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父不理會她嘲諷的口吻,淡淡道,“上次的事情,我也是逼不得已,我可不想得罪三口組的當家。不過,蘇小姐,你也厲害得很,得罪了北堂霖,卻還好好地活著。”他假意不知她將所有的事情推到蘇安娜身上。
藤椅前面的小木桌上放著一壺清茶,蘇安琪悠悠地為自己倒了一杯茶,輕笑道,“我不覺得我們的關系好到可以閑聊天,你找我,有什么事?”
教父笑了笑,“那我就有話直說了,你上次讓朱雀給齊曉注射的毒品,叫什么名字?”
蘇安琪挑眉,“無可奉告。”
教父淡淡道,“我要知道它的戒毒方法。”
蘇安琪輕笑,“無可奉告。”
教父聲音冷了下來,“你不怕我將我們的對話錄音,發給赫連擎?我知道,你最怕的不是被北堂霖拆穿,而是怕赫連擎發現你的本來面目!”
蘇安琪臉色一變,但很快又恢復了正常,微笑道,“真的無可奉告,因為它還沒有上市,也沒有正式的名字。至于戒毒的方法,那我更是無從得知了。”
教父頓了頓,說道,“我需要一只樣品,明天下午三點,游樂廣場最大的那顆樹下面的長椅上,會有人去取。”
蘇安琪冷冷地勾起了唇角,“教父,我說過我會給嗎?”
教父冷笑,“你可以不給,但是我們今晚的對話,以及你找我交易時的所有對話,赫連擎明天都會收到,你意下如何?”
蘇安琪眼中閃爍著陰狠的光芒,“很好,你威脅到我了,不過,我也要提醒你,如果毒品的事情你敢泄露出去,我蘇安琪保證,你會死無全尸……”
月光下,她的笑容詭異得讓人戰栗,紅唇微微啟開,一字一頓道,“還包括你在乎的那個人!如果我猜得沒錯,是因為那個人染上了毒癮,所以你才需要戒毒藥吧?”
教父聲音低沉,“你很陰狠,也很聰明,就沖著這兩點,我也不會把毒品的事情泄露出去,說定了,明天下午三點。”
她笑靨如花,“好,沒問題。”
錄音?該死的老狐貍,竟然敢玩陰的!
她冷笑,北堂霖夠狠夠毒,居然報復到教父身上去了,正好消消她的心頭之火!
擦——
樹枝摩擦的聲音。
“誰?”她迅速轉頭,眼神犀利地望向盆栽。
高大的盆栽枝繁葉茂,要是有人藏在后面,剛好合適。
沒有動靜。
她遲疑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向著盆栽靠近,走到盆栽面前之后,她迅速轉向盆栽后面,空無一物。
“咚咚咚——”就在這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她背后傳來,等她猛然轉身的時候,只來得及看到一抹影子閃到了墻壁后面。
該死的,竟然趁她檢查這盆盆栽的時候,繞到了另一盆后面,然后迅速溜掉了!她甚至沒有看清楚,那是誰!
蘇安琪憤怒地抓住盆栽的葉子,狠狠地揪了一把。
她將手中的葉子扔掉,拍了拍手,打算回房想辦法找出那個偷聽的人,剛走到離盆栽兩步遠的地方,突然發現地上有個東西。
彎腰撿了起來,這是一枚小小的紐扣,大概是盆栽樹枝從偷聽之人身上刮下來的。
蘇安琪得意地揚了揚眉,將紐扣緊緊地攥在了掌心里面。
“安琪,你怎么還沒休息?”走在二樓走廊,蘇安琪碰見穿著睡袍的赫連擎。
她走近他,笑道,“陪奶奶聊完天,我去陽臺上坐了一會兒,擎,你怎么也還沒有睡?”
“我去看看小祈。”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赫連擎已經養成了習慣,每晚睡覺前會去兒子房間看看他。
“我陪你一起。”蘇安琪挽著他的手臂,兩人走到赫連祈的房間門口,輕輕敲了敲,沒人應答,估計小祈是睡著了,赫連擎輕輕轉動門把手,走了進去。
借著走廊的光線,蘇安琪看到赫連祈安靜地躺在床上,似乎已經睡著了,她的視線落在他白色的真絲睡衣上面,目光閃了閃。
赫連擎放輕腳步,走到床前,將赫連祈被子外面的手臂放進了被子里面。
“他睡著了,我們走吧。”他壓低聲音,對蘇安琪說道。
蘇安琪點了點頭,跟著他走出房間。
房門關上之后,躺在床上的小人兒突然睜開了眼睛,他掀開被子,從床上跳了下來,他穿著白色的真絲睡衣,衣服最下面的那顆紐扣不見了。
“討厭,上哪里去了?”他皺著小小的眉頭,赤著腳趴在地上四處尋找,突然,抬起頭來,“該不會是掉在陽臺上了吧?”
