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曉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光著雙腳跳下床,激動地跑向窗戶。
她沒有看錯!
她的眼前是一片沙灘,沙灘上有很多被潮水沖刷來的爛木頭,還有許多動物的尸體,包括森森白骨。
她使勁擦了擦自己的雙眼,再猛地睜開,眼前的景象沒有任何變化。
不可能的,只是睡了一晚,怎么她就跟魯濱孫漂流記一樣,來到了莫名其妙的荒島?
她轉(zhuǎn)身向門口跑去,外面上的鎖還是沒有打開,不管她多么猛烈地?fù)u動房門,都只聽到大鐵鎖咣當(dāng)咣當(dāng)?shù)穆曇簦稽c都沒有打開的跡象。
“我勸你不要白費力氣,這扇門是鋼鐵鑄成,你根本打不開它!焙者B擎坐在沙發(fā)里,冷眼看著她上跳下竄地找東西砸門。
她不理他,扔掉手中的凳子再度返回窗口,這次她看得更加清楚了,看樣子,游艇是?吭谝蛔臒o人煙的小島邊上。沙灘后面是一片密集的樹林,說不定還有猛獸出沒。
她焦急地翻出手機,撥打著兒子的號碼,她要確保兩個孩子沒事,可是,手機只是嘟嘟響了兩聲,該死的,沒有信號!
她煩躁地抓著頭發(fā),這到底是什么地方,居然連手機信號都沒有!
她倏地轉(zhuǎn)身,看著平靜得不像話的赫連擎,“你為什么這么鎮(zhèn)定,是不是你搞的鬼?”
赫連擎嘴角抽了抽,“不要把我的心理承受能力和你的做對比,我會覺得那是對我的一種侮辱。說你笨,還真不假,我是被你弄到這間房間里的,一直都在這這里,請問我還怎么搞鬼?”
“你可以讓你的手下搞鬼,說不定,你就是想將我弄到這個荒島上來個殺人滅口毀尸滅跡。”
“我要是殺你,根本不用擔(dān)心毀尸滅跡的問題,不要把我和你放在同一層次!
“……”齊曉決定不再理他,老老實實找出去的方法,她要趕緊出去,確保孩子們的安全。
推開玻璃窗,看了看下面黑沉沉的海水,有點高啊,而且她不會水,跳下去肯定會被淹死的。
她轉(zhuǎn)過頭看他,“赫連擎,你會不會水?”
他用看白癡的眼神看她,“跳下水之后,你打算怎么上到甲板上?”“我們可以用繩子,或者床單……”
他毫不留情的諷刺她,“恭喜你,房間里沒有繩子這種東西,至于床單,我想你是電影看多了!痹谒褋碇,他已經(jīng)仔細(xì)查看過,這間房里,根本沒有繩子之類的東西。
“那我們也不能在這里坐以待斃,總會想到辦法的。”齊曉握了握拳,小臉上滿是堅定。
看著她在房間里翻來翻去,他那雙清冷的眼眸微微的動了動。
“咕咕……咕咕……”一只白色的東西從窗口飛了進來。
“是鴿子!饼R曉激動地跑到窗口,鴿子停在桌子上。
她小心地將它抓到手中,它并沒有逃跑,反而用嘴夾蹭了蹭她的手背,她試探性地在它的腿部摸了摸,上面綁了一個小管子,她將小管子打開,把里面的東西倒在手掌心。
那是一枚鑰匙,還有一個白色的小紙條。
紙條上只有簡單的一段話:“老媽,別說兒子不幫你,把握機會啊。我和小貝都很安全,等你勝利回歸!
她的臉?biāo)查g就黑透了,紙條被她揉得不成樣,揉得粉碎。
她的內(nèi)心在咆哮,齊小寶,你給我等著,竟然這么陰你老媽,等我回去,一定要修理你!
那把鑰匙是開房間門的,赫連擎把房門旁邊的窗戶玻璃打碎,用布條綁住手臂,免得被破碎的玻璃刺傷,輕輕松松打開了那把沉重的大鐵鎖。
咣當(dāng),鐵索被扔到了地上,齊曉剛想沖出去,就被他攔住了。
“鑰匙是怎么回事?”
她一臉無辜,“我也不知道!
他咄咄逼人,“紙條是誰給你的?幕后指使是誰?”
