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蛋兒,你可否帶本王去你見到信石的河邊看看?”
他心中有一些猜測,但還需要去驗證一下。
狗蛋兒怔怔的看著寒旭堯,腦袋中鎖定在了“本王”二字上。
瞳孔不由得放大,身體瑟瑟發抖。
他,他就是傳說中的靖王殿下嗎?
他狗蛋兒是削尖了腦袋,沖撞了這么兩位大人物,此時跪在這里還能活著,簡直是堪稱奇跡。
腦子里已經亂作一團,就愣在那里,半天沒緩過神來。
寒旭堯的臉色越發的難看,看了看身旁的燕洛璃。
“狗蛋兒?”
“是,小人愿意!”
聽到燕洛璃叫他,狗蛋兒立刻回應,腦袋恨不得找一個地洞鉆。
留下了蘭兒照顧,寒旭堯帶人出發。
狗蛋兒所說的河邊位于通州城的西南方向,是歷經通州運河一個重要分支,連接著通州碼頭。
運河貫穿東西,在通州有好幾個分支,其中一個分支通往通州城外東南方向,上月連日大雨,河水暴漲,城外就出現了大面積的內澇,摧毀了百姓的家園。
這淺灘,周圍灌木圍繞,雜草叢生,不像是有人煙的樣子。
下馬之后,燕洛璃就一直注意腳下,并未看到偏向紅色的石頭,偶爾有幾顆,也是鵝卵石。
跟著狗蛋兒往里走,狗蛋兒停下來,指著自己的腳下。
“王妃娘娘,我就是在這里撿的。”
他昂起頭,臉上是篤定的表情,雖然年紀小,但他感覺了事情的嚴重性,他的失誤害的弟弟險些送命,這趟鬼門關,他弟弟決不能白走。
順著他指的地方,燕洛璃蹲下,目光仔細地搜索。
確實有幾塊紅色的小石頭,不能說石頭,應該說是石子,零星的分布。
燕洛璃撿起一小塊,放在陽光下細細地看,眸子有點恍惚。
若是這河岸本來就有,為何唯獨只有這一小塊兒地方?
她決定再仔細地找找,來回的走了一圈,她發現,信石散落的地方,剛好是一條不規則的曲線,約有一臂那么寬。
這就有點匪夷所思了。
隨手找了一根樹枝,劃出信石分布的范圍,走向一端站著的寒旭堯。
他冷峻的目光注視著燕洛璃劃過的痕跡,心底劃過造成如此現象的好些可能。
這通州,可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王妃娘娘!”
狗蛋兒忽然想到什么,朝燕洛璃跑過去。
“昨天不止我,還要其他人也撿了,聽說今天城北出了好大的事,或許也是因為這種石頭。”
這一點,燕洛璃也想到了。
“昨天都有誰撿了,你可還記得?”
小腦瓜子使勁地想著,撓了撓,搖了搖頭。
“昨天和我一起來的,我認識的人里就我拿了一塊,還有的我不認識。”
瘦削的眼睛里,寫著內疚,眨巴眨巴的,看了讓人心疼。
事情有點棘手,若是撿去的孩子處理不慎,那今早的事件就又會上演。
“你父母呢?”
人命關天的事情,這么點年紀的孩子一個人扛著,家里人去哪了?
“爹和娘,對著漕幫運貨去了,下月才回來。”
說到漕幫,燕洛璃想起來,漕幫里面也出了那樣的事,或許有什么關聯。
“你是漕幫的人?”
狗蛋兒搖了搖頭。
“不是,爹娘只是受雇于漕幫。”
燕洛璃了解的點點頭,望著天邊泛紅的夕陽,眼眸瞇起,清冷的臉上沒有任何的波瀾。
眸色逐漸變得深沉,她在心底做了一個大膽的假設,但邏輯上卻出現了空白。
“狗蛋兒,你和漕幫的小伙伴熟悉嗎?”
或許可以從孩子著手,他們簡簡單單的,大多不會有謊話。
“王妃娘娘是要狗蛋兒去打聽中毒的事情,是嗎?”
聰明!
燕洛璃會心一笑,拍了拍那孩子的腦袋。
“我讓小曼姐姐和你一起去。”
說著,她招呼小曼過來,吩咐了任務。
“是,狗蛋兒一定盡心完成任務!”
話落,他跟著小曼先行駕馬離開。
“你們幾個,在這里暗中留守,其他人,撤!”
寒旭堯吩咐下去,領著人馬回去。
到知府衙門的時候,秦漢他們已經回來了。
根據他們排查的結果,城中只有城北的白甘井有問題,這無疑是一個好消息。
常平取了水回來,試了好些方法,也沒驗證出井中之物到底為何。
一個人坐在大堂的地板上,凝望著面前的水桶發呆。
“師兄。”
燕洛璃喊了他一聲,常平抬頭,立刻起身。
“參見王爺,王妃。”
“這個,你看看。”
燕洛璃把信石遞給常平,常平的眼底劃過驚駭。
“這……”
“或許,可以用赤水。”
常平的眼底劃過喜色,只是這赤水難得,他還需要點時間。
“師兄,那孩子,還望你多多費心。”
論醫術,燕洛璃不及常平,那孩子中毒頗深,雖然勉強撿回了一條命,但還需要好好調理。
“那孩子已經無大礙,后續的調理,臣會親自安排。”
回來之后,常平已看過那孩子,他醒來過,身子太弱,又昏睡了過去。
“去休息吧。”
寒旭堯過來打斷了燕洛璃和常平的談話,寵溺地揉了揉她的頭發,深邃的眼底劃過心疼。
大病初愈,她就來回奔波,就怕她休息不好,落下什么病根。
燕洛璃沒有拒絕,隨著寒旭堯進了內堂。
他摟著她躺在床上,兩人都沒有睡意,但又不想打擾對方休息,閉著眼睛想著白日的事。
看著她睡在那里不動了,寒旭堯小心翼翼抽回被她枕著的手,起身,往外走。
他一出門,燕洛璃的眼睛便睜開,望著悄悄關上的門,眉頭緊鎖。
這么晚,他去哪里?
起身到了門邊,透著門縫往外看,他一人飛身消失在夜色中。
漕幫外,寒七派人在暗中盯著。
已經盯了一天了,也沒有什么可疑之處。
他心底有些煩躁,不知王爺要他盯著什么。
回頭,一個黑影忽然駕臨,嚇得他立刻握住了手中的劍。
冷厲的身影在夜色中走來,那張冷厲的面龐在微光下逐漸顯露原貌,寒七才松了一口氣。
“王爺!”
寒旭堯冷眸微動,到了他身側,望著漕幫的方向。
“里面,什么情況?”
“毫無動靜。”
寒七耷拉著腦袋。
根據早上得到的消息,里面有不少人也發生了上吐下瀉的癥狀,可就是沒有人出來求醫。
這讓他有點匪夷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