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曉帶小貝到醫院檢查,醫生表示小貝現在的情況還算良好,沒有進一步的惡化,說明化療暫時控制了她的病情,同時建議齊曉早點將孩子送到醫院方便治療。齊曉打算在北堂霖回國之后,再將小貝送到醫院住院治療。
化療帶給小貝的副作用,已經開始顯現出來了,早上給她梳頭發的時候,齊曉總是背著她,偷偷將掉下的一撮頭發捏在手心里,再悄悄扔到垃圾桶最底層。
每次化療過后,小貝都很疲倦,從醫院出來,直到坐上車,都是齊曉抱著她,將她放到副駕的位置,她很快就會睡著。
每當這種時候,齊曉心里就特別難受,恨不得替女兒去承擔所有的痛苦。
小貝又睡著了,小小的臉頰,白得不正常,沒有一點血色。
等待紅綠燈的時候,齊曉將干凈的毯子取出來,蓋在了她的身上。
齊曉回過身來之后,無意間看見旁邊的汽車,開車的是林亦楓,他身邊坐著的是一個容貌美麗的女人,那個女人笑意盈盈地對他說著什么,林亦楓也笑了起來,然后女人拿紙巾在他額頭上擦拭,動作熟練自然,林亦楓坦然地接受。
齊曉皺了皺眉,他們的關系看起來很親密。
回到家之后,她還沒忘記那一幕,想了半天,還是決定給葉馨心打個電話。
“葉子,我今天去做產檢,發現你們家老林不在,他今天沒上班嗎?”
葉馨心笑,“對啊,你應該提前打電話跟他說一聲嘛,他今天去參加研討會了。”
“就他一個人?”
“不是,聽他說,是跟同事一起!
齊曉“哦”了一聲,調侃道,“該不會是女的吧?”
葉馨心笑了笑,“是跟女醫生一起,老林說了,那是他的學妹,剛從美國回來不久,院長還特意交待他多帶她出去見見世面。”
“這怎么又扯上院長了?”
“這你就不明白了吧,老林的學妹,是院長的女兒。”
齊曉半真半假道,“人家院長的女兒漂亮又有本事,你就不擔心她看上你老公?”
葉馨心對她的話嗤之以鼻,“老林什么事情都告訴我,你覺得我有必要擔心嗎?”
齊曉笑,“我不是叫你懷疑他,我只是想讓你多個心眼,就算林亦楓自己沒有壞心思,但是婦產科那么多美女醫生,誰知道她們會不會有一點什么想法?”
“安啦,我絕對相信我們家老林,像他這樣,結婚七年還在情人節送我禮物的男人,你能找出來幾個?”
齊曉苦笑,“是找不出來幾個。”現在的男人,談戀愛的時候還好言好語將你哄著,等娶回家之后,就完全變成另外一個人了。
“那不就得了,你別擔心我們,還是多想想自己吧。”葉馨心開始老生常談,“前兩天赫連擎不是請你吃飯嗎?怎么樣?”
齊曉揉眉,“什么怎么樣?就那樣唄!
“他就沒有趁機表表白?”
“……能不能別談這個話題了!”齊曉撓沙發。
葉馨心哼哼兩聲,“你沒有正面否決我的問題,那就是他表白咯!趕緊從實招來!”
齊曉扶額,“你不去當狗仔隊,簡直是這個行業的損失!
“別轉移話題,趕緊從實招來,抗拒從嚴,坦白從寬!”
“好吧,”齊曉撓頭,“其實也不算表白……而且也不是請吃飯那天說的……”
“哎喲,我說姑娘,麻煩你趕緊進入正題好不好,磨磨唧唧的……”
齊曉無語,“姑奶奶,您還真難伺候。好吧,我說,他出院的時候,跟我說,說……”
雖然只是重復赫連擎的話,齊曉的臉還是滾燙了起來。
葉馨心嘖嘖感嘆,“我就說他對你有意思吧,你還不信,就你們倆這情商,要真是談戀愛,還不把人給急死,喜歡就是喜歡唄,還偏偏要拐著彎兒的說。”她還真是高看赫連擎了。
齊曉,“……”
葉馨心嘆了口氣,“我其實一直挺看好北堂霖的,雖然他看起來冷冰冰的,但是對你和孩子們都挺好,可問題是他的職業,也太危險了,你跟著他,少不了擔驚受怕。這么一比較,赫連擎的好處就凸顯出來了!边有一句話葉馨心沒說出口,她打算以后改成撮合赫連擎和齊曉。
齊曉深覺自己失敗,明明是打電話提醒葉馨心多長個心眼,沒想到自己的感情問題反而被她套出來了,趕緊轉換話題,“你家老林明天在醫院吧?我明天去做產檢。”
葉馨心滿腹的長篇大論被她堵住了,雖然不甘心,也怕說得多了,她會厭煩,于是跟著她的話題走了下去,“嗯,老林明天會去醫院!
