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真的是白頭發誒……我已經很老了嗎?”齊曉好傷心,她明明還不到三十歲啊,嗚嗚。
“媽咪,你蹲在地上干嘛呢?”小寶牽著小貝走了過來,奇怪地問道。
“寶寶,貝貝,媽咪已經長白頭發了,要是媽咪變成老太婆,你們還會不會愛媽咪?”齊曉傷感地抱住一雙兒女,蹭啊蹭。
小寶臉都綠了。
“老媽,長白頭發很正常啊,你看人家少年白,還是少年呢,就長了白頭發!誰叫你經常用腦過度!等我們回去,我研究研究食補的方子,肯定讓你青春煥發啦!”
“哦,也是哦,可是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等我變成老太婆,你會不會嫌棄我?會不會像新聞里那些不孝順的子孫一樣,把老婆婆老爺爺趕出家門?”齊曉抓住機會灌輸孝順的傳統美德。
小寶翻白眼,“老媽,我就說電視看多了不好,你看看你,現在還年紀輕輕的,就得了被迫害妄想癥了,多可怕呀!”
小貝柔柔的小身子在齊曉懷里扭啊扭,“媽咪,你不要擔心啦,就算你變成老婆婆,我跟哥哥也不會嫌棄你的!”
齊曉樂彎了眼。
小祈都快石化了。
這個像小孩一樣耍寶的女人,真的是齊小寶和齊小貝的媽咪嗎?而且還有可能是自己的媽咪?他不由摸了摸藏在口袋里的頭發,只需要一周,親子鑒定就會出結果,他就可以知道答案了。
赫連擎到了樓下客廳,靠在沙發上,揉著眉頭,旁邊的座機突然響了。
一接聽,老夫人不悅是聲音就傳了過來,“阿擎,你這么著急帶著小祈搬回別墅,就是為了宴請齊曉是不是?”
“奶奶,齊曉幫了我們很多,你也同意讓小祈當面感謝她。”
老夫人怒道,“我是同意了,但我的意思是請她到老宅這邊,當著全家人的面說清楚,你現在偷偷摸摸把她請到你家里,被安琪知道了,她又該怎么想?”
赫連擎按了按跳動的青筋,“奶奶,我跟安琪已經分手了,以后不管我做什么,都不必在意她的想法。”
“分手?什么時候的事情?”老夫人又驚又怒。
“已經半個多月了。”
電話那端傳來咣當一聲破碎的聲音,老夫人氣得渾身發抖,“赫連擎,你翅膀硬了,我管不了你了是不是?這么重要的事情,為什么現在才告訴我?!”
赫連擎扶額,“奶奶,你別激動,我只是覺得,這是我和她兩個人之間的事情,沒有必要讓你操心。”
“那是你們兩個人之間的事情嗎?那是我們赫連家跟蘇家兩個家族的事情!赫連擎,你現在立刻給我回老宅,把事情說清楚!”
赫連擎壓低聲音,“奶奶,我現在還有客人,明天一早回去,好不好?”
“不好!你必須現在給我回來!”她越想越來氣,“就是因為這個齊曉,你才變成這樣的,我告訴你,以后不準再和她來往,你趕緊給我回來!”
“奶奶——”
赫連擎還想勸她,老夫人捂著胸口,哎喲哎呦地叫了起來,“赫連擎,你這個不肖子孫,你要氣死我是不是?哎喲,我的胸口好痛……”
赫連擎頭疼無比,“好了,我知道了,奶奶,你別胸口疼了,我會盡快回去。”
老夫人在家里具有絕對主導的地位,她說話沒有人敢不聽從,包括非常孝順她的赫連擎。
赫連擎回到露天陽臺上,齊曉正在陪孩子們玩游戲,見到他來,她起身告辭,“天色也不早了,我該回去了。”
他點了點頭,“我送你們下去。”
看著寶馬車消失在夜幕里,赫連擎蹲下身,摸了摸小祈的頭,“小祈,我要去老宅看曾奶奶,你早點睡覺。”
“爹地,我想跟你一起去,我也好想曾奶奶和奶奶。”小祈看出他臉色凝重,預感有事發生,所以想跟他一起去。
赫連擎知道迎接自己的是一場暴風驟雨,他不想讓兒子受到波及,“小祈,爹地回去是有事情要處理,你乖乖在家,我明天再帶你回去,好不好?”
小祈乖乖點頭。
赫連擎走了之后,小祈跑進客廳查了座機的來電顯示,詢問管家,“管家爺爺,我曾奶奶剛才打電話過來了嗎?”不然爹地也不會突然提出回老宅,要知道,他們早上剛從老宅搬回來的啊。
“是的,小少爺。”
“他們都談了什么?”小祈一雙大眼,充滿了熱切而期待的神色,“管家爺爺,你剛才在客廳,一定聽到了是不是?”
