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曉打了個寒戰,“柴火擋不了多久,我們必須逃出去。”
這些蜘蛛的速度非常快,已經有幾只沿著石壁爬了過來,虎視眈眈的看著齊曉和冷雪。
冷雪看了眼躺在她肩膀上的男人,“帶著他,我沒有把握。”
“不,不能扔掉他。”齊曉幾乎是條件反射的喊了出來,他那張臉那么熟悉,說不定是以前認識的人,她不能這么做。
她上前主動扶住男人,“我帶著他,你掩護我們。”
一個傷員,一個孕婦,冷雪不得不在對付蜘蛛的同時分心照顧他們,三人互相攙扶著退出了山洞,冷雪將手中的火把扔到了堆放柴火的地方,火光轟地一聲大漲。縷縷白煙飄出了山洞。
“大少爺,那邊有火光!”杜冰拿著夜視望遠鏡四處搜索,突然激動地大叫起來。
“多叫幾個人過來!”赫連擎心頭一顫,也不管腳下的路有多難走,順著杜冰所指的方向箭步而去。
“齊曉,齊曉,你在哪里?”赫連擎的聲音在雨夜里顯得格外清晰。
冷雪一手扶著齊曉,一手扛著受傷的男人,在雨夜里摸索前進,突然,她眼眸閃過一道光亮,“齊小姐,是少爺的聲音!”
齊曉也聽到了,激動地大喊,“赫連擎,我在這里,赫連擎!”
“少爺,她們在那里!”
“齊曉,你不要動,我們很快就過去!”
赫連擎幾乎是飛奔了過來,他身上的雨衣已經被樹枝刮破了,絲毫沒有起到避雨的效果,發絲和衣服全都不淋濕了,看起來狼狽極了,但是這一點都不影響他的霸氣。
“你這個笨蛋,跟著導游一路,竟然都會迷路!罵你笨蛋簡直是抬舉你了,你就是單細胞動物,根本就沒有腦子這么高級的東西!”赫連擎一氣呵成,將齊曉罵得一文不值。
齊曉鼻腔一酸,這一路上她們遇到那么多危險她都沒有哭,但是聽到他連珠炮似的罵聲,突然就感覺到害怕,感覺到委屈了。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
赫連擎這才注意到齊曉有多么狼狽,外套已經撕碎了,手臂和臉頰都有擦傷的痕跡。
“笨蛋!”他又惡狠狠地罵了一句,脫下自己的外套,毫不溫柔地搭在齊曉的腦袋上,試圖擋住傾瀉一般的雨水,然后彎腰將她抱了起來,“你們幾個,去幫冷雪。”
“是,少爺。”三四個保鏢涌了上來,幫冷雪扛住了受傷的男人。
齊曉望著淋得跟落湯雞一樣的赫連擎,心中說不出的糾結,伸出手臂,把外套拉了拉,想將他也籠罩在里面。
赫連擎低頭,狠狠瞪了她一眼,“給我老實待著!”
“哦。”齊曉怯怯地縮了手。
幾個保鏢要過來幫助赫連擎,赫連擎拒絕了,親自抱住她踉踉蹌蹌往下走,冷雪被杜冰攙住,慢慢往下挪,一群人磨蹭了將近一個小時,眾人終于平安到達山腳。
赫連擎俯身,將齊曉放到汽車后座,冰冷的雨水帶走大量的體溫,感受到她的顫抖,赫連擎沖著前排的司機道,“把你的衣服脫下來。”
一行人,也只有司機因為一直守在車里,身上的衣服還是干的。
司機乖乖脫下襯衫。
“轉過頭去,閉上眼睛,不許偷看。”赫連擎還嫌不夠,把車廂里面的簾子放了下來,徹底隔開了駕駛室和后面的車廂。
赫連擎動手剝齊曉的衣服。
“哎,你想干什么?”齊曉連忙抱住胸口。
赫連擎沒好氣的在她手臂上拍了一掌,“你還想穿著濕衣服?趕緊給我換上。”
“你你,你轉過去,閉上眼睛,不許偷看!”齊曉把他命令司機的話悉數還給了他。
赫連擎臉色一黑,倒也轉過了頭去。
齊曉轉過身,又小心翼翼地偷看了他一眼,見他果然沒有偷看,這才匆忙將濕透的衣服脫下,穿上了司機的襯衫。
回到酒店,赫連擎一俯身,手臂穿過齊曉的腿彎,將她打橫抱起,不顧她的抗議,冷冰冰的聲音充滿了威嚴和憤怒,“不準反抗。”一路走過大廳,轉過頭吩咐,“叫醫生過來。”
大堂經理領命飛跑而去。
齊曉的傷勢不嚴重,只是手臂和臉頰擦傷,醫生仔細檢查有沒有內傷,肚子里的孩子也沒有大礙。
齊曉局促不安的坐在床上,小心觀察著鐵青著一張臉的赫連擎,等醫生處理完,她小心翼翼地說道,“赫連擎,能不能讓醫生替那個受傷的男人看看?”
