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安琪舉行葬禮的那一天,其實北堂霖也出現了,他當然不是去悼念蘇安琪,而是帶著一種冷漠的態度,去看看傷害齊曉的人的悲慘下場。
他站在很遠的地方,等人群全部散去,才踱步到她的墓碑前面。
他冷眼看著墓碑上那張小小的照片,沉聲道,“我不信鬼神,也不信輪回報應,不過,你若是想要報仇,就沖著我來,若是再找曉曉的麻煩,我會讓整個蘇家替你陪葬!”
陰冷的風吹來,樹葉簌簌響,他恍若未聞,如松的身姿挺拔而立,俊美如神。
朱雀站在他身側十米開外,眼角微動,看到他冷俊的側臉,就如大理石雕刻而出,完美,卻很冰冷。
她知道他并非無情,只是他的情已經全部交給了一個女人。
回程路上,他們兩人坐在邁巴赫上面,北堂霖淡淡道,“江東那邊,有沒有教父的消息?”
朱雀回答,“還沒有,最近教父都沒有和蘇安娜聯絡,我們要不要展開行動?”
北堂霖沉聲道,“可以行動了,現在蘇安琪的死訊傳出去,教父應該會慌神了,如果他真的在乎蘇安娜,不會對她置之不顧。”
“好,我立刻轉達給江東。”
蘇安娜第五次整容手術比較成功,但奇怪的是,手術后兩天,她都沒有蘇醒過來,就算是麻醉藥的緣故,也不會維持這么久的藥效,齊正峰都快急瘋了,主治醫生也很著急,替她做了全身檢查,并沒有發現異常。
蘇美琴坐在主治醫生的辦公室里,眉頭深鎖,“醫生,我的女兒直到現在沒有蘇醒,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醫生一臉無奈,“我們已經替蘇小姐做了全身檢查,至今還沒有發現問題所在。”
蘇美琴神色一變,聲色厲荏地說道,“醫生,如果我的女兒出什么事,全部都是你們醫院的責任,這是醫療事故!”
醫生額頭上直冒汗,“蘇總,話不能這么說,蘇小姐的手術很成功,這并不是手術引起的。”
蘇美琴眉頭豎起,一臉怒容,“那你告訴我,我的女兒到底為什么昏迷不醒?她是在手術中昏迷的,手術后也一直沒有蘇醒,不是你們醫院的責任,還是誰的責任?”
“這件事……這件事,我們會查清楚的!蘇總,現在當務之急是讓你的女兒清醒過來!”
醫生好說歹說,才將憤怒的蘇美琴勸服,并且承諾趕緊找出蘇安娜昏迷的原因,早點令她蘇醒過來。
但是承諾是一回事,結果又是另外一回事,又過了一天,蘇安娜還是沒有蘇醒過來,蘇美琴已經計劃要將醫院告上法庭,主治醫生頭都要大了,最后他不放過任何一絲可能,抽了蘇安娜的血液,進行血液檢查。
竟然有驚人發現。
他們發現蘇安娜的血液里面,有一種未知的毒素,很有可能就是這種毒素導致了她昏迷未醒,疑惑重重襲來,她體內的毒素到底是什么?又是怎么在體內產生的?該怎么清除毒素?
為了治好蘇安娜,醫院聯絡了科研院的人,請他們研究她血液中的毒素,希望能找到救治的辦法。
與此同時,蘇美琴收到了一條匿名信。
信里面說,蘇安娜中毒,只能活命十天,十天之后,她就會在睡夢中死去,如果不想讓她死,就找上官敖幫忙。
上官敖!
蘇美琴看到這個人名,身體踉蹌了一下,差點暈倒在地,好在齊正峰眼疾手快,將她穩穩地扶住。
齊正峰將她扶到沙發上,待她冷靜下來,他才問出心中的疑問,“老婆,這個上官敖是誰?他真的能治好安娜的病?”
蘇美琴的手指緊緊握住了信紙,眼中涌起復雜的神色,過了好半晌,她才緩緩道,“這件事不用你操心了,我來處理。”
“老婆——”
“閉嘴!”蘇美琴突然惡狠狠地沖他吼道。
齊正峰怔住,雖然蘇美琴這些年對他的態度越來越差,但是還從沒有這么大聲吼過她,他張了張嘴,聲音干澀地說道,“好,我知道了。”
蘇美琴看也沒看他,推開他的手,徑直上樓,只是,她的背影看起來有些慌亂,就像是隱藏著什么秘密。
晚上,蘇美琴沒有下樓吃晚飯,齊正峰親自端了食物送到房間,她端起飯碗摔到地上,沖著他咆哮,“我不吃,出去,滾出去!”