“這個,這個……”管家抹著額上的汗水,他不能亂說話啊。
“管家爺爺,你就告訴我嘛,好不好?”小祈突然抱住管家的腿,揚著小臉,一雙大眼睛眨巴眨巴地看著他,將小寶賣萌時的表情學了個十足。
“小少爺……”管家淚奔,誰來告訴他,一向老成沉穩的小少爺,怎么突然變成了賣萌的小可愛?
最后,喜歡孩子的老管家,還是沒有扛住小祈的賣萌攻略,邊抹汗邊說道,“老夫人跟大少爺在談蘇小姐的事情,好像大少爺和蘇小姐分手了……”再多的話,老管家也不敢說了……
迎接赫連擎的,是一場暴風驟雨。
他剛踏進老宅的客廳,就感受到了客廳里面壓抑到窒息的低氣壓,全家人都黑沉著臉盯著他。
老夫人用拐棍狠狠戳著地板,“阿擎,你說,為什么要跟安琪分手?”
“我們不合適。”蘇安琪畢竟是他愛過多年的女人,就算她犯了錯,他也不想讓家人仇視她,所以并沒有將真實的原因說出口。
“不合適?”白曼秀忍不住高聲道,“你們已經在一起六年了!你當年背叛她,跟別的女人生了小祈,她不但沒有和你分手,還寬宏大量地幫你重新站了起來,你難道都不記得了?你現在就因為一句簡簡單單的不合適,就要跟她分手,你怎么對得起她?”
赫連擎目光一黯,幾年前,他因為發生車禍,不光失去了記憶,腿部還受了重傷,差點站不起來,是安琪陪著他做了半年的復健,他才重新站了起來。
在心底,他對她充滿了感激,也充滿了信任,正是因為愛之深,才會責之切,當他發現昔日完美的戀人,其實已經變成了滿口謊話,為了目的不擇手段的女人,他的心比誰都痛。
他沉默著。
赫連敬怒不可遏,猛地一掌拍在桌子上,厲聲呵斥,“阿擎,你這么做,怎么對得起蘇家?你又讓外面的人怎么看我們赫連家?”
赫連擎心沉了沉,目光犀利地盯著自己的父親,“別人都可以指責我,唯獨你沒有那個資格!將赫連家臉面丟盡的不是我赫連擎,而是你!”
當年,誰不知道赫連家的大少爺在外面養外室,還把私生子抱回了家?就算是現在,柳瀟瀟還住在他給她買的那棟別墅里!
“你——你這個不孝子!”赫連敬氣得血壓直往上涌,手指顫抖著指著他,“我告訴你,只要我活著,你就必須跟安琪結婚!”
“不可能。”
赫連擎冷冷吐出三個字,把幾位長輩氣得快要吐血。
老夫人努力壓制住怒氣,揚了揚手,阻止赫連敬再繼續說下去,眼睛鋒利如刀,緊盯著赫連擎,“阿擎,你老實告訴我,你跟安琪分手,是不是因為齊曉的緣故?”
“不是,這件事與她無關!”赫連擎冷靜地說道,“奶奶,她是局外人,你不要把她扯進來。”
老夫人冷笑,“局外人?阿擎,你是我看著長大的,你瞞不過我這雙眼睛,你對她有多特別,我都看在眼里!我今天就把話放在這里,就算你跟安琪分手,也別妄想把齊曉娶進門,只要我活著一天,你就別打那個算盤!”
赫連擎臉色沉了沉,他很想問為什么家里人都這么討厭齊曉,但是他忍住了,如果現在把話題引到齊曉身上,只會給她帶來麻煩,他堅持分手只是他跟蘇安琪之間的事情,與外人無關。
老夫人冷冷道,“別再跟我說‘不合適’這種敷衍的話,老老實實說,你為什么和安琪分手?”
赫連擎皺眉,“奶奶,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您如果沒有其他事情,我先回去了,小祈還在家里等我。”
“你敢走試試看!”老夫人氣沖沖地站了起來,拿起拐棍就往他身上打,“我打死你這個無情無義的東西,安琪跟著你這么些年,沒有功勞還有苦勞呢,你怎么就這么狠心!”
赫連擎靈活地躲避著她的襲擊,心里煩躁無比,他沒有想到和蘇安琪分手,會面臨這么大的阻力!
老夫人每一下都沒打中,反倒累得氣喘吁吁,她捂著胸口,痛苦地叫,“哎喲,我胸口痛!”
“媽,你別激動,快坐下!”赫連敬慌忙扶住她,白曼秀讓仆人拿來藥,服侍老夫人服下。
赫連擎見她不像是裝的,心下也著急了,連忙湊上前去,替她揉著后背,“奶奶,您怎么樣?有沒有好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