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不在焉地吃完這頓飯,席間還遭受寧父n個白眼,手機的屏幕依舊黑的發(fā)慌,寧灼華都怕不這頓飯會消化不良。
寧家用膳期間一直講究的是食不言、寢不語,所以除了剛才寧父的嚴厲批評外,剩下的就是有條不紊的吃飯聲。
接受尾聲,寧灼華正準備放下筷子閃人時,寧母開口讓她動彈不得。
“灼華,是不是跟傅辭吵架了?”
寧母可是號稱火眼金睛,剛才一進門就看見寧灼華的眼眶微紅,只不過還沒機會問出口,這家伙就借著尿遁跑走了,好不容易抓住機會,她不問個清楚,晚上連覺都睡不著。
一聽小兩口吵架了,寧父也坐不住了,雖然他沒想過用女兒來讓自己的事業(yè)更上一層樓,再說他們家是醫(yī)藥世家,跟傅辭的家族事業(yè)雖然有往來,畢竟關(guān)系不大,平時是個嚴父的他,更大程度上還是希望女兒嫁的好。
如果不是生米已經(jīng)煮成熟飯,他定當不會這么匆忙讓寧灼華跟傅辭訂婚的。
“灼華,這是怎么回事?”
只是簡單的詢問,只是因為平時嚴厲慣了,這些關(guān)心的話語從他口中說出來就顯得有些嚴肅,甚至讓人聽上去還有質(zhì)問的感覺,恰恰這是寧灼華目前最不想聽到的,她想要的是父母的關(guān)心,而不是一味的偏袒傅辭。
委屈的感覺涌上心頭,連帶著鼻子都開始微微發(fā)酸,鼻翼不自覺地張合著,她只能低下頭掩飾這一切。
“這孩子,爸爸問你話呢?怎么還低下頭了?”
寧母見丈夫出口關(guān)心女兒,打從心里感到寬慰,畢竟這些年,丈夫是從來不關(guān)心家里這些鎖事,跟一雙兒女也不親近,特別是跟女兒,她能感覺得出灼華有些怕老寧的。見灼華一聲不吭,再用余光打量了丈夫的臉色,這才開口出來緩和道。
垂眸的寧灼華自然是沒見到父母兩人的神情,此時的她就想回到房間里獨自療傷。
“爸、媽,我跟傅辭沒事,我吃飽了,你們慢吃。”
聲音里略帶著些鼻音,雖然她已經(jīng)極力掩飾了,可是眼淚就是控制不住涌上眼眶,最后她為了不再父母看見自己的囧態(tài),干脆直接起身離開餐廳。
“你看看,這就是教的好女兒。”
背后還傳來寧父的數(shù)落聲以及母親的安慰聲,可是這些寧灼華都不在意,反正這些言語在過去的二十幾年,她早已習以為常,父親從來不會出口夸獎她們兄妹,所以她跟哥哥才會一個二個都離開寧家,寧愿拋開所有重新開始也不愿意依靠家里。
待她把大門重新合上時,終于所有的聲音都消失了,仿佛全世界只剩下她的喘息聲一樣。
回房間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拿出手機,可是手機依舊像是沒電了一般,除了黑屏還是黑屏,她一惱怒,干脆直接把手機扔在床上,拿著睡衣往浴室走去。
傅辭拿著電話看了n+2遍,劃開屏幕n+1遍,‘寶貝’兩個字在他的視線里出現(xiàn)了n次,
可是就是沒有撥出去過,心中的怒火吹了一下午的涼風,都沒有消散了些,拿起桌上拉菲,連杯子都省了,直接對著這張性感的嘴唇猛灌,喝的太急,咳出了不少,這瓶可是價值十幾萬呢?就被傅大少毫不憐香惜玉的浪費了。
咳了晌久,好像要把肺里的所有廢氣都咳出來了一般,傅辭這才覺得身心舒暢了許多,只是由于剛才的用力,一雙桃花眼變得有些猩紅,在昏暗的房間里乍一看顯得有些陰森。
拿起桌上的手機,再次把自尊踩在腳底,反正在寧灼華面前,他的自尊早已廉價的連他自己都嫌棄。
當寶貝兩個字一直在手機上閃爍著,電話里傳來嘟嘟的聲音時,傅辭竟然開始莫名的緊張起來,想想他傅大少,何時連打個電話都緊張了,心里還暗自諷刺自己,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剛才陰郁的臉上總算有些笑容。
但是這剛剛揚起的笑容,隨著電話那頭依舊是嘟嘟的聲音逐漸往下沉,終于電話里傳來一陣女聲,說的卻是“您撥打的電話稍時無人接聽,請稍候再撥”
傅辭不甘心地再次重撥了一次,依舊無盡地嘟嘟聲。
寧灼華剛泡了一個舒服的熱水澡,臨近結(jié)束時,她隱約聽到手機鈴聲響起,就像是心電感應(yīng)般,她慌亂的起身想要沖出浴室看個究竟,連睡衣都來不及穿上,待到?jīng)_到屋內(nèi)時,手機顯示的正是傅辭的名字。
