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對于死的定義是什么?
每個人對于死的定義都有不同的理解,有人說人一共要死三次。
當心臟停止跳動,脈搏也徹底消失了,體內一線生機也消耗殆盡,醫師無奈的嘆氣,那便是第一次死亡。
隨后你所有的親朋摯友匯聚在一起,他們一起祭奠你的陰魂,悲傷無奈的留下眼淚,與你做最后的告別,這是第二次死亡。
過了很長或許不長的一段時間,當這個紅塵俗世最后一個記得你的人也死去了,這個世間沒人會想起你是誰,這個時候便是第三次死亡。
杳杳冥冥中,趙青梅緩緩睜開了雙眼。
周圍一片漆黑,黑的讓人心中發慌。
“難道我真的死了嗎?”
趙青梅只記得如山岳一般的掌印落下,頃刻間她就失去了所有的意識。
“沒錯,你是死了。”
黑暗中,一道清冷的聲音響起。
隨后一道黑色霧氣浮現,一個黑袍人出現在了趙青梅面前。
“我死了......”
趙青梅低聲自語了一聲,她不怕死,但是她怕她死了,施良會難受。
“但是你還沒有徹底離開這世間。”黑袍人淡淡的道。
“前輩是什么意思?”
趙青梅一聽,頓時有些不解的問道。
“你的魂魄還留在了這里。”黑袍人說道。
趙青梅一聽,連忙低頭看向了自己的身子。
此時的她身體都是一團虛幻的氣流,好似隨時都會飄散一般。
黑袍人耐心的解釋道:“你的魂力太低了,只能在輪回池中凝練出陰身,不過不用在意,很快你就可以真正凝聚成陰身了。”
“那前輩,我還能活過來嗎?”
趙青梅一聽,連忙道。
黑袍人聽到趙青梅這話,微微一頓,“不止是你,教內所有人都在問,能不能活過來,所有人都在尋找出路。”
“幽冥教嗎?”
趙青梅一聽,輕輕抿著嘴唇
“不錯,這里正是幽冥教,而你所處正是幽都輪回池中。”
黑袍人淡淡的道:“受故人之托,我收取你魂魄,讓你進入輪回池中,既然你是我收,從今以后便有我教導你,記住我的名字,第五辰。”
趙青梅一聽,連忙搖了搖頭,“我不想入幽冥教。”
“為何?”
黑袍人一聽,眉頭微微一皺。
趙青梅解釋道:“我夫君乃是陰司官吏,若是我入了幽冥教..........”
她曾經聽施良提及過幽冥教,在修行界中乃是陰司的死敵。
“愚昧,可笑。”
第五辰冷笑了一聲,“陰司又如何,你現在是陰身,而且是沒有功德的陰身,不會得到朝廷敕封成為陰神,遇到陰司高手,便會被拘捕滅殺換取功德,若是日后遇到了陰司高手,難道你不反抗?”
“我......”
趙青梅一聽,頓時有些不知所措。
第五辰繼續道:“你不加入幽冥教,只會成為孤魂野鬼,要不就是投靠其他勢力,成為陰魅,永遠受人驅使,效力,不得自由。”
趙青梅咬著嘴唇,心中一片亂麻。
第五辰看著沉默不語的趙青梅,冷哼了一聲道:“你若是不愿意加入我教,那我現在就將你送出幽都好了,至于你是生是死也與我無關。”
趙青梅看到第五辰語氣有些冷硬,“前輩莫要動怒,晚輩愿意加入幽冥教。”
“還不算愚蠢到極致。”
第五辰聽后,語氣也稍微緩和了許多,“你只要不暗通陰司高手殺害幽冥教中教眾,我也懶得管你身上破事。”
趙青梅聽到這話,心中一動,似乎幽冥教和陰司關系并沒有想象中那般緊張,要不然第五辰也不會這樣說。
不過看第五辰冷淡的態度,趙青梅也不敢過多的詢問,生怕有觸怒到了這位前輩。
“好好修行,其余一切都是妄想,這是一門納魂決,你好生修煉吧。”
第五辰手指一點,一團灰色的光涌進了趙青梅的腦海中,隨后便消失在了輪回池中。
.........