他苦惱地皺著眉,想了一會兒,還是決定去陽臺上找找看,穿上鞋子,找出一把小手電,偷偷摸摸溜到陽臺上,這里摸摸,那里看看,都沒有找到那顆紐扣,該死的,不會被那個討厭的女人撿到了吧?
“你是在找這個嗎?”背后突然傳來一個略帶笑意的女聲。
赫連祈猛地一驚,回頭看到蘇安琪笑意盈盈的臉,她手里拿著一顆白色的紐扣。
他冷著臉,沒有說話。
她親切地笑,“小祈,我還以為你已經睡著了呢!”
赫連祈一言不發,直接從她身邊走了過去,她對著他的背影,輕聲說道,“小祈,你剛才,都聽到了什么?”
他驀地頓住,冷淡地回答,“隔得那么遠,什么都沒有聽到啊。”
赫連祈沒有撒謊,他確實沒有聽清楚她和教父的談話,但是他聽到了她叫對方的名字“教父”。
“那就好,來,紐扣還給你,不要再弄丟了哦。”她笑瞇瞇的彎腰,將紐扣遞給他。
他接過紐扣,禮貌地說道,“謝謝安琪阿姨,晚安。”
“晚安。”蘇安琪摸了摸他的頭。
她提著的心,放了下來,一個才四歲多的孩子,就算再聰明,也不會從她剛才說的話里面挖掘出什么東西來。
不過,為了以防萬一,蘇安琪回房之后,還是跟教父聯系,將交易時間和地點做了改動。
第二天上午,教父從蘇安琪那里獲取了毒品樣品,通過強大的關系網,他把毒品送進了科研室,進行分析研究以研制戒毒藥。
但是戒毒藥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完成的,蘇安娜在解藥研制出來之前,都只能接受父母的安排,被秘密送進了戒毒所。
蘇美琴本以為深夜送女兒進入戒毒所,能夠避開別人的耳目,沒想到第二天,網絡上就瘋狂地傳播著“富家女吸毒玩牛郎大膽4P”的新聞。
蘇美琴急怒交加,忙得焦頭爛額,還是沒辦法禁止越來越洶涌的新聞,蘇氏集團的股票也如她預想的那般嘩啦啦直掉,最后只好與北堂霖談判。
北堂霖拒不見面,讓江東出面處理,江東在與蘇美琴會談的時候,很明確的表達了北堂霖的意思,視頻的事情與他無關,純屬蘇安娜的猜測。
最后,江東冷笑,“如果蘇總拿不出證據證明是我們總裁所為,還請蘇總不要隨意做出不理智的行為。”
蘇美琴大怒,但又發作不得,這一切確實都是自己女兒的推測,并沒有確切的證據,如果她與對方撕破臉皮,只會鬧得自己難堪,遂忍怒而去,但是對齊曉和北堂霖的恨意卻更加深了。
戒毒所,蘇安娜的毒癮發作了。
身體痛得都不像是她自己的了,她痛苦地哀嚎著,在床上翻滾著,眼睜睜看著醫護人員給她注射了藥劑,但是卻不能起到絲毫作用。
好痛,痛得她想撞墻,她真的這么做了,力氣突然大得驚人,她推開了守在身邊的醫護人員,猛地一頭撞到墻壁上,鮮血順著她的額頭緩緩流了下來,醫護人員連忙上前將她雙手雙腳緊緊抱住,有人拿了繩子將她捆綁住,有人緊急處理她頭上的傷口……
她瘋狂地大笑,然后嚎啕大哭,為什么,她明明那么用力了,還是清醒著,身體就像在被人千刀萬剮著,痛不欲生……
“給我,給我,給我——”她渾身顫抖著,祈求著,視線茫然的看著身前晃來晃去的白影,“給我毒品,給我毒品!”
“蘇小姐,你振作一點,很快就會過去的!”有清冷的女聲安慰她。
但是她根本聽不進去,腦海里只有“毒品”這兩個大字,瘋狂地扭動著身體,掙扎著想要弄開捆綁她的繩子,因為劇烈的動作,她額頭上剛處理好的傷口,又開始流血了。
“怎么辦?病人情緒太激動了!”
“給她注射鎮定劑。”
有人在她胳膊上注射了一針,她漸漸安靜了下來,沉沉睡去。
當蘇安娜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清晨,窗戶外邊隱隱有說話的聲音。
由于蘇美琴的安排,她住在二樓的特殊病房里,裝修豪華,家電齊全,窗外就是一片花園,她覺得窗外說話的聲音聽起來特別煩躁,不悅地皺了皺眉,動了動酸疼的身體,打算下床把窗戶關掉,無意間聽到自己的名字。
她倚靠在窗戶邊,仔細聽著樓下兩人的談話,說話的是兩個穿著病號服的女人,應該和她一樣,都是來戒毒的。
“蘇安娜?你是說那個跟牛郎玩4P的富家女?她真的在咱們戒毒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