碎瓷片飛濺到過道里,米飯灑了一地,仆人趕緊進來打掃,齊正峰站在門口愣了片刻,最后轉身去了客房。
仆人用最快的速度打掃完畢,趕緊退出房間,關好門,生怕蘇美琴將怒火發泄到自己身上。
寬敞的房間里,只剩下蘇美琴一個人。
她坐在梳妝鏡前面,鏡中的女人,風韻猶存的臉上毫無表情,眼神冰冷一片。
良久之后,她起身,將墻壁上掛的一副畫取了下來,墻壁上赫然露出一個保險箱,接著,她將脖子上的項鏈取了下來,項鏈的吊墜是一枚精致小巧的鑰匙,她將鑰匙插入保險箱的鑰匙口,咔噠,保險箱打開了,里面放著一個紅木盒子。
打開盒子,里面是一疊老舊的照片和書信,她手指顫抖著,翻看著這些照片,每一張都是她和一名男子的合影,那個男人二十多歲,長相英俊,恣意飛揚的臉上,一雙漆黑的眼眸,透著桀驁不馴的光芒。
這個男人,就是上官敖。
她用手指摩挲著照片上的他,低聲道,“二十三年了,我們已經二十三年沒有見面了,如果可以,我真想一輩子都不再見你……”
她痛苦地閉上眼睛,眼角緩緩地流下眼淚。
六天,蘇安娜的性命只剩下六天。
蘇美琴已經沒有時間考慮其他,當務之急,是聯系到上官敖。
她買通了報紙,讓他們刊登了一首情詩,那首情詩是上官敖當年寫給她的,她不知道他是否會看到這首詩,但是她已經別無他法,只能用這種方式暗示他。
蘇美琴焦急地等待了一天,沒有得到任何消息。
齊正峰已經沉不住了,“老婆,只有五天時間了,我們要怎樣才能聯絡到那個上官敖?”
蘇美琴不耐煩地說道,“這件事不需要你管了,你負責和醫院溝通,督促他們早點研究出解藥。”
齊正峰張了張嘴,最后還是沒有說什么,沉默不語地去了客房,自從蘇安娜毀容之后,他們夫妻兩人就分房睡了。
蘇美琴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著,大概凌晨一點多,她突然聽到窗戶響了一聲,她霍然從床上坐起,打開了床頭燈,只見一個黑色身影從窗戶跳了進來,來人隨手扯下臉上的面具,緩緩向著床邊走來。
蘇美琴用右手緊緊捂著自己的嘴巴,眼睛不敢置信的睜大,那張臉,熟悉無比,那是,上官敖!
上官敖,也就是教父,邁著修長的雙腿,走到了她身邊,挺拔的身軀如松般站立,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阿容,好久不見。”
一聲阿容,令蘇美琴淚如雨下,她緊緊咬著拳頭,抑制住抽泣聲。
上官敖凝視她良久,突然坐到她身邊,伸手將她攬入自己的懷中,柔聲道,“阿容,這些年,你還過得好嗎?”
“好!”蘇美琴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好得很!”
上官敖將她抱緊,低聲嘆息,“阿容,你還在恨我。”
“無時無刻。”蘇美琴雙目赤紅,咬牙切齒。
他身體一僵,片刻之后,他低聲道,“我以為,你這一輩子,都不愿意再見我。”
她鼻子一酸,眼淚又涌出眼眶,卻又被她努力壓制住了,聲音沙啞地說道,“我本就打算一輩子不見你,可是,這一次卻不得不見你,安娜……安娜出事了。”
上官敖渾身一震,倏然抬頭,眼眸緊盯著她,“安娜發生了什么事?”
蘇美琴將他推開,往后挪動了一點,說道,“有人給她下了毒,十天之內,如果沒有解藥,她就會在昏迷中死去,現在只剩下五天了。在她昏迷第四天的時候,那人送了一封信給我。”
說完,她從床頭柜里面拿出一封信,遞給上官敖。
上官敖匆匆看完信,臉色變得很難看。
蘇美琴淡淡道,“是你的仇家?”
