縈落努嘴一笑,還好她當時比何歡跟沈佳音學武功的時候,用心了那個一點點,領會能力有好了他們一點點,如今才讓這兩個人,怕她一點點。
“我王家有錢,也不是這一天兩天才有的事情了,整個天朝,上到古稀老人,下到黃口小兒有不知道的嗎,那用得著我費心去吆喝,別人吃飽了沒事干,非愛嫉恨嫉恨,我管得著嗎。”
縈落將手里的茶杯,隨意往桌子上一撂,那杯子啪嗒一聲落在了桌子上,何歡下意識的用手撫了撫,唯恐那個敗家子真將這么好的杯子摔了,摔了還不如送給他,找個識貨的買了呢。
不過王家的東西,他刻不敢拿,除了怕眼前這個敗家子整他以外,拿出去,他呀賣不出去,畢竟有王家特有的標志,沒那個人敢為了這么個物件得罪王家,所以他帶著也是累贅。
“我說,你從楹城那個別院里,搬出這么多東西,你家老爺子就沒問問?”
雖然依王家的財力,根本不會將這點東西放在眼里,但少了這些東西,還是挺顯眼的,他就不信沒人問上一句。
“我爹爹不知帶著我娘親去了那里,躲我們都來不及,怕是回來,也懶得找我,不過你這么一說到提醒我了,我的趕緊吩咐她們買寫新的過來,將這些都還回去。”
爹爹自然不會在乎這些東西的去向,但若真問起來,她也沒個好理由回答,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萬一爹爹閑的發慌,讓人查一查,那當年的事情,可就瞞不住了。
“嘿,你別聽風就是雨的,三年都沒辦的事,這會瞎著什么急呀。”
縈落要起身,何歡伸手一拽,便將縈落拽回了椅子上,縈落一想也是,怕是個把月的,爹爹回不來,這件事等有空了再辦也不遲。
“你不會是,怕家里人發現你寶貝似的,養在這院子里的活死人吧~”
縈落皺了皺眉,她不喜歡何歡如此說樂良辰,若當年不是因為自己,樂良辰怎會變成今日這樣,他應該在科舉中榜上有名,就如他平常念叨的那樣,造福一方百姓了。
看著縈落沉下眼簾,眼角溢出自責的神情,何歡努了努眉,知道自己提了不該提的事情,雖然他們自小相識,什么玩笑都開過,也沒人放在心上,但唯獨每每提及這個人,縈落就會沉默下來。
當時縈落也不說這人是誰,一臉焦急的要他無比保住這個人的命,若是可以,她愿意用自己的命換,當時可把何歡嚇壞了,還以為只縈落看上的小情郎。
但后來又覺得不像,因為縈落看那人的神情,除了內疚還是內疚,根本跟那些求他就心上人的人,不一樣,至今也沒能弄明白,這人究竟跟縈落什么個關系。
縈落不比沈佳音,藏不住話,她不肯說的,問破天,拿刀架在她脖子上,怕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久而久之,他便再也不問了,免得給自己找尷尬。
“我提醒你一句,我可只能再吊他半年的命,若是半年后,你還取不到浮生葉,?我可就真沒辦法了?只能眼睜睜的看他去見閻王爺了”
縈落沉著眼簾咬了咬下嘴唇,過了片刻之后,才點了點頭,這一點何歡早就告訴過她,雖然她仍舊自責痛心,卻不意外。這也是她先前發誓再也不來臨都,卻又來了的主要原因。
“行了~,大好的時光,我可不愿看你哭喪著臉,我去芳香四溢大吃一頓,然后美美的睡上一覺、”
何歡起身后,伸了個懶腰,因為在宰相府睡不好,他天沒亮就起來了,剛才還沒什么,現在有點犯困了,剛好快到中午飯點的時間了,這便宜不占不是他的風格。
“對了,這些藥材挺著急的,你尋全了,就趕緊送到宰相府,我先走了~,你自己傷心會,誰叫我們是只能同富貴,不能共患難的酒肉朋友呢。”
何歡也不等縈落答他,便直接大搖大擺的出了大廳,心情大好的去往芳香四溢,想想哪里的醉蝦,佛跳墻,糯米藕,他口水都流下來了。
若說留在臨都唯一的好處,那就是這別處享受不到的口福,真盼著那天王家,能將芳香四溢每一個城鎮,都開出一間芳香四溢來,反正已經欠了王家一大筆錢了,索性是還不起了,那就破罐子破摔吧。
何歡走后,縈落也從大廳里起了身,撿起桌上何歡留下的那一張宣紙,走了出來,出門便給了一個侍女,讓她去奩寶閣一趟,讓那里管事的人趕緊去備這些東西。
而她在院子里轉悠了許久,也猶豫了許久,才步行去往了后院的廂房中,樂良辰所在的那一間廂房,常年都有人寸步不離的守著。
“家主~”
看到縈落走近,守在門前的兩個侍女,恭敬的附身行禮,算起來樂良辰在這院子里,待了差不多三年了,她來的次數很少,因為她有些怕見到他。
她難以接受,曾經那個意氣風發,溫和謙遜的人,如今卻如一具死尸一樣,一動不動的躺在那里,即便用各種名貴藥材養著,依舊隨時可能斷了氣。
“把門打開~”
兩個侍女起了身,轉身便一人一邊,將那關著的門咯吱一聲推開,縈落踏著春日的光輝邁了進去,濃濃的草藥香氣迎面撲來,縈落又一陣眩暈之感。
走進去之后,門便又被關上了,里面有個坐在床邊,握著濕了水的帕子,幫樂良辰擦臉的侍女一怔,轉過頭看到縈落,連忙從床榻邊緣起了身,附身對著縈落恭敬的行禮。
“家主~”
在那侍女稍微詫異的眸光里,縈落點了點頭,輕聲嗯了一聲,知道那侍女是在奇怪,從前一直不肯踏入這房間的自己,今日怎么就進來了。
得到縈落回應的那侍女,緩緩的起了身之后,縈落便徑直的走了過去,在距離那侍女一步時,對著那侍女伸出了一只手出來。
“我來吧,你先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