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縈落如同防著洪水猛獸般的,防著一個四五歲的小丫頭,慕玨一陣好笑,清了清嗓子,笑答到。
“那哥哥不要娶我姑姑做娘子了,我姑姑可兇了,人又小氣,還尖酸刻薄,霸道蠻橫,我爹說我姑姑除了好看點,簡直一無是處,要不你娶倩兒吧,倩兒也好看,而且倩兒比姑姑好上百倍,不,好上千倍。”
縈落一陣臉黑,惡狠狠的瞪向王明澈,用腳指頭想,就知道這些話,肯定是王明澈背地里評價她,被這小丫頭聽了去。
“一邊去,信不信你姑姑我,現在就霸道蠻橫一回,把王家家主傳給你~”
本來王明澈還一副事不關己的看著,自己的寶貝女子擠兌自家小妹擠兌的不亦樂乎,突然聽了這么一句,趕緊伸手將王佩倩拉了回來。
“小妹,倩兒不懂事,你別跟她一般見識,她的名字不吉利,當不了家主。”
慕玨看到他們兄妹調笑,跟著笑了笑,先前還有人傳言,說是因為王家兄弟五人為做這個家主,爭的頭破血流,王書墨一生氣,才將王家家主之位傳給自己不懂事的女兒的,說出去都無人敢信,王家兄妹都不想當這富甲天下的家主。
“小妹~”
這邊正吵嚷的厲害,突然聽到身后一個極其清朗的聲調喊了一聲小妹,那聲線極幽極靜,防似從天際飄來,還裹著一份香火的神圣之氣。
慕玨隨著一縈落一起轉頭,看到來人,慕玨眸子兀自加深,面上露出了詫異跟不解的神色,似乎想不到此人跟王家有什么關系,這聲小妹叫的又是那個。
“四哥~”
不遠處一個身著白袍的男子從一輛馬車中下來,那男子墨黑的頭發只有三寸長度,似是剛剛留下不久,在縈落喊出這聲四哥后,車簾又被掀開,走出一抹艷麗異常的紅色勁裝女子。
“四嫂~,又見面了~”
縈落這一聲輕喚,叫的那女子英氣逼人的面色,透出些許紅暈出來,慕玨眉心微微一寧,若方才以為是單單長的像,此時看到那紅衣女子,這種揣測便是不可能的了。
“原來他便是你四哥?”
白袍的男子牽著那紅衣女子,漫步而來,聽到慕玨問她,縈落俏皮的吐了吐舌頭,一雙布滿星光的眼眸,卻審視著慕玨是否生氣她的隱瞞。
“對呀,忘跟王爺說了~”
王家老四,原名王明遠,被萬福寺主持取了發號清遠,從小便養在萬福寺,此事除了王家人,沒人知曉。
“清遠大師,不是孤兒嗎?”
清遠在臨都頗具盛名,他的身世自然也傳的很廣,若真是王家的孩子,怎么會有孤兒之說。
“哦,那是因為我四哥一歲那年,被武林神偷給拐走了,想以此威脅王家,恰好遇到萬福寺的方丈,救下我四哥,你也知道我爹娘一向只喜歡游山玩水,不太想帶孩子,于是便將我四哥留在了萬福寺里養著。”
慕玨沉了沉眉,突然想到,曾經有一年,王家沒有緣由的,給萬福寺添了一大筆的香油錢,如今想想,怕是為了這個兒子吧。
“大哥~,你也來了。”
此時清遠已經攜著岳芷寒走了過來,岳芷寒出聲跟慕玨打招呼,慕玨抬眸看岳芷寒,岳芷寒無辜道。
“大哥,我也是剛知道,這倆人把我們瞞的很苦,你別這樣看著我。”
岳芷寒確實是在上路來蒼靈的時候,清遠才告知她實情的,岳芷寒驚的半天醒不過神來,在臨都清遠跟縈落見過多次,這倆人硬是裝作不認識,他們也愣是一點沒看出來有什么特別。
“都回來了,趕快進去吧,爹娘都等著你們呢?一個個的,都不叫人省心~”
這邊正在套近乎閑聊,突然聽到那邊王明澈背著手,走了進去,王佩倩那小丫頭挑釁似的吐了吐舌頭,拽著自己的娘,也跟了過去。
“王爺。咱們走~”
縈落對于王明澈這一家,早就見怪不怪了,伸手攬住了慕玨的手臂,甜甜一笑。
“小妹~,洛王此時去不合適吧,你不怕……”
看著王縈落要攬著慕玨朝別苑里進,清遠趕緊出聲提醒,話雖只說了一半,但清楚縈落懂他后面要說什么,縈落的神色有一刻的慌亂。
“來都來了,怕也沒用呀~”
縈落揚眉笑了笑,但眼神里的擔憂卻很清晰,慕玨側目有些不明白的看了一眼岳芷寒,此時也只能指望岳芷寒能給他解惑了。
“大哥,這是王家的家宴。”
慕玨眉心一沉,他自然聽說過,王家人很少聚在一起,一旦聚在一起,便不準任何外人進入,尤其是皇室之人,難怪清遠出口提請縈落。
“丫頭,不如本王在外面等你~”
慕玨本想將手臂從縈落懷中抽出來,但縈落卻一把摟的更緊了些,一雙夾著喜氣的眸子,盈盈而笑。
“王爺,沒事的,我們進去~”
縈落不由分說的拽著慕玨進了門,清遠跟岳芷寒相視一眼,明顯清遠的臉色浮現出擔憂,岳芷寒沉沉向下一瞥,突然覺得,縈落帶洛王進門,怕是比她想象的都要嚴重。
縈落拽著慕玨還未曾進門,便聽得一聲清脆的嬰兒啼哭,縈落瞇眼一笑,加快了幾步進去。
“娘親,我回來了?”
縈落一聲高呼,屋內所有人都紛紛朝外看,各個面色一沉,空氣瞬間僵持住,縈落卻不管不顧的撒開洛王,笑瞇瞇的走到長公主身邊。
“呀~,這便是我小侄子吧,一看便是有福氣的人呢,來讓姑姑抱一抱。”
縈落伸手將墨云裳抱著的嬰兒接在手中,趕忙走到慕玨面前,獻寶似的說。
“王爺,漂不漂亮?”
慕玨自然察覺到氣氛的不對,但此刻縈落問他,卻不能不答,低聲回了一個嗯字。
“是吧,我也覺得漂亮呢,不過我小時候更可愛喲~”
滿屋子的人臉色都陰沉的可怕,唯有縈落笑的燦爛無比,似乎察覺不到其他人的反應,慕玨只能陪著她裝糊涂,沒說話,因為他知道,這一天早晚要經歷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