兩天后。
臨江場外的官道上,兩匹疾馳的駿馬飛奔而過。
正是從黎鎮出來后的施良和管晴。
“天色漸暗,我們就在前方休息吧。”
施良指了指前方荒地道。
“一切都聽你的。”
管晴語氣有些冷淡,似乎心中有些快。
這一路上施良與她交談次數不超過十句話,路過臨江城的時候管晴本想休息片刻,等到一早再趕路。
但誰曾想施良只想趕路,不想在臨江城耽擱時間,現在好了,一路行來也沒有看到酒店客棧,兩人只能露宿野外度過今晚。
施良收拾了一些木棍,拿出火折子生了火,隨后從包袱中拿出了干糧遞給了管晴。
“我自己有。”
管晴從自己包袱中拿出了兩個蔥油餅,心中不禁暗自慶幸,好在路過臨江城買了自己最愛吃的蔥油餅。
施良也沒有說話,自顧自的吃著手中的干糧,大口喝著葫蘆中的水。
沉悶,無趣,冷漠,這是管晴在施良心中所有印象,真不知道父親為何要讓自己和他一同去天水城。
夜色漸深,篝火中發出噼里啪啦的聲響,兩人分別靠在巨石旁休息。
施良突然睜開了雙眼,眼中有些茫然,抬起頭看著天空,圓月高懸,月光一瀉千里。
不知怎么,一股悲痛情緒涌上心頭。
看到趙青梅尸體的時候他沒有落淚,跪在墳冢面前的時候他也沒有落淚,直到快要離開黎鎮了,他卻沒能忍住。
管晴睜開眼,看著靠在樹旁的男子,不知道怎么好似也被那情緒包圍,心中有種說不出的壓抑。
好像有一座山,重重壓在那人身上,壓得他喘不過氣來了。
晚風輕拂,吹著樹葉颯颯作響。
一雙迷離的眼睛,看著迷離的世界,這四周只有自己,還有自己,也僅僅有自己。
轉眼又過去了三天,兩人終于到了天水城。
作為南華四城之一,天水城屬于天宣府,百盛府,魚王府三府之內最大的城池。
城門口四個魁梧,雄壯的侍衛站立著,路上來往除了平明百姓,還有散修,有各門各派的子弟,還有不少書生學子,奢華富貴的嬌子。
各種各樣的人,在天水城的街頭都可以看到。
街道便有著數丈之寬,兩旁樓閣,牌坊林立,共有七大坊市分布在天水城各個地區,可謂繁華至極。
而之所以天水城能夠成為四城之一,都是因為城內的天水學宮。
作為儒門三大學宮之一,培養儒門高手不知道凡幾,門生故吏更是遍布北燕十三州,天宣府的府主齊思明便就是從天水學宮走出來的高手。
“接下來你有什么打算?”
管晴下了馬問道。
施良說道:“我打算先去城中購買一些丹藥,然后再去學宮拜訪陳元龍,明日再離開天水城。”
當初他能成為司農,陳元龍應該是說了幾句話的。
管晴想了想道:“那我和你一同去學宮吧,我和那陳元龍也算是故舊。”
天水學宮距離天水城并不遠,穿過天水外城,約莫五十里的路程就能到達天水學宮了。
“好。”
施良點了點頭,隨后兩人走進了城中。
穿過十里長街,買了兩件衣衫,隨后兩人直接來到了天元堂。
“掌柜的,給我拿十粒生血丹,五粒化骨丹。”
施良走到了柜臺道。
“好嘞,一共五百兩銀子。”
掌柜輕笑一聲,拿出了兩個瓷瓶。
“五百兩銀子嗎?”
