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采蘋便端來了晚膳,縈落笑顏盈盈的吃著,慕玨更是不確定,方才的話,她究竟有沒有聽到。
“王爺,你怎么不吃?”
縈落看慕玨在出神,便抓著銀筷,在慕玨眼前晃了晃,慕玨回神緩緩一笑,夾了離得遠的一道菜到縈落面前的小碟里。
“丫頭,不干你的事,都是他自己的選擇。”
縈落握著銀筷的手頓了頓,臉上的笑僵了片刻,她以為自己已經隱藏的很好了,卻不知還是被洛王看出來了。
“我知道,王爺明日我們便動身去蒼靈好不好?”
縈落丟下手中的銀筷,抓著了慕玨的衣襟,眸中帶著隱隱的期許,不知為何,自從見過文茵之后,她心頭總是浮出不安,總覺得有什么事情要發生了,并且不愿跟洛王討論過多關于嚴華的事。
“好~,都依你~”
慕玨溫柔的揉了揉縈落的頭,慕玨知道,縈落要趁著她二哥孩子的滿月宴,要求長公主答應他跟這丫頭的親事,雖然現在抽身很不妥,但這個時候,他怎能不在。
“王爺,我好開心,真的好開心。”
縈落起身繞過桌邊,膩在了慕玨的懷中,如今朝中局勢越來越不可控,她不想慕玨牽涉其中,才選了這個關頭帶他離開,本以為洛王不會答應,但沒想到真的答應了,她怎能不歡喜。
“開心就好,丫頭,本王今生最大的期望,便是你能一直開心,所有的事情交給本王就好。”
慕玨輕柔的撫摸著膩在他懷中縈落的后背,防似知曉縈落的全部恐慌跟不安,想要竭盡所能,給與她安全感。
轉眼七月到了盡頭,八月臨近,白日里卻難以抵擋炎熱,沈佳音盯著大日頭,來到宰相府,便高聲吵嚷著。
“子慕哥哥,好熱,好熱,我要吃冰鎮西瓜,我要吃冰鎮梅子,我要吃~”
第三樣東西還未曾說出口,眼前的一幕直接讓她看的目瞪口呆,一副見鬼了的模樣。
因為她自那赫連子慕敞開的書房那道窗,看到赫連子慕伏在案前看卷宗,而她身邊的墨煦,正端著一碗解暑的冰鎮蓮子羹,一勺一勺的往赫連子慕嘴里送。
“咳~”
因為赫連子慕看卷宗看的入神,并未察覺到有人靠近,而沈佳音又動作很快,一句話沒喊完,便來到了跟前,縱使赫連子慕一貫的好心態,此時卻有些臉上掛不住了,掩袖輕咳了一聲,來掩飾內心的尷尬。
“咦~,你們?”
沈佳音趴在了窗前,頭上的木蘭,只剩郁郁蔥蔥寬大的枝葉,蓋住了她半張臉,卻未蓋住她一雙興致勃勃,如同發現了什么新奇事物,而露出濃厚興致的眸子。
“你怎么來了?可是有事?”
赫連子慕沉了沉臉,側頭嗔怪的瞥了墨煦一眼,墨煦一臉無辜的聳了聳肩,臉上的表情看似十分的委屈,但眸子里卻掛著壞事得逞的快意。
“子慕哥哥,我什么時候來,是有事了?”
赫連子慕眸光一定,可不是,沈佳音自小便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全憑心情,并且她這萬事不放心上的性子,天塌下來都不會當事。
“你方才說要吃什么來著?”
赫連子慕一貫平淡的臉上,浮出些許不自然的神色出來,從座椅上起了身,其實想想方才她跟墨煦也并未做什么,怎么就心虛了。
“子慕哥哥,十幾年前我說的話,你都能給我翻翻舊賬,怎么方才說的,竟記不住了呢?難不成數日不見,子慕哥哥你老年癡呆了?”
從未見過赫連子慕失態的模樣,自然覺得有趣至極,那喜歡戲耍人的性子便暴露無二,不過赫連子慕是誰,沈佳音可是被她教出來的,豈能一直被沈佳音拿捏。
“怎會,不如我將你上次跟陸離吵架的話,復數一遍給你聽?你可檢查一下,可有一字錯漏。”
這一回換成了沈佳音面色凝結,一張臉直接紅到了耳根后,前幾日一向粗枝大葉的沈佳音,發現陸離越發的別扭怪異,并憂心忡忡。
但這明明看出陸離有想法吧,問他,陸離還不肯說,于是兩人就這么別扭著了數日,終有一日,陸離竟然用自己半年的俸祿,在芳香四溢定了個雅間,還請了赫連子慕過去。
三人坐在溫香軟玉,陸離舉杯頻頻向沈佳音敬酒,陸離本就酒量不好,幾杯酒下去之后,才從他的語調中拼湊出一個信息,那便是陸離要休了沈佳音。
沈佳音可不是個好脾氣的人,當時便揪著陸離的衣領,一頓的臭罵,質問他那里來的膽子,她又犯了什么錯,竟然要當著赫連子慕的面上,休了他,她沈佳音能是別人想休就休的,那不是笑話嗎。
當時的陸離半醉半醒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絮絮叨叨埋怨很多,總結下來便是,覺得沈佳音并非真心想要嫁他,不然怎么連洞房都不肯,既然沈佳音不情愿,他們也無需互相耽擱了,還是一別兩款,各自生歡的好。
沈佳音當時一怔,用手拍了一下腦門,其實她不是不愿意跟陸離同房,而且兩人字成親后,也是夜夜睡在一張床上的,只是她心大,且粗心,忘了還有一茬事沒做。
當時沈佳音就急紅了眼,哐當一聲揪著陸離踢開了芳香四溢的窗子,一個俊逸的飛身,直接飛入了溫香軟玉的一個房間里,將本在里面的花娘給趕了出去,當場兩個人把成親數月未曾辦的事情給辦了。
當時未曾覺得什么,后想起來,確實有那么點過火了,她再粗枝大葉,總歸也是個姑娘家,聽到赫連子慕提及此事,面上有些挺不住了。
“那個子慕哥哥,你們繼續喂蓮子羹,我去找何歡有點事啊~”
沈佳音干干一笑,準備逃走,免得一再被赫連子慕提及此事,但轉身走了兩步,突然又轉身回來,對著墨煦挑了挑眉到。
“三殿下,用什么勺呀,用嘴的話,更香甜喲~,不信可以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