齊曉聽到來電提示音,說道,“葉子,我又有個電話進來了,先掛了啊!
“好,有什么事,隨時找我!
齊曉結束了跟葉馨心的通話,接聽了赫連宇的來電,“狐貍,有事嗎?”
赫連宇聲音有些低沉,“曉曉,我想和你見一面!
“好啊,時間和地點由你來定!
“我知道你要照顧孩子,今晚我來你家樓下,到了給你打電話!
赫連宇的情緒聽起來不太對勁,齊曉心里掛牽,多問了幾句,他就說沒事,晚上再見面。
哪知到了傍晚,竟然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
齊曉給赫連宇打電話,一直沒有人接聽,她時不時走到窗戶邊,往外看幾眼,她住在五樓,窗戶正對著小區,剛好將下面看得一清二楚。
大概過了半個小時,一輛蘭博基尼緩緩地駛進了小區。
齊曉早就換好了衣服,跟孩子們叮囑了幾句,拿了手機和雨傘下樓。
還沒進電梯,赫連宇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曉曉,我到你家樓下了,你下來吧!
“嗯,等我兩分鐘,我進電梯了!
她走出樓道大門,看到他站在雨里,沒有撐傘,零零星星的雨點落在他的身上,她加快步伐走了過去,將傘撐到他頭頂,“下雨了,怎么不在車里等啊?”
他的發絲已經被淋濕,俊美的臉上,也布滿了雨水,嫵媚的狐貍眼微微瞇著,就這么直勾勾地看著她。
“怎么了?”齊曉被他盯得渾身不舒服。
他勾唇輕笑了一聲,“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好啊!饼R曉跟著他上車,抽了紙巾遞給他,“擦擦臉吧,你都淋濕了!
赫連宇接過紙巾,隨意地擦了兩下。
蘭博基尼緩緩駛出小區,開了十多分鐘,停在靠近人工湖泊的馬路上。
“到了!
赫連宇突然傾身靠了過來,那張俊美的臉離她越來越近,她尷尬地抓住了安全帶,他低低地笑了起來,“我幫你解安全帶!
“我自己來就可以了!饼R曉飛快地解開安全帶,逃出了汽車。
赫連宇走到她身邊,牽住了她的手,也不看她,輕聲道,“臺階濕滑,小心一些!
齊曉不好意思再甩開他的手。
人工湖并不是很大,旁邊有一座涼亭,齊曉走近之后才發現,湖里竟然漂泊著數十盞荷花燈,所有的荷花燈匯聚成了一個心形的形狀,雖然雨不是很大,但是有風,風將荷花燈里面的蠟燭吹得火焰搖曳,卻沒有一支熄滅。
“這些燈,都是你親手點的?”
他點了點頭,輕笑著問,“好不好看?”
“好看,不過,為什么要點這么多燈?”齊曉剛才還納悶,為什么雨明明不大,他卻淋濕成那副摸樣,原來他之前就冒雨點燈了。
赫連宇臉上的肌肉不受控制地抽了抽,伸手敲了敲她的額頭,“我拜托你,浪漫一點點好不好!”
“哦!饼R曉無辜地揉了揉額頭,“我不是不浪漫,只是覺得很奇怪,今天又不是什么特別的日子!
湖邊,夜色清冷。
湖里,燭火搖曳,波光艷艷。
他們站在涼亭里,靜靜地望著那湖水,那燭火。
他突然伸出手臂,將她的肩膀轉過來,雙眼認真地看著她的,就像是要看進她的心里。
她有些慌亂。
赫連宇扶著她的肩膀,神色凝重,“齊曉,我愛你。”對于邵啟恒說的那番話,他認真想了很久,最后還是決定孤注一擲,讓她明白自己的心意。
我愛你。
這還是第一次有人這么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向她表白,可是她卻慌亂不堪。
“狐貍,你,你別開玩笑。”
他的手指,抓得她肩膀生疼,聲音嚴肅而急迫,“我沒有開玩笑,齊曉,我已經喜歡你五年了!”
她的心顫了顫,咬著唇,不敢看他的眼睛,他緊張地等待著她開口,許久,齊曉終于說出了他最不想聽到的那三個字。
“……對不起……”
他提到嗓子眼的心臟忽地墜入了谷底,碎成了一地。良久,他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苦澀而沙啞,“為什么?”
齊曉苦笑,“你看,我已經有兩個孩子了,而且肚子里還懷了第三個,你呢,英俊,多金,富有魅力,我們根本就不合適!
他眼眸中的光澤全部消失了,不敢置信地盯著她平坦的腹部,“你,你懷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