“我不知道,紙條上沒有署名,上面只是說鑰匙是開門鎖的。我也是受害者,我沒有必要騙你。”她一臉真誠。
如果相信她的話,那他就真的是瘋了。
她又說道,“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離開這里,我們要團結(jié)在一起,不能起內(nèi)訌啊。”
他冷冷地瞥了她一眼,“我去駕駛室看看,你看看船上還有沒有其他人!
駕駛室里面空無一人,燃料表顯示燃料全部用光了,也就是說他們沒有辦法啟動這艘游艇。
他又去了廚房和醫(yī)療室,廚房里面還有食物和水果,醫(yī)療室里面也有一些常規(guī)藥,情況還不算太糟糕。
“所有房間里都空著,整艘船上,只有我們兩個人了!饼R曉四處查看之后,有些氣喘,臉色也不太好,額頭上還冒出了冷汗。
“燃料用盡了,我們沒辦法離開。好在還有食物和藥品。我發(fā)現(xiàn)救生艇也不見了,大概是他們?yōu)榱朔乐刮覀兲幼!?
“我們得盡快想辦法離開!饼R曉感覺很疲憊,坐在椅子里,單手托著臉頰,“對不起,我有點難受,我先休息一下!
赫連擎早就發(fā)現(xiàn)她臉色紅得不太正常,俯身摸了摸她的額頭,一手的汗水,他皺了皺眉,“你在發(fā)燒,應(yīng)該是感冒了!
她難受的“唔”了一聲。
他眉頭皺得更厲害,冷冷地下令,“躺到床上去!
“不用了,我坐一下就好。”
“不要讓我說第二遍!”
齊曉軟綿綿的抬眼,他的臉色真難看,好吧,她不想惹他生氣。她起身往那張大床走去,只走了幾步,腦袋一陣眩暈,她向著地板載去。
她還以為自己會碰得頭破血流,但是想象中的痛苦沒有發(fā)生,她被一雙有力的手臂攬住了腰背,他聽到一個低沉的聲音,“笨蛋!
下一刻,她感覺自己的身體騰空了,她被赫連擎抱了起來,又扔到了床上。
真的是扔……她難受得皺了皺眉。
“好好躺著,我去找一些感冒藥!
他的腳步聲漸漸遠(yuǎn)去,她沉重的眼皮也閉上了。
恍惚中,有人扶著她的后腦勺,喂給她幾顆藥丸,好苦,她想吐掉,但是她被粗魯?shù)哪笞×俗欤安幌胱匀,就給我乖乖把藥吞下去!”
該死的,她的體溫都這么燙了,還這么不老實。
好苦,她皺著眉頭吞下了藥丸,又有溫?zé)岬乃魅肓怂淖炖,她貪婪地喝了好幾口,一不小心嗆到了,那人輕輕扯了扯她的耳朵,嘴里嘀咕著,“都這么大的人了,喝水還嗆,真是笨到家了!
她臉上浮現(xiàn)恍惚的笑容,小時候,她吃東西嗆住,媽媽就會扯著她的耳朵埋怨她太急躁。她小心地把自己投入那個人的懷抱,喃喃地叫,“媽媽”
軟軟的身體趴在他的懷里,他拿著水杯的手倏然一僵,但是下一刻,聽到她嘴里發(fā)出的聲音,他的臉立刻黑掉了。
他到底哪里散發(fā)出母性的光輝了,竟然讓她叫自己媽媽?
按了按跳動的太陽穴,他將水杯放到床頭,拉過被子蓋到她身上,想要將自己的身體抽出來。
她感知到了他的舉動,將他緊緊抱住,“媽媽,別走……”
或許是她臉上的表情太過痛苦,也或許是她聲音里透出的恐懼讓他有了不忍,他竟然停住了動作,乖乖坐在原地,任由她將自己當(dāng)成了大抱枕。
……
赫連老宅。
“什么叫聯(lián)系不上阿擎?你們都是干什么吃的!”老夫人用拐杖狠狠地戳著地板,呵斥著大廳里彎著腰的下人和保鏢們。
“媽,您別著急,警察局和龍幫都已經(jīng)派人四處搜查,我想很快就會有消息的!焙者B敬安撫著老夫人,龍幫是赫連家的秘密黑暗勢力,輕易不會出動,這次派出一半的人,可見事情的重要性。
“不著急,我怎么能不著急?現(xiàn)在阿擎都失蹤十四個小時了!打手機手機不通,問人,沒有一個人知道他的去向,他要是被人綁架,綁匪肯定早就和我們聯(lián)系了,沒有消息才是最可怕的!”老夫人說著就紅了眼眶。
“媽,您消消氣,喝杯參茶,您已經(jīng)一天沒吃過東西了。”白曼秀從仆人的手中接過參茶,雙手遞到她面前。
“不吃,我現(xiàn)在什么都吃不下!崩戏蛉藬[手嘆氣。
一個小小的身影從樓梯上走了下來,踮起腳尖端起參茶,小心地攪動著,“曾奶奶,您吃點東西吧,不然等爹地回來,看到您擔(dān)心得吃不下東西,他會難過的!