一顆心跳得撲通撲通地響,簡直快的像要震出胸口一般,寧灼華要拼命壓制住才不至于丟人現(xiàn)眼。
她穩(wěn)了穩(wěn)心神,深呼了一口氣,下定決心拿起手機,只是手一滑,原本的接聽鍵變成了拒聽鍵,剛才還在唱的歡快鈴聲戛然而止。
寧灼華使勁地眨了眨眼睛,不敢相信眼神的這一切是真的。
電話那頭的傅辭再次聽到電話里傳來熟悉的女聲,“你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請稍候再撥”
傅辭不敢置信地看著手機,什么意思?這女人是掛了他電話嗎?想到這種可能性,心中的怒火再也控制不住,似發(fā)泄般,用盡全身的力氣使勁地把手機扔向角落,一瞬間手機四分五裂。
他再次拼命地灌酒,試圖讓酒精來麻痹傷痛。
待到寧灼華鼓起勇氣回撥時,電話里卻傳來關(guān)機的女音。這是什么情況?生氣了?沒電了?一萬種可能在寧灼華的腦海中跳躍,她不死心地再次回撥了一次,依舊是關(guān)機的態(tài)度。
“哈欠”剛才急著出來還來不及穿上衣服,如嬰兒般的肌膚暴露在空氣下,那涼意讓皮膚表層很快地雞皮疙瘩起一身。
再也顧不上手機,她又如兔子一般,嗖地鉆回浴室,穿衣服去了,只是心里的疙瘩卻是實實在在地存在了。
一晚上,兩人都在床上翻來覆去,毫不睡意,待到天剛亮,寧灼華便毫不留戀起身穿衣服,只是剛觸地的那一會,她的腳就像是踩在棉花一般,軟綿綿的,頭重腳輕。
她摸了摸腦袋,好像有些發(fā)熱,粗魯?shù)乃α怂δX袋,發(fā)現(xiàn)大腦跟漿糊一般,生疼生疼的。不過今天她還有很重要的事情,可沒時間呆在家里當林黛玉。
“容媽,你幫我燒點粥好嗎?我等會要去看個病人。”
廚房里突然想起的聲音讓容媽嚇了一跳,現(xiàn)在才五點的光景,平常就是她一人在準備早餐,誰能想到今日突然冒出來一個人來,差點沒嚇到她。
容媽是寧家的幫傭,在寧家都快超過二十年了,寧灼華已記不清她是什么時候來到寧家的,反正兩人的感情很融洽,正常情況下,她都喜歡跟容媽溝通交流。
“小姐,你嚇死容媽了,今天怎么起這么早啊?平時太陽沒曬屁股可是不敢起來的哦?”
容媽看著面色潮紅的寧灼華,滿眼羨慕,這年輕人就是好啊,一大早就臉色紅潤,不像她老人家,一天到晚的看上去沒什么精神,恐怕再做幾年,想不退休都不行了。
聽著容媽的打趣,寧灼華并不生氣,況且容媽說的也是實話,如果不是跟傅辭鬧別扭,她才不會這么早起床呢?
不過這話絕對是不能跟容媽說的,要不然全家都會知道這件事情,容媽什么都好,就是嘴上把門不牢,特別是跟她母親,一有風吹草動,寧母絕對是第一個知道的。
“容媽,我一個大學同學病了,今天要去看他呢?所以特地早點起床,你等下煮好粥了,叫下我。”
寧灼華一臉燦爛笑容,跟私底下的她完全不同,力求在家人面前把無憂無慮的小公主形象詮釋完整。
聽到小姐要去看她同學,容媽也不再多言,轉(zhuǎn)身就開始忙了,要知道一大早她的時間就跟打仗一般,忙的就像個陀螺一般,現(xiàn)在還得要幫寧灼華煮粥,這無疑是雪上加霜。
寧家每日的早飯時間都有明確時間的,過時不候,所以如果寧灼華平時起晚了,那不好意思,只能餓著肚子等到中午。
可是以前的寧灼華寧愿中午吃飯,也不愿早起,寧父雖然氣的牙直癢癢,也無奈,總不能跑到女兒房門前,敦促著她起床吧。
早晨一大早就便看到寧灼華在廚房里忙東忙西,寧父眼里閃過一絲意外,這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嗎?怎么這丫頭這般勤勞了?
“灼華,你沒事吧?怎么臉這么紅?”
相對起寧父的意外,寧母作為一個女人就細心多了,雖然看到寧灼華一大早起來幫忙表示難以理解,可是看著那小臉通紅的樣子,不免有些擔心,不會是生病了吧?
“媽咪,我就是起太早了,一直在幫忙,所以熱的。”
雖然身體確實有些不舒服,但也不能讓寧母知道,要不然今天定是出不了門了。
“是啊,太太,小姐今天可乖了,五點鐘就來廚房幫忙了。”
容媽眉開眼笑地把寧灼華的英雄事跡訴說了一遍,聽那語氣,自豪的還以為是她自己女兒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