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承乾不動聲色的看著云若溪,他倒真有些許好奇,這樣一個女子,為何想要入宮來了,她難道也惦念著,那空了的后位嗎。
“臣女,臣女仰慕皇上,”
墨承乾一陣冷笑,將身子微微下傾了少慮,臉上的諷笑似是聽了多么可笑的笑話,此時云若溪也覺得自己就是一個笑話,這話她說出來,已經覺得很難堪了,仰慕這個詞用的太重了。
“仰慕朕?”
眼前這個女子不過十七八歲的模樣,他膝下的公主有好幾個都要比她大出不少,云凡本人也要比自己小上五六歲,他的女兒竟然說仰慕自己,真是可笑至極。
別看這整個后宮有三千佳麗,他比誰都清楚,找不出一個是因為仰慕他而嫁進來的,這云若溪長了一副聰明相,卻說出如此不切實際的話來,這樣言不由衷的話說出來,真是白費了這幾分與錦月相似的神韻了。
“朕方才說過了,朕不介意賞你個欺君之罪~,你可想清楚,怎么回答朕的問題了?”
墨承乾的眸光如無底洞一樣的幽深,低沉卻威嚴的嗓音像是咳久了似的,掛著一種嘶啞的摩擦感,這話卻聽得云若溪全身一抖,匍匐在了地上。
她如此聰慧,自然不難聽出墨承乾此話有威脅的意思,但是實話真的能說嗎,云若溪在猶豫,如此生死攸關之際。她不能錯一步。
“皇上恕罪~”
全天下沒有人不知道,皇上性子陰晴不定,人命在他眼里根本不值一提,所以他說的話,再不可思議,再荒誕,可將會在下一刻,成為事實。
現在整個云家以及她自己,全部就壓在她現在是否能將皇上的心思揣摩到上,一句話出了差錯,就是萬劫不復,所以她需得慎重再慎重。
“若是你跟朕說了真話,朕或許會考慮,恕了你的罪也說不準。”
墨承乾神色冷漠的撫了撫自己龍袍上的廣袖,自從他的皇后辭世后,很久沒有這樣有耐心的跟人說說話了,或許就因為這個云若溪跟他的皇后,有那三分神韻上的相似吧,那且給她一個機會。
墨承乾的話,無疑是給了云若溪一個臺階,云若溪斂眉沉思了片刻,她也不敢讓皇上等太長的時間,用有些發顫的話,說了一句。
“因為,因為大皇子向臣女提了親~”
墨承乾微微瞇了瞇沉毅的眼眸,嘴角浮出一抹似有似無的輕笑出來,他看的不錯,這個云若溪不但聰慧,還懂得審時度勢。
云帆是個極其謹慎小心的人,一直不肯摻和進老大跟老二的明爭暗奪中,無疑是想要明哲保身,老大突然來這么一招,他就不得不站隊了,站了隊之后,生死皆不由自己了。
能想到做他的宮妃,來讓云帆以及云家躲過這一劫,也是不容易了,原本他是不喜歡女人太聰明的,于是娶了不少愚笨的女子,但她們明面上愚蠢的斗起來,也是很令人厭煩的。
若是后宮里那個女人使用的伎倆,能瞞過他,或者能使出什么意想不到的花樣出來,他不但不會生氣,反而會有些欣賞,這都源自于那個心里從來沒有過他的皇后。
早在她入宮之前,他百年知道她心里不會有他,他總以為自己接受了,不在意這些虛無縹緲的東西,但他錯了。后來他屢次朝她發怒,險些親手殺了她,不就因為這一點嗎。
“你不想嫁他?”
老大雖然生母早故,但也是生了一幅好面相,又正值壯年,多少女子夢寐以求想要嫁他,畢竟皇長子有一定的優勢坐上太子之位,看起來都比嫁給他劃算些。
云若溪怯怯抬頭,對上墨承乾那雙審視懾人的眸子,即刻垂了下去,是的,她不想,因為她覺得在大皇子奪嫡這場你死我活的斗爭中,沒有有足夠的的勝算,既然已經不能嫁給心中那個人,那她就必須嫁的值得些。。
目前能夠解決這件事,而不讓大皇子嫉恨的方法,只能是嫁給皇上,大皇子沒有勝算,不代表他就真的做不了皇帝,所以她不能帶著云家冒這個險。
“大皇子很好,是云溪沒有福分。”
墨承乾冷笑了兩聲,話真是說的冠冕堂皇,若是當時錦月稍微能夠順著他一些,他也不至于總是對她發脾氣,弄的兩個人一直不愉快。
曾今他西方民間時,到茶館聽人說過書,說的便是他跟皇后的事情,那說書人說他跟皇后伉儷情深,舉案齊眉,一向討厭別人編排一些無稽之談的他,竟然聽的有津有味滿心歡喜,防似那個說書人說的是事實一般。
“朕若是滿足了你,對朕來說有什么好處?”
或許是覺得眼前這個女子,能夠為他彌補當年在皇后哪里留存下來的遺憾,這是墨承乾第一次肯對一個女子如此的寬容,容忍她的欺騙,容忍她的在自己身上用伎倆。
“云溪愿意為皇上肝腦涂地~”
云若溪趴在地上,隨后對著墨承乾誠心一拜,她知道皇上肯跟她講條件,那就說明,自己成功了大半,因為先前的皇后娘娘,都沒有讓皇上跟她講過條件。
“哦~,這天下可不止你一個人,肯對朕肝腦涂地~,朕為什么要選你~”
墨承乾想要看看,云若溪還能有其他什么理由說服自己,可能是他的皇后跟他對立了這么多年,他如今有許些享受,這個跟她有些神似的女子,對自己白般討好的面容。
“但若溪定是最忠心的那個,難道皇上不想在復雜的后宮中,多一雙值得信任的眼睛嗎?云溪愿意做皇上暗處的眼睛~”
云若溪無畏的抬起了頭,堅定的眼神在那一瞬間,讓墨承乾腦海里浮出另一個人的面容,于是墨承乾伸手過去,直接牽制住了云若溪的下巴,目露狠厲的光澤出來,狠狠的掐著她,像是要捏碎一樣。
“朕可以讓你如愿,但你要記清楚,背叛朕的代價,你付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