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子慕微微抬了抬眼簾,對于洛王稍有溫怒的語氣,并未多在意,只是淡然的換了一下自己的坐姿,隨后清淡的掃了墨煦一眼,輕飄飄的接了一句。
“沒什么意思,王爺若是不搜,便請回吧~,下官就不送了~”
赫連子慕一直神色平常的端坐著,面色依舊看不出有任何的情緒存在,外面的雨比方才下的更加急了一些,不管赫連子慕的態(tài)度如何,給慕玨撐傘的程眩,依舊動也不動的站著,就好像什么都沒聽到一般,完全像個透明人。
此時墨煦相似了齊恒,雖然你齊恒做事老道周全,但也是個極其會看自己臉色,會揣摩自己心思做事的人,這程眩似乎對人對事,一點也不受赫連子慕的影響,這對主仆真是讓人捉摸不透。
自從他手握兵權(quán)以來,不管朝中還是江湖,都對他多多少少有些畏懼,說話做事總會給他留下情面在,這赫連子慕既然讓他不經(jīng)通報,就進(jìn)了他的宰相府,為何卻對自己這樣一個態(tài)度。
“赫連子慕,你可知道,從來沒有人敢這么跟本王說過話?本王想做的事情,從來沒有人敢反駁阻止過,更不會做不到~”
赫連子慕清淡淡的笑了一笑,面容里透出一絲不屑跟輕蔑出來,這樣迥異的神情,讓墨煦驚了片刻,因為這還是他第一次看到赫連子慕對人都這樣的情緒在。
”王爺沒明白下官方才的意思吧,王爺這話說的有些過了,當(dāng)初王爺不是也想救先皇后,卻沒有如愿嗎?“
墨煦心頭咯噔一下,眸子定在了眼眶中,何人不知,母后可是慕玨心頭的大忌,無論是夸還是貶,至今從沒有人敢在他面前提過母后。
果不其然,墨煦在慕玨眸中看到了憤怒的火光,墨煦很了解慕玨,他看似威嚴(yán)不好接觸,實際上很不愛跟人計較,所以偶爾他也敢打趣他一兩句,但除了提及母后。
“赫連子慕,你可知你在說些什么?”
慕玨說話的語氣突然加了幾分凌厲,赫連子慕依舊還是淡淡的神情,但墨煦卻有些坐不住了,從座椅上起了身,這兩個人本來沒什么過節(jié),若是因為此事對立起來,那對天朝可是一場天翻地覆的災(zāi)難。
“阿玨,落落確實不在這里,不過你不用擔(dān)心,落落這么聰明,她肯定不會有事的~”
墨煦趕緊出來打圓場,慕玨沒有理會,目光一直盯著赫連子慕不放,因為阿姐跟赫連鳴謙的往事,他承認(rèn)他對赫連子慕一直有份隱在的敵意,但此刻他突然發(fā)現(xiàn),赫連子慕對他亦然。
因為方才他提及阿姐的語氣,那份輕蔑不單單是對自己,更大程度上是對阿姐,這世上沒有人有資格用這樣的語氣提及阿姐,尤其是跟赫連鳴謙有關(guān)的人,當(dāng)初若不是赫連鳴謙懦弱,阿姐怎會在深宮之中郁郁而終。
阿姐從來不欠赫連家任何人,是赫連家欠了阿姐,因為阿姐本可以幸福的,本可以不是這樣一個結(jié)局的。
“本王想知道的是,那丫頭如今的下落~,宰相大人真的不肯說?”
慕玨的語氣依舊很重的強調(diào)了一遍,犀利的眸光鎖在了赫連子慕臉上,赫連子慕卻還是稀松平常的姿態(tài),對于慕玨的怒火視而不見。
慕玨之所以如此執(zhí)著這個問題,一時向赫連子慕施壓,二是覺得那丫頭的武功確實不錯,但這不是她莫名消失不用他擔(dān)心的理由,就像當(dāng)年那個孩子,也是冰雪聰明,但還不是死掉了。
墨煦感覺到兩人之間隱在的劍拔弩張,緊張兮兮的左右看了一看,看赫連子慕的神情,是沒有妥協(xié)的可能了,而慕玨也不是個會低頭的性子,這可就有些難辦了。
“這個子慕恐怕也不知道吧,落落的行蹤一向每個定性,保不準(zhǔn)過幾天就回來了~,要不我?guī)湍闳に俊?
緊張之下,墨煦脫口而出一個子慕,讓慕玨見視線從赫連子慕身上移到了墨煦身上,以前墨煦可是都會喚赫連子慕宰相大人的,什么時候改成了子慕,還換的如此順口了。
“讓一讓,讓一讓~”
還沒等墨煦明白過來,慕玨為何看他的眼神有些奇怪時,一個頂著傘著急忙慌往這邊跑的,慕玨側(cè)了側(cè)身,他頭也沒抬起,便直接進(jìn)了赫連子慕的書房,防似沒有注意到擋了他路的人是誰。
“這那是那個仙女姐姐哭的這么傷心,從昨晚到現(xiàn)在都沒停過,剛坑的死奸商的衣服,淋了雨,可就廢了。”
進(jìn)了書房那人,將手中的雨傘往地上一撂,雖然一身男裝,面容卻比女子還要嬌柔些,他另一只手里,還端著一個托盤,托盤里只有一碗瞞著熱氣的藥碗,正埋怨可惜著自己身上的衣服。
慕玨朝他身上看了一眼,這是蒼靈的云蘿錦,十分的名貴,難怪這人如此的可惜著,看他的模樣,不像是宰相府的下人。
“來來來~,趕快趁熱把藥喝了,這可是我在廚房盯了一上午的時間,一滴也不準(zhǔn)剩下啊。”
那人將藥碗直接往墨煦跟前一放,嬉皮笑臉的囑咐著,慕玨突然想起曾經(jīng)縈落跟他提及過,說瀲滟谷的何歡長的比女子還要像女子,眼前這個應(yīng)該就是他了啊。
何歡是瀲滟谷這一輩唯一的傳人,瀲滟谷的醫(yī)術(shù),一直在天朝神話般的存在,此時慕玨深看了墨煦一眼,能勞煩何歡診治,難不成墨煦真的病了,只是病的比較隱晦,不容易看出來。
每個皇子在宮中,都會有太醫(yī)按時號平安脈,怎么從沒人說起過,墨煦身上有什么隱疾在,這件事日后他定要弄清楚才能安心。
“有勞了你了~”
墨煦客氣的跟何歡道了謝,端起碗來面色帶著些不太情愿的神情,他這幾日一直在喝藥,問何歡何歡說給他補身體的,但他身體一直挺好,根本不用補,每次只要他不喝,何歡就會露出委屈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