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凝視著她,將她嫁出去,遠(yuǎn)離王府,平平靜靜地做普通人家的婦人。
那是她燕洛璃這輩子的奢望。
深處旋渦之中,她最擔(dān)心就是蘭兒,這丫頭心思單純,就怕她被人利用,又怕被人陷害。
借著婚事,將她推離旋渦,寒七是個可靠的人,她相信一定會照顧好她的蘭兒的。
如此,她心頭的一件事也算落了地。
從小曼的手中拿過紅蓋頭,蓋在蘭兒的頭上。
紅布落下,遮住了蘭兒的臉。
時辰差不多了,燕洛璃沖小曼招了招手,讓她扶著蘭兒出去。
蘭兒沒有娘家,那她便是蘭兒的娘家。
王府就是她的娘家。
她望著蘭兒慢慢出去的身影,心底只有一個愿望。
就是她可以和寒七過得幸福。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因為寒七和蘭兒都是孤兒,所以寒旭堯和燕洛璃便代替了高堂的位置。
接著,是夫妻對拜,送入洞房。
寒旭堯特意收拾出了一個院子給他們做婚房。
同時,在城內(nèi)給他們置辦好了地產(chǎn),過兩天就讓他們搬過去。
看著寒七手握著紅綢牽著蘭兒走的時候,燕洛璃的眼底,流光劃過。
笑著看向寒旭堯,其實她也有過這個時候,只是,當(dāng)時的她……
寒旭堯遞過去一個疑問的眼神。
燕洛璃只是傻傻地笑,輕輕搖了搖頭,什么也不說。
想起那一夜,他非要她穿上喜服,想起他把龍嘯閣重新布置成新房,想到他鄭重其事地問自己愿不愿意做他真正的妻……
心底一股股的暖流肆意,寒旭堯,有你,真好!
起身,上前挽住了他的臂彎,腦袋在他的手臂上蹭了蹭。
什么都不用說,只要擁著他,她的整顆心,都是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模酀M了幸福。
酒席間,她找到玉蟬的身影,坐在角落里。
令她覺得有趣的是,玉蟬換上了丫鬟的裝束,居然和常平坐在一桌。
抽了個空走過去,察覺玉蟬看常平的眼神有些不尋常。
手輕輕落在玉蟬的肩膀,玉蟬的身軀猛然一顫,下意識地回頭。
“王妃……”
她輕喃了一句,起身行禮。
“可否陪我走走?”
燕洛璃的身影很輕,注意到周圍的目光,挪動了幾下腳步,擋在了玉蟬面前。
王府花園的僻靜處,玉蟬才提出自己的疑問。
“王妃,此次婚禮,你們并未大肆宴請,只是一些王府的人,和寒七的同僚,為何會……”
“隨我來。”
燕洛璃笑容淡淡,帶著她到了流云閣。
流云閣沒有伺候的人,只有無塵在前院練劍,還有一個長相奇怪的男人坐在臺階上,傻乎乎地玩著石頭。
雖然,這人的容貌變了,但從他的身形,玉蟬覺得有幾分熟悉。
“他?!!……”
玉蟬滿臉的震驚,看著燕洛璃,一時語塞。
不,不可能。
她立刻否定自己的猜測。
容貌和氣質(zhì),相差太大了,不可能是!
她瞪圓了眼睛,見燕洛璃默認(rèn)地閉上眼睛,整顆心都提了起來。
倉皇地后退了一步,還是不敢相信。
“不,不可能的,他,他怎么可能……”
玉蟬喃喃自語,下意識地捂住了嘴,把聲音壓了下來。
“他就是蕭炎,只是,他什么都不記得了,心性變成了孩子一般。玉蟬,我需要你,幫我隱藏他的消息,更需要你幫我想辦法,將他安全地送回國。”
難怪,會給她特意發(fā)帖,還要求她隱匿行蹤前來。
平復(fù)下心情之后,玉蟬沖燕洛璃點了點頭。
“你要我怎么做?”
“在邊關(guān)的時候,我們抓了這次的將領(lǐng)白秀,他是洪天權(quán)的徒弟,和白笙有脫不了的干系。我需要你將白笙是洪天權(quán)徒弟的消息想辦法告訴寒旭淵。”
燕洛璃瞇起眼眸,看著蕭炎,不緊不慢地說著。
“殿下要是知道,一定會殺了白笙的。”
在東宮的日子不短,玉蟬知道寒旭淵是什么樣的人。
只是她覺得,燕洛璃本意不像是要白笙性命。
“看來,你很了解他。”
燕洛璃淡然地嘆了一句,白笙之所以沒死,那是因為他還有利用價值。
寒旭淵還需要他給自己出謀劃策。
他怎么就沒想過,他那么一個自私自利,總是過河拆橋的人,為何白笙還愿意留下來,為其效命呢!
“所以,還需要我那妹妹幫忙。”
眼底透著狡黠,東宮的動向燕洛璃大致都知道。
蕭鄭元事件之后,寒旭淵忽然對蕭婉茹寵愛有加,其他的側(cè)妃旁落。
這倒是令燕洛璃有些看不透,但這不影響計劃的實行。
燕洛寧?
玉蟬心底更是疑惑,凝眉細(xì)細(xì)一想,了然地點了點頭。
“是,玉蟬明白了。”
兩人正說著話,蕭炎玩膩了石頭,抬頭看到流云閣門口的燕洛璃,歡天喜地跑過去,拽住了她的手。
“娘親!”
一聲甜甜的稱呼把玉蟬給震得外焦里嫩!
這也太離譜了吧,居然叫燕洛璃娘親,這……
目光與燕洛璃對視,察覺到她眼底的無奈,玉蟬也就明白過來。
“娘親,她是誰?”
蕭炎的目光落在玉蟬身上,清澈的眸子,眨巴眨巴的,目光雖然生疏了,但這雙眼睛,玉蟬是認(rèn)得的。
沒錯,他,就是她的主人!
玉蟬詫異地后退了一步,還是難掩心中的驚訝。
“她是玉蟬。”
燕洛璃臉上掛著溫婉的笑,簡單地介紹。
“玉蟬姐姐。”
蕭炎看著玉蟬,目光還是灼灼的,奶聲奶氣地喚了一句。
臉雖然變了,但笑容依舊明媚,玉蟬頓在那里。
這聲姐姐,她可承受不住。
“好了,今天府里還有事兒,你和無塵哥哥好好玩。”
看到玉蟬的神色愈加的不適,燕洛璃拍了拍蕭炎的腦袋,蕭炎聽話的轉(zhuǎn)過身,往里走。
流云閣的門關(guān)上,玉蟬扶著燕洛璃走在回去的路上。
心底久久不能平靜。
堂堂的衡王殿下,忽然之間就變成了這樣。
就在燕洛璃去望月行宮之前,玉蟬就和蕭炎那邊失去了聯(lián)系。
兩者之間,有沒有聯(lián)系?
“北齊皇帝病重,太子蕭成挾天子把持朝政,命洪天權(quán)給蕭炎下了迷情幻夢之毒,現(xiàn)在毒雖已解,但心智受損,不過我相信,他一定可以好起來的!我一定會讓他好起來的!”
燕洛璃望著院子里的蔥蔥綠葉,閃爍的眸光里透著無比的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