么樣。
她的這些情緒，全被寒旭淵看在眼里。
冷厲的眸子透出寒芒。
呵，呵呵……
燕洛寧啊燕洛寧，你以為你能救得了他一世？！
“來人，將寧夫人送回青寧閣，不許她出門半步！”
凝視了她片刻，寒旭淵冷冷下令。
“殿下？！”
她面色慘白，不可置信地抬頭，看到那徹骨的眼眸，整個人呆愣在那里。
“為什么？”
低聲呢喃，還未得到寒旭淵的回答，就被進來的太監(jiān)給拖了出去。
她還沒有意識到，自己對白笙動了心。
可寒旭淵看出來了，燕洛寧已經(jīng)觸及了他的底線。
等弄清燕洛璃的目的，這個白笙，他一定要將其碎尸萬段！
眼底的殺意稍縱即逝，他收起陰冷的表情，轉(zhuǎn)而前往玉蝶筑。
“夫人，那白笙已經(jīng)被送往京兆府的大牢，寧夫人也被殿下禁足，殿下這會兒，正往您這兒趕呢。”
貼身伺候的小宮女桑梓急匆匆回來報告。
玉蟬有片刻的愣神，隨即不緊不慢地吩咐。
“去，將我的琴拿出來，再備一壺茶。”
繼續(xù)拿著剪刀在院子挑了一束鮮花，擺在自己的琴架邊。
桑梓恰好將琴端了出來，她修長的手指輕輕一劃，動人的音符就如涓涓細流浸潤而出。
煮上茶，又在一旁點上了蘭香，桑梓不解地看了看玉蟬，閉上眼睛，聞著布滿了整個院子的馨香。
青瓷茶杯方斟上淡綠色的茶，寒旭淵便到了。
立刻放下手里的茶壺，桑梓起身，踏著小碎步到了寒旭淵面前，下跪相迎。
“奴婢拜見太子殿下。”
她身后的玉蟬溫婉起身，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福身相迎。
“殿下萬安，今天怎么得空來臣妾這兒了？”
寒旭淵的眉心凝著一團火，冷眼掃視一圈，揮了揮手。
“都下去！”
氣氛忽然變得凝重，守在院子里的宮女們識趣地全都退出了院子。
居高臨下凝視著玉蟬的臉，寒旭淵伸手挑起她的下巴，手指順著輕拂脖子，轉(zhuǎn)而一把扼住。
力道控制的很好，既可以讓她感受到威脅，又能呼吸。
“玉蟬，你告訴孤，是不是你背叛了孤！”
玉蟬蹙著眉，臉上有微微的痛苦，但依舊保持著自己的平靜。
“殿下，臣妾不明白您的意思。”
寒旭淵的手緊了幾分，面目出現(xiàn)猙獰。
“你實話告訴孤，是不是你，你和你的北齊早就預(yù)謀孤，要將孤置于死地！”
寒旭淵的眼里滿是懷疑，要不是因為玉蟬是燕洛璃給過來的，他就直接下手捏斷她的脖子。
玉蟬痛苦地掙扎，指甲劃過寒旭淵的手腕，疼痛使得他清醒了些。
用力的將玉蟬甩來，玉蟬身體向一邊傾斜，倒在地上。
手臂磕到了地上的石塊兒，疼的她眼淚水都飚了出來。
緊咬著牙關(guān)，忍著痛，昂起頭，凝視著寒旭淵陰郁不定的臉。
“如果臣妾說沒有，殿下您會相信臣妾嗎？”
嘴角泛著蒼涼的笑，他不是來質(zhì)問的，而是來興師問罪的。
來之前，他便斷定了，此時與自己有關(guān)。
那她，還有何好解釋的？！
不卑不亢地地反問，將神怒的寒旭淵堵得說不出話來，面色愈加難看。
“玉蟬，你就不怕，孤直接要了你的命嗎？！”
對于寒旭堯的威脅，玉蟬沒有放在眼里，自顧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
右手捂著左手肘，疼痛使她緊鎖眉頭。
“殿下難道忘記了，臣妾的命是殿下救的，若是殿下要，可以隨時取。”
說著，她閉上眼睛，昂著頭，露出白析的脖子。
那脖子上還有寒旭淵掐過的紅色指印。
那視死如歸的模樣，寒旭淵看著，心底的篤定出現(xiàn)了裂痕。
因為玉蟬從來沒有向他掩藏過自己的身份。
還記得，玉蟬跟隨自己上了回府的馬車，惶恐的她縮在角落里，眼里滿是驚恐。
“殿下，奴婢沒有想要，想要覬覦您的意思。奴婢是衡王殿下派來挑撥王妃和王爺?shù)摹o奈被王爺和王妃識破，承蒙太子殿下不嫌棄，奴婢愿意追隨太子殿下，為殿下效勞！”
哆哆嗦嗦地解釋，那雙清澈的眸子里滿是哀求。
得知她是北齊派來的細作時，寒旭淵的心底還有些許的震驚。
但看她的樣子，實在有些蠢笨，有哪一個細作會輕易地暴露自己的身份。
“蕭炎派你來做什么？”
寒旭淵來了興趣，或許可以從她那里探得一些情報。
語氣盡量溫柔，寒旭淵挪到玉蟬身邊，撫著她的后背。
她的情緒才穩(wěn)定下來，看向寒旭淵，想了想選擇據(jù)實相告。
“回太子殿下，衡王殿下看上了靖王妃，他希望奴婢能夠破壞王爺和王妃的感情……”
低著頭小聲地說著，眼神閃爍，緊張地咬著唇，臉上寫滿了忐忑。
呵呵！
寒旭淵心底冷嘲熱諷了一番，這脂粉王爺，還真能來事兒。
“你就留在孤的府上，做孤的玉夫人吧。”
寵溺地拍了拍玉蟬的腦袋，玉蟬喜出望外，立刻跪地謝恩。
“多謝太子殿下！奴婢的命是殿下救的，現(xiàn)在，奴婢的命就是殿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