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憑借這半拉方子,李斯花費了半生的心血,也不過釀出兩壇,被李斯珍藏起來,他纏了李斯數十年,才討得一杯嘗了嘗,至今想起,那酒香都繞在舌尖,回味無窮。
后來李斯亡故了,這酒方被聽風樓收了回來,他看了數遍,也研究了許久,始終不得其法,便覺得這世上再也不會出現梅香醉了。
若真出現,也只有王家有這個實力了。因為這酒方子中,確實有十幾樣東西,除了王家通天的財力,還真沒有哪家能集齊的,并且王家還有完整的釀制梅香醉的秘方。
“丫頭,你不會是唬我的吧?”
縈落努眉一笑,漫不經心的撥了撥自己額前垂下的碎發,引得葉闌好奇心凝聚到了極點,湊到縈落跟前,笑的很是慈愛。
雖然他口上懷疑著,其實心中早就信了大半了,王書墨那人,一生風雅,最愛的除了那個不怎么喜歡他的長公主,便就是喜歡研究茶酒,他的心智跟對酒茶的天賦,比李斯更上一籌,李斯能憑借半張秘方,釀出個半成品的梅香醉,那王書墨能釀出真正的梅香醉,倒也不是不可能的。
那半成品的梅香醉,都讓他覺得以非凡品,若是嘗上一小口真正的梅香醉,就算讓他立馬死去,此生也沒有遺憾了。
“你愛信不信~”
縈落一把將湊過來的葉闌推開,便下床穿了鞋子,此時縈落已經從嗜酒跟聽風樓兩個訊息,大致才出了眼前這個人的身份,畢竟聽風樓的人,也就只有他敢這么高調了。
當初因著皇后舅母的緣故,他聽風樓主事的身份暴露出來,便大有破罐子破摔的趨勢,沒少在朝堂江湖折騰。
他說他曾迷倒過完全少女,倒也不全是假話,當初幼年似懂非懂的時候,的確見過皇后舅母聽聞此事皺眉頭的模樣,因為總是隔三差五有女子出重金向聽風樓買葉闌的行蹤。
“丫頭,等等~”
縈落剛要從走出房間,果不其然被葉闌給叫住了,她心頭竊喜著,但表情上還是很平靜的背著手轉過身去。
對于一個酒鬼來說,這梅香醉的魅力,可不比大皇子跟二皇子對皇權的執著,她就不信這個聽風樓的葉闌能不動心,她已經看到百年來無人知道的秘密,朝她招手了。
“怎么,葉哥哥是想清楚回答我那個問題了?”
縈落笑瞇瞇的叫的一聲葉哥哥,比之方才自然甜美了少許,喚的葉闌心頭一顫,他想起,月兒當初也時而會喚她一聲哥。
晃動的燭光照射進那雙流光溢彩的眼眸之中,如星空一般漂亮,讓葉闌詫然晃了一下神,腦海中浮現了另一個人的模樣,這丫頭的眼睛真是跟月兒好生的相似,只是月兒從未有過這樣暖人肺腑的笑容。
不,差點忘記了,月兒曾落難在海家村,與赫連鳴謙在一起的那幾日,確實有過這般的明媚的笑容,那時他防似看到了朝霞萬丈,防似看到了一樹一樹的花開。
正因為月兒這難得一見的笑能夠多有一些,他才同意她用她自己的命去賭一把,可以月兒輸了,那是她此生唯一一次輸,卻輸掉了她的一生。
“丫頭,你也太小看我們聽風樓的信仰了,別說一壺梅香醉,就算是將我挫骨揚灰,我也不能告訴你一個字的。”
對于葉闌的說辭,縈落心頭還是驚了一驚,難怪聽風樓屹立百年不到,這人也太忠心了點吧,也不知道怎么訓練出來的,若能知曉此道,她王家會更加的昌盛。
“不說算了,我就不信找不到其他方式知道。”
縈落講手一背,打算出門去,她現在已經餓的前胸貼后背了,再加上差點被自己毒死,走路都有些飄了,現在給她頭牛,她都能吃得下。
“丫頭別走呀?”
縈落踏出葉闌的客房,葉闌趕緊跟了出來,縈落也不理他,因為已經過了子夜,整個客棧的人都睡下了,寂靜的很,樓下柜臺前,只留了一個守夜的小二,正打著瞌睡。
“你吃的鹽比我吃的米都多,所以我決定不跟你說話,免得被你賣了還幫你數錢?”
縈落伸手想把擋著樓梯出口的葉闌推開,奈何用盡了力氣,葉闌紋絲未動,縈落翻了個白眼,欺負她現在身體弱是吧,行,惹不起她躲得起。
“你這么聰穎可愛,人家人愛,花見花開,我那舍得買呀,丫頭,商量商量唄,你問點別的好不好?”
縈落懶得理葉闌,直接飛身施展輕功從二樓下去,因為身體實在是虛弱,力道沒有控制好,落地的時候,不如平常輕盈,鬧出了些動靜,警醒了那打瞌睡的小二。
“你們~”
那小二正是白日里幫她牽過馬的哪一個,看到縈落驚的下巴都要掉下來了,白日里掌柜的說,哪位長的風華絕代的小公子,是王家的人,要好生的招待,誰知掌柜的讓人去送熱水跟飯菜時,發現那小公子不在了,還以為他走了呢。
“噓~”
為了不擾人清夢,縈落趕緊對著那店小二噓了一聲,店小二到也機靈,趕緊止了聲,從柜臺繞了出來,恭敬的對縈落行了個禮。
“公子有什么吩咐嗎?”
店小二話音未落,直覺一陣輕風迎面吹來,一個藏青神情悄無聲息的從二樓飄落在縈落身后,縈落防似看不見,沒有搭理身后的動靜,到是店小二嚇了一跳,直接跑過去將縈落擋住。
“公子別怕,小的保護你~”
看小二極力維護她的模樣,縈落心中一暖,卻忍不住笑了笑,那掌柜的看起來圓滑諂媚,但這店小二到是憨厚可愛許多,幸虧白日里她沒碰上嚴家的人,而是碰上了葉闌,否則真要做個冤死鬼了。
“呵,你保護她,老夫一個手指頭就夠對付你了,還保護她~”
葉闌在店里住了也有三四日了,店小二自然知曉,他武功很高,這話絕對是真的,但他怎么說也是的大男人,這小公子柔柔弱弱的,顯然還是個孩子,真要有危險他怎好退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