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應允真的走了，就這么拋下他走了。

軒轅祁深吸一口氣，漫無目的的將奏折拿在手中，影衛不知不覺來到他的身邊，軒轅祁輕聲問道：“她離開的時候，是什么樣子的？”

“娘娘撞上墻壁，頭破血流……”影衛并沒有再繼續形容下去。

軒轅祁又問道：“那樣是不是很疼？”

影衛看向男人清冷的側臉，低聲道：“臣不知。”

“你不知？”軒轅祁輕笑，“這世間竟然還有你不知道的事情。”

“臣真的不知。”

軒轅祁不再問話，想到顧應允死前的畫面，他就心如刀絞。

她死之前，一定是在想著女兒，想早點見女兒，所以選擇自殺。

但是這對于顧應允來說，又何嘗不是一種解脫。

軒轅祁頹廢的坐在椅上，自嘲苦笑，她倒是解脫了，可是他……他還要守在這里，到何時。

那里，有你，有孩子，沒有別離的痛苦。

如果不是他，女兒不會死，她們還能好好的活在世上。

他守著她們到老。

可是現在，現在他連去見她們的資格都沒有。

窗外又下起大雨，軒轅祁伸手感受雨水冰涼帶著寒意，他薄唇微張，黑眸緊閉，仔細感受，那抹苦澀。

咸的。

這輩子，第一次感受這樣的滋味，因為顧應允。

……

厚葬那天，軒轅祁去了，通知顧大夫，但是他們沒有來。

是軒轅祁下旨逼來的，柳兒跪在那里哭，軒轅祁看著她，不曾多說一句話。

周圍的聲音逐漸變小，軒轅祁心里綿長的痛苦肆意，顧應允只有柳兒，沒有其他的親人。

那柳兒的不在的日子，就只有她自己。

多么的殘忍。

軒轅祁不禁苦笑，現在是不是要將這種感受報復在他的身上？

“皇上，臣還有要緊事……”顧大夫帶著顧夫人湊到軒轅祁身邊。

軒轅祁聞聲抬眸，“顧大夫好大的牌面，皇后下葬你都不來，還要讓朕下旨來請你！”

“皇上息怒！”顧大夫和顧夫人連忙跪地，“臣，臣哪里敢。”

“不敢？”軒轅祁冷笑，“朕覺得顧大夫敢！”

“皇上臣該死。”顧大夫滿頭大汗，渾身顫抖。

不知怎么，皇上突然這么在意這個顧應允。

“顧大夫啊！你女兒死了。”軒轅祁看向前方，顧大夫身子猛地一顫，支支吾吾回應道：“是，是，皇上。”

軒轅祁不再理會，帶著眾人離開……

……

他回到宮中直奔雅軒，那里是顧應允生活的地方。

清清冷冷的。

軒轅祁推開門，走進去，環顧四周發現，這里的擺設普普通通，根本不像是皇后應該有的住處。

這，都是因為他。

如果仔細看，這屏風都是破舊的，他以前怎么沒有發現？

她也從來未曾說過。

軒轅祁見梳妝臺上面有個加了鎖頭的盒子，他走過去，將盒子打開，發現里面有一封顧應允留下的書信。

娟娟字體，盡顯小女兒形態。

果然和她一樣。

軒轅祁如視珍寶般捧在手心，內心懷念間，仔細讀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