施良眉頭微微一皺,他在陰司存的近千兩銀子,隨著小院消失了,身上留下的銀子都是斬殺道門子弟的,但是那些道門子弟身上并沒多少銀子,多是道門法決武學,還有一些丹藥。
那些道門武學,他根本就沒有收取,所以身上銀子并不多,而且此去瀘州,不知道還有多少里,路上沒有銀子也是不行的。
管晴嘴巴張了張,最后還是沒有出口。
管家大部分銀錢,這些年都用來培養管平了,她身上銀子也不多,頂多可以幫施良補上一些,但一下子拿出五百兩也是極難的。
“那給我五粒血氣丹,兩粒化骨丹吧。”
施良想了想到。
“好嘞,客官收好了。”
掌柜一聽,重新取出了兩個瓷瓶道:“一共是兩百一十五兩。”
施良拿出銀票遞了過去,隨后苦笑的將丹藥收了起來。
原來修行界中,除了看不見的打打殺殺之外,也有一地雞毛。
“走吧。”
施良看了一眼管晴笑道。
管晴低聲道:“回生地內資源雖然比不上道門祖庭,但是比道門教場強上許多,你去了回生地就好很多了。”
“回生地雖然資源不少,但也需要有立足之地才行。”
施良搖了搖頭。
管晴想到了什么,道:“我聽說進入回生地修煉,很危險。”
“在哪里都會有危險。”
施良淡淡的道。
管晴嘆了口氣,沒再說話了。
隨后兩人穿過了天水城,向著城外的天水學宮奔去。
不多時,兩人就看到了天水學宮的石碑。
石碑前方是一個巨大的牌坊,牌坊上有著兩個蒼勁,渾厚的大字,清凈。
施良看著那兩個字,心神無比沉靜,腳步情不自禁都放緩了起來,好像那兩個字有著某種奇妙的能力一般。
不止是施良,旁邊的管晴也是沉浸了進去。
“兩位是何人,不知道來我天水學宮為何?”
一道清脆的童聲響起。
施良清醒了過來,前方站著一個身穿儒生衣袍的胖乎乎童子,那聲音正是他發出來了。
“我們兩人乃是天水學宮陳元龍故舊,此次前來正是要拜訪他的。”施良抱了抱拳道。
胖乎乎的童子聽聞,笑道:“原來是找陳先生的,你們來的也算巧,今晚正是三月一次院首講義,陳先生剛回學宮,我現在領你們去吧。”
隨后,那胖乎乎的童子在前方引路,向著學宮內走去。
天水學宮建立在天水山之上,山道修建的石階,連通之處都是回環的廊道,一座座樓閣聳立與山中,彷如縹緲的仙境一般。
通過交談得知,這童子名叫安樂。
乃是天水城安族子弟,已經在天水學宮中學習一年了,今日做值守。
“天水學宮平日也有不少人來參拜圣殿,但近來不是因為上清門那事鬧得,也沒有多少人來了,”
安樂十分的熱情,歡脫,“平日值守都悶出個鳥來了,好在你們來了,要不然我都悶死了。”
施良問道:“圣殿之中都是儒門歷代圣人吧。”
“那可不是?我們每天都要去祭拜上香”
安樂板著胖手指道:“一共有著七位圣人,也叫作七圣殿。”
圣人之尊,便是儒門高手修行境界最高,儒門創立之初傳承也有個五萬年了,至今也只有七個圣人而已。
圣人之下,便是亞圣。
而當今儒門魁首董和董首輔,便是唯二的亞圣。
安樂嘆了口氣,道:“我娘說了,若是我不好好念書,她就會讓我回去成親。”
“你嘆氣什么?”
管晴不解的問道。
“夫子說過了,這天下女子就像是下山猛虎.......”
安樂仿佛知道自己說錯了話,兩個小胖手連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你繼續說。”
管晴看到這樂道。
“這都是夫子和我說的。”
安樂連忙解釋道:“他說女人會吃人。”
“胡說八道,哪里會吃.......”
管晴聽聞剛要反駁,隨后好似想到了什么,臉色唰的一下變得通紅,直至脖子根。
“你夫子是誰?”
施良問道。
安樂縮了縮脖子,似乎有些害怕,“我的啟蒙夫子是趙笙趙先生。”
“趙笙!?”