老夫人摸了摸赫連祈的頭,“咱們小祈,長大了,懂事了。只是奶奶沒胃口,吃不下!
“曾奶奶,您要是不吃,小祈今天也不吃飯!
白曼秀連忙趁熱打鐵,將參湯送到老夫人面前,“媽,您看小祈都這么說了,您就好歹吃一點東西吧!
“好,好,我吃,小祈也要乖乖吃飯,不要讓你爹地回來,看到你變瘦了,他可是要怪我這個老太婆的!崩戏蛉艘贿吅葏,一邊嘆氣。
一名下人急匆匆的跑了進來,“老夫人,蘇小姐來了。”
“快請她進來!
老夫人看著款款而來的蘇安琪,著急地問道,“安琪,你總算來了!阿擎失蹤了!他昨晚有沒有跟你聯(lián)系過?”
蘇安琪早上一醒來,就已經(jīng)在自己家里了,她只記得自己在游艇上喝了一杯酒,就醉了,其他的事情就都不記得了。
她接到白曼秀的電話就趕了過來,沒想到聽到的第一句話居然是,赫連擎失蹤了!
她很快地冷靜下來,緩緩說道,“奶奶,昨晚我和阿擎都收到一份邀請,參加一個派對!
“派對?誰的邀請?在哪里參加?”
她迷人的眼中閃過一抹寒意,“是魅力雜志主編齊曉小姐的邀請,她邀請我們在夢之號游艇上參加派對!
齊曉?
老夫人渾身一僵,臉色猛然一變,顫抖的手碰翻了參湯的杯子,咣當(dāng)一聲,參湯灑在了桌面上,還沾染到她的手上。
“媽,您的手沒事吧?”赫連敬急忙查看她的手,白曼秀連忙讓下人取來治燙傷的藥膏。
“不用,不用,我沒事——”老夫人抽出手帕擦拭著手背,揮了揮手,讓保姆將赫連祈帶走,“小祈,你上樓去玩一會兒。”
“哦!焙者B祈乖乖的跟著保姆上樓,暗中將“齊曉”這個名字記在了心里,剛才蘇安琪說出這個名字的時候,大家的臉色都變了,特別是曾奶奶,臉色好難看。
確定那個自己的小曾孫走遠(yuǎn)之后,老夫人才說話,“安琪,你剛才說的齊曉,是那個女人嗎?”
蘇安琪點了點頭,“我已經(jīng)證實過,是她!
老夫人憤怒地用拐杖跺著地板,“她為什么還要回來,她把阿擎害得還不夠么?”
蘇安琪平靜地垂下眼眸,遮住了眼中的怨恨,聲音柔和地說道,“她最近總是找機會出現(xiàn)在阿擎的身邊,我想,她是后悔了!
“后悔?現(xiàn)在由不得她后悔!”老夫人憤怒地拍著桌子,“只要我還活著,她就別想進赫連家的大門!”
白曼秀臉色稍微緩和了一些,“安琪,你說說,昨晚到底發(fā)生什么事了?為什么阿擎沒有和你一起回來!
蘇安琪露出認(rèn)真思考的表情,“我記得,昨晚阿宇、啟恒、阿擎和我,我們四個人喝了一杯酒,然后我們就醉了,最后等我醒來,我已經(jīng)在自己的房間里了。我問過下人,下人說是司機把我送回家的。”
“司機又怎么說?”
“司機說,是游艇上的侍應(yīng)生將我扶到車?yán)锩娴摹!彼龐擅赖哪樕细‖F(xiàn)出內(nèi)疚難過的神色,“我還以為,阿擎跟我一樣,也被送回了家,所以也就沒有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