赫連擎一雙怒目瞪了過來,“你很關心他?你還嫌他沒有一槍崩了你是不是?”在回來的路上,齊曉已經跟他講過途中發生的意外,以及神秘男拿著槍威脅他們的事情。
“不,不是,救人救到底嘛,而且,他好像也是中國人。”齊曉畢竟理虧,知道什么時候該服軟,眨巴眨巴眼睛商量,“如果他死在這里,咱們也不好交代,還不如救他一命,說不定他來頭很大,醒來了還會報答你呢是不是?”
報答的話純屬瞎扯,以赫連擎的權勢,也根本不放在心上,只是看她可憐巴巴的表情,有些新奇,不知怎么的,心里也就軟了下來,壓抑著怒氣吩咐醫生,“你替那個人看看。”
赫連擎冷著臉去浴室里調整了水溫,拿了浴袍扔給齊曉,“水已經調好了,你去洗吧。”
齊曉抱著浴袍,看外星人一樣看著赫連擎。
天啊,高貴的大少爺,居然屈尊替她放洗澡水,她是頭暈目眩沒看清楚吧?
齊曉臉上的表情成功的激怒了某人,赫連擎面色一黑,“還傻站著干嘛?需要我抱你進去,親自替你洗么?”
“不,不用,我馬上進去!”齊曉生怕他突然改變主意,再把她擰到浴室里用熱水淋她,連忙抱著浴袍往浴室跑。
等她磨磨蹭蹭洗了澡,吹干了頭發,赫連擎不知去哪里洗好了澡換好了衣服,等在客廳里面了,手里拿著什么東西。
“過來!”
“啊?”
赫連擎沒有耐心等她發呆,徑直走過來,將她拖到沙發上,一把摁了下去,把她的手臂放平搭在沙發椅背上,拿著涂滿藥膏的棉簽幫她上藥。
齊曉面紅耳赤的低著頭,死命摁住幾乎要走光的浴袍。
“疼不疼?”
齊曉一愣,“誒?”
赫連擎抬起眼睛,眼神冰冷,“我問你,傷口疼不疼?”
齊曉打了個寒戰,小聲說,“疼,很疼。”
他冷笑,“我還以為你不知道疼呢?知道疼還逞能?為什么要救那個男人?”
“……看他可憐。”
“可憐?可憐人家會拿著槍指著你的腦袋?”
“……沒指我,是指著冷雪。”
“差不多!”赫連擎像是為了懲罰她,猛地一下將棉簽貼在她的傷口上,疼得她“絲絲”直吸氣,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明明疼得直抽抽,卻沒有叫一聲疼,赫連擎滿腔的怒火,在看到她溢滿淚水的可憐巴巴的大眼的時候,消散了。動作也溫柔了起來,說出口的話卻仍舊狠毒,“下次再逞能,就自生自滅喂蜘蛛好了!”
“哦。”
“哦什么哦,以后再也不許那么做了!”赫連擎又開始火大,這個女人,怎么看怎么一副笨蛋白癡的樣子,她真的聽懂他的話了嗎?
“知道了,我以后再也不會逞能了,再遇到危險分子,我一定拔腿就跑,跑不過就打,反正決不能同情壞分子!”看某人又開始冒火花,齊曉連忙豎起手掌保證。
赫連擎的臉色好看了一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