上官敖手指倏然握緊信紙,沉聲道,“不錯。”
“有頭緒嗎?”
“我懷疑是北堂霖。”
蘇美琴眼眸一緊,“北堂霖,上次安娜爆出丑聞,染上毒癮,也與他有關!”
“還不止,安娜毀容,也是北堂霖的手下造成的,”上官敖眼神陰冷,就如毒蛇般可怕,陰森森道,“我本來打算替安娜報仇,沒想到棋差一招,全盤皆輸,這一次,還直接被他將了軍!”
蘇美琴眉頭皺了起來,“北堂霖的目的很明顯,他就是想利用安娜將你逼出來,我們現在要怎么辦?”
上官敖唇邊勾起陰冷的弧度,“他知道我在乎安娜,所以用她來逼迫我,我自然也能利用他在乎的人,逼迫他!”
蘇美琴目光微動,“但是齊曉在國外……”
上官敖看著她,微微一笑,“阿容,除了齊曉之外,他還有在乎的人。”
蘇美琴眉頭一蹙,倏爾舒展開,“我明白了。”
他凝望著她的雙眼,眼中浮現出復雜的神色,柔聲道,“阿容,謝謝你生下安娜。”
蘇美琴怔了怔,想要說什么,最終沒有說出口。
上官敖傾身將她抱住,“她的性子跟你很像,每當看到她,就感覺你在我身邊一樣。”
蘇美琴眼中蒙上一層水霧,“你答應過我,自她出生之后,不會打擾她的生活。”
“我欺騙你了,”他用下巴摩擦著她的頭發,低聲道,“我不光接近了她,還認她做了干女兒,我很想她有一天,能夠叫我一聲爹地。”
她嗓子嘶啞,“上官敖,你說話不算話!你答應過我的!”
“阿容,不要激動,我并沒有告訴她真相。我很想知道她長得像你,還是像我,看到她之后,我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我很想看到她對我笑,對著我撒嬌……阿容,二十三年了,我們已經二十三年未見,不要再恨我了,可好?”
她流著淚搖頭,“不可能,上官敖,我恨你,我這一輩子,都毀在你的手上了。”
“阿容,對不起……”上官敖捧著她的臉,親吻著她的眼睛,將她臉上的淚水,一一吻去。
“放開我!”她用力掙扎,想將他推開,他的雙手就如鐵鉗一般,將她緊緊禁錮。
“上官敖,你放開我!”她厲聲喊道。
他突然吻上她的唇,將她的呵斥聲堵住了,他瘋狂地吻著她,將她壓在了那張大床上,她雙手握拳捶打著他的胸膛,喉嚨里發出不滿的“唔唔”聲。
他充耳不聞,靈活的舌頭激烈地掃蕩著她的口腔,讓她幾乎快要喘不過氣來,他的手從真絲睡裙下面伸了進去,撫上了她的胸部,雖然她已經步入中年人的行列,但是身材卻保養得極好,皮膚充滿了彈性,胸脯也高聳柔軟。
他用力揉捏著她豐滿的胸,另外一只手伸向了她的腿間,她雙目怒瞪著他,雙拳用力捶打著他,他突然松開她的唇,一邊咬著她的耳垂,一邊低聲道,“阿容,我想你……我好想你,如果可以重新選擇,我一定不會放開你。”
她身體僵住,反抗的動作也停了下來,她怔怔地看著他,他深邃的眼中,滿是痛楚,“阿容,我愛你,一直都愛你。”
她眼淚又涌了出來,他愛憐地吻著她的眼睛,細細地舔掉眼淚,雙手輕柔地在她的敏感處游移著,她漸漸放棄了反抗,意亂情迷之間,她用雙手抱住了他的脖子。
他單手脫掉自己的衣物,扔到地上,挺身而入。
房間里,很快就響起淫靡的聲音,還有男女曖昧的呻吟聲,好在房間隔音效果好,任他們玩什么花樣,也不會被人發覺。
大概兩個多小時之后,蘇美琴已經累得不省人事,上官敖吻了吻她的額頭,將她放在床上,起身穿了衣物,回頭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從窗戶跳了出去,很快就消失在夜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