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漢侯在門口,見寒旭堯一行回來,急忙忙迎了上去。
“王爺,方才漕幫的人將信石送了過來。”
“林城呢?”
“在后堂。”
派人將林城押下去后,寒旭堯怕他被人暗算,遂將其送到了知府衙門。
后院里,擺著一口大箱子,由兩個衙役看守。
見寒旭堯他們進來,跪地行禮。
隨著秦漢進入后堂,林城起身。
“參見王爺,王爺您這是……”
林城以為自己會被送進大牢,父親的大仇也無緣再報,沒想到會被安頓在這里。
他猜不透王爺的心思,心底有幾分忐忑。
寒旭堯收起冷厲,拍了拍燕洛璃的腦袋,語氣盡量放得柔和一些。
“璃兒,你先去休息。”
燕洛璃微怔,看了看林城,此人衷正,心思敏捷,且漕幫的勢力龐大,若是可以為寒旭堯所用,倒不為一件好事。
微微欠身,在小曼和蘭兒的陪伴下回了房間。
她的失蹤,蘭兒并不知情,打理好后,燕洛璃就讓她下去休息了。
“小姐,您沒事吧?”
小曼聽說她被綁走,心底一直擔憂到現在,派了不少人去查探,都沒有她的消息。
看到她好端端站在面前,心底都還有些恍惚。
“磨墨。”
走到書桌面,燕洛璃即刻提筆,將這里的消息匯集成文字,寫完后即刻交給小曼。
“務必盡快送到陛下手上。”
“是,小姐。”
望著小曼離去的身影,燕洛璃清冷的臉上眼眸瞇起。
旁的不說,這一次,她明顯的感覺到,是沖著自己來的。
寒旭淵,你就真的,那么想要我的命嗎?!
腦海里,跳出林城的名字,臉上寒光閃過,深沉了下去。
后堂里,寒旭堯從林城那里大致得知,每年漕幫都會給陳溫運送信石,至于是何用途,他不得而知。
只是聽其父提起過,在城西的山林里,養了一批死士。
這些信石是給他們用的。
又是城西,寒旭堯面色愈加陰沉,回想跌落山崖前,燕洛璃的話。
太子為了奪權,難道真是如此無所不用其極嗎?!
背在身后的手慢慢握緊,他本就不想與太子爭什么,可為何他還咄咄相逼,如今更是變本加厲。
“你可有更有利的證據?”
陳溫能如此有恃無恐,就是仗著幕后之人可以保他,如此為所欲為,又將其推得一干二凈。
要突破他的防線,就必須一擊命中。
林城怔怔抬頭,面前這個絕冷的男人,就連怒火,都帶著徹骨的寒意。
心靜了下來,細細一想,他們的目的是一致的。
“王爺,草民還得回去找找。”
他模糊的記得,似乎父親的房中有一個盒子,里面裝著交易的信件。
但,他也就見過一次,且并不真切,還需回去查證。
寒旭堯默默點頭,派人將他送了出去。
回屋,燕洛璃靠在床頭,眉頭深鎖。
寒旭堯進來,也未回神。
“璃兒在想什么?”
寒旭堯上前,挑起她的下巴,深邃的眸光掃過她通透的臉龐。
轉身將她抱入懷里,再也不想讓她離開自己的視線,不想讓她步入危險。
“在想,陳溫的后面是誰。”
她在他的懷里蹭了蹭,找了一個舒服的位置靠著,摟住了他的腰。
能放火燒屋毀滅證據,那么必然也能悄無聲息的殺人滅口。
殺人滅口……
“王爺!”
燕洛璃靈光一閃,昂起頭,眼底閃過雀躍。
“殺人滅口,可以殺人滅口啊。”
心思一頓,寒旭堯的眼眸瞇起,寵溺的捏了捏燕洛璃的臉蛋兒。
“璃兒是越來越壞了。”
低沉渾厚的聲音自她頭頂響起,挑起她的下巴,堵住了她的唇。
一直想著怎么用證據讓陳溫說話,怎的就沒想過讓他自亂陣腳,從內心擊潰他呢。
冗長的一吻收起,寒旭堯即刻吩咐了下去。
擁著燕洛璃躺在床上,寒旭堯心底還驚魂未定。
若不是陳定將軍,她可能真的……
手不由自主的緊了緊,回想之前得到的信息。
“璃兒,陳定將軍的瘋癥,到底是什么?”
陳定瘋癥的事,震驚京城,他還有些記憶,每月十五月圓之夜,他會控制不住自己,出去瘋狂索命。
但父皇念在他戰功赫赫,勞苦功高,判令將他終身監禁。
時間一晃多年,沒有了他任何的消息,也便淡忘了。
“是中毒,一種叫血色圓月的毒。”
寒旭堯頓住,天下竟然還有如此歹毒的藥物。
“那你是怎么……”
“是我的血,我給他喝下了我的血,沒想到有效果。”
燕洛璃腦袋里還殘留著那時的記憶,眼底的緊張透了出來,要不是有效果,她早就被掐死了。
感覺到她身體微微一僵,寒旭堯的心就跟著抽疼了一下,低頭吻了一下她的額頭。
心底好像卡了一根刺,微微的疼。
“這毒,沒有其他解藥?”
燕洛璃搖了搖腦袋。
“不知道,但是一旦中了這種毒,除非是割下頭顱,否則就算送進了棺材,時辰一到,他還是會爬出來索命。”
她有些累了,說話的時候,眼睛閉著。
柔軟的睫毛抖動著,在那張無暇的臉上,綻放著別樣的光彩。
他忍不住,伸手輕輕一撩。
她的粉拳軟綿無力地打在他的肩頭。
“別鬧,我困了。”
她的低聲呢喃,落在他眼底,楚楚動人。
夜,漫長而又寂靜。
清晨,常平送來消息,陳定的情況不算好。
雖然,燕洛璃的血暫時壓制了他的毒,但毒入肺腑,沒有解藥,不知何時還會發作。
這無疑就成了一顆可能隨時引爆的炸彈,可他明明就是無辜的啊。
她怔怔地看向寒旭堯,心底說不出是什么滋味兒。
“去陳府!”
寒旭堯的眼底是化不開的寒霜,難道真的只有死路一條嗎?
一早,陳定將軍就起身,在院子里定省冥想。
見他們早早的過來,干枯的臉上揚起笑容。
“罪臣參見靖王殿下,靖王妃。”
“陳將軍免禮。”
陳定笑著點點頭,操控著輪椅領著他們進了內堂。
“王妃,罪臣的毒,應該沒有完全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