縈落故意將聲音壓低到只有墨煦個一聽到,墨煦努了努嘴,伸手見彎曲的食指對著縈落頭上,重重一敲,縈落吃痛的捂住被墨煦敲過的地方。
“什么叫賴,就不能說句好聽的?我這僅多算光明正大的住好不好?”
縈落惡狠狠的瞪了墨煦一眼,想是墨煦知道,在眾人的注視之下,她不敢太猖狂,免得將此時傳到自己爹爹口中,又該念叨她不顧及王家家主的儀態。
“且~,本來就是賴,我又沒說錯~,哎~,對了,煦三哥,子慕哥哥怎么今日跟你一起過來了,不會是你沒收到沈叔叔的帖子,又想來看熱鬧,所以才死纏爛打的求子慕哥哥帶你過來的吧?”
墨煦眸子一怔,臉腳步都頓了一下,想到今早他出門是恰好看到赫連子慕,赫連子慕便沉聲問了他一句,這一大早去哪里。
前些日子他宮里的小太監特意跑到了宰相府,托黎伯交給他一長沈尚書的請帖,從前這種事情,他一般是不會推辭的。
如今赫連子慕突然在金殿上跟父皇請示,因為他受了傷,要讓他留在宰相府里養傷,已經讓滿朝文武有諸多猜測了,若是再莫名的不去,肯定要招人懷疑的。
便一起了個大早,打算早去早回,沒想到剛好遇到了赫連子慕,便照實說了,沒想到赫連子慕微微抬著眸子,唇角動了動,說了一句,你且等我一下,我隨你一起去。
“我怎么會沒有帖子,少胡說~,倒是你,怎么把阿玨那小子,給請出洛王府了,難不成死纏爛打的是你吧?”
煦三殿下從懷中,掏出了沈尚書給他的大帖子,在縈落面上杵了杵,那帖子處處顯著張揚,縈落翻了個白眼,有請帖有什么了不起,她又不是沒有,只是不好拿出來而已。
看著前方兩個人逗趣打鬧著,隨在后面的沈嘉毅綜著眉有些羨慕的看了一眼,算起來他跟她最親近的時候,竟然是她將自己錯認了佳音,此后每每見到自己,雖然依舊是眉眼帶笑,卻他卻明顯的感覺到她待自己不如別人親昵。
沈尚書親自將洛王跟赫連子慕,親自引到了前廳的主席上,到位之后赫連子慕隨意拉了個椅子,面無表情的坐下,沈尚書楞了一下。
都說宰相大人向來不拘一格,連表面上的功夫,都不見得能給他留,他今天總算是領教了,還真是獨特,真不知這樣一個只有才能的人,怎么就如此得皇上重視。
其實算起來,沈尚書也曾在碧華書院讀過書,跟赫連子慕還是見過不少次的,那時他只知道,恩師的這個獨子異常的聰明,不愛說話,卻不知他是這樣一個性子。
眼前這兩個人,一個算是他的師弟,一個曾是他的下屬,卻正是這兩個人,將自己壓的喘不過氣來,落了個千年老二的名頭。
沈尚書嘆了口氣其實這一路上他都在思考,究竟這主席的主位,是讓給赫連子慕,還是洛王,赫連子慕先坐下了,將主位騰了出來,到讓他松了口氣,算是解決了這個難題。
“洛王,您請這邊坐吧?”
沈尚書手臂一擺,想引著洛王坐到主位上,洛王緊緊是抬眼瞇了一下,順手將離自己最近的一把椅子拉開。
“本王坐這里就好,主位還是留給沈大人你吧!
隨后洛王直接便坐了上去,沈尚書臉色一僵,那還以為這主位的謙讓上出了差錯,為讓這兩個人心生不快,沒想到這兩位根本對那主位不屑一顧。他活了大半輩子,也沒想明白,有些人的高貴,根本不需要這些徐華的東西襯托。
就像眼前這位,莫不說如今坐在他沈家的主席上,即便是蹲在乞丐窩里,躺在破廟中,也沒人敢去輕看他們一眼。
“大人,大人~”、
沈尚書剛安撫好洛王跟赫連子慕,突然門外一個小廝著急忙慌的邊跑邊大聲的喊,沈尚書皺了皺眉,有些不高興,他府中的人,何時這么沒規矩,那些夫人怎么調教治家的。
“大呼小叫成何體統,沒看見今日是什么日子,這府中都是些什么人嗎?”
那小廝一驚,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而縈落拽著墨喣剛好走了過來,后面還跟著癡癡看著前方兩人親昵,而自己靠不近,正一臉失落的沈嘉毅。
“沈大人,你這府中,可是缺個會辦事的管家呀~”
墨喣看那小廝嚇的面色煞白,嘴角浮出一抹玩味的笑出來,沈尚書也是面露尷尬之色,而他還注意到,已經落了座的赫連子慕跟洛王,也轉過了頭來。
“三殿下說的極是,要說會辦事的管家,這真個臨都城,也找不出另一個比得過洛王跟宰相大人府中的齊管家,黎管家呀~”
這話說的極其恭維,赫連子慕面上清寒如舊,雖然沈尚書屢屢提起他,但他的模樣,卻表現出一切都與他無關的模樣,而洛王嘴角也只是浮出一抹清淡的笑出來,便將視線收了回來。
說實話,他如今有些懷念那個年輕氣盛,剛毅正直的沈尚書,即便當時他屢屢跟阿姐作對,自己也沒對他有過厭惡,僅多覺得彼此立場不同而已。
而如今的沈尚書,在官場上泡了這些年,其他的到沒看出什么,但這股老奸巨猾的圓融,可謂修煉到了登峰至極的水平了,所謂月滿則虧,水滿則溢,就是這份過分的圓滑,才讓皇上一直不跟抬他的官,反而讓后來的赫連子慕居上,壓了他一頭。
不過這到也不算不好,但至少稱不上好,若是沈尚書先前的性情跟現在做個替換,怕是阿姐做那個皇后,便少一些坎坷,便不會又三次被彈劾廢后這么一說了。
“說吧,什么事?”
沈尚書這一句馬屁拍下來,一點響動都沒聽見,便只能皺著眉,向那跪在地上的小廝喉了一句,他處處被這兩人壓著也就算了,沒想到府中的下人,也被這兩個人壓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