施良聽到這兩個字,微微有些失神。
安樂指著前方一排房屋,緩緩道:“前面就到了南臺,陳先生一般沒事都在南臺看書。”
說著,安樂帶著兩人向著南臺走去。
那是一處露天的平臺,周圍云煙繚繞,有著不少石凳石椅。
此時在平臺一側,兩個青年男子正對坐執棋博弈。
左側一身白衣男子,正是陳元龍。
而對面黑衣男子,不茍言笑,雙目銳利,竟然給人一種超乎年齡的沉穩和冷靜。
“元龍,這局似乎你又輸了。”
黑衣男子放下最后一枚棋子淡淡的道。
“又輸了。”
陳元龍搖了搖頭,無奈的道:“我和你下棋就沒怎么贏過。”
兩人也發現了走來的三人,都是看了過去。
“師父,陳先生。”
安樂一改剛才的歡脫,對著兩人恭恭敬敬的道:“這兩人說是陳先生的故舊,特意來拜訪陳先生的。”
施良在旁眉頭聽到安樂一聲‘師父’不禁看向了那黑衣男子。
如果說陳元龍給人一種溫文爾雅的感覺,那么面前黑衣男子便像是腰間的佩劍,鋒芒外露,不能讓人直視。
“原來是施兄和管姑娘。”
陳元龍看到來人,臉上也露出了笑容,緩步走了過來。
人生四大喜事,其中之一便是他鄉遇故知。
趙笙也緩緩站起身,打量著施良,眼眸中平靜如水,看不到有什么表情,“沒想到我們會在這種情況下遇見。”
他和陳元龍關系不錯,再加上趙青梅就在黎鎮,所以他也會像陳元龍打聽黎鎮的消息,自然也清楚趙青梅死在了道門墨寒大真人手中。
要說和趙青梅有姐弟之情,那有點假,在他印象中都不記得趙青梅樣子了。
不過聽到趙青梅身死的消息,心中多少有些感觸。
“是啊。”
施良吐出一口氣,點了點頭。
管晴在旁有些莫名其妙,按道理說施良不過是一個陰司司農,怎么可能會認識天水學宮天才子弟。
陳元龍則是在旁低聲解釋了一句,這才讓管晴恍然大悟,沒想到施良和趙笙還有這般關系。
“接下來你打算如何?”
趙笙看了施良一眼,說道:“要不要我在天水城給你安排一下,這也并不是多大的事情”
在他看來,施良此番前來天水城,八成是打算投奔他的,但趙笙不是那種薄情寡義的人,雖然趙青梅離世了,但自己能幫一把是一把。
施良失笑道:“我只是路過天水學宮,順便來看一眼。”
“難道施兄是打算去瀘州?”
陳元龍在旁問道。
陰司和儒門在廟堂上不對付,所以使得學宮中學子對于陰司官吏都是不大友好,若是施良去了回生地,那么日后多少都會有些影響。
“沒錯。”
施良點了點頭。
趙笙聽到這話,眉頭微微一皺,“若是氣運不足的話,可以來找我,不一定非要進入陰司,陰司之內現在局勢比較混亂。”
缺少氣運,便會使得修為晉升緩慢,這乃是王朝維護統治的規則,但儒門最不缺的就是氣運。
因為儒門和朝廷捆綁在一起,有著得天獨厚的青色大氣運,比整個陰司的氣運還要濃郁。
如果施良是為了陰司氣運,前往陰司的話,趙笙自然也可以取得少許氣運給施良,在他看來施良需要的氣運想來應該不會很多。
“不必了。”
施良微微搖了搖頭。
他不是儒門學子,投靠儒門的話,只會成為打手,根本就得不到儒門的資源供給。
“既然施兄有了打算,那我等也不勉強了。”
陳元龍也沒有再勸誡,只是提醒道:“陰司之內現在是比較復雜,你注意一些便是。”
趙笙看出了施良眼中的疑惑,暗中搖了搖頭,自己這個姐夫什么也不知道,也敢進入陰司當中,當下解釋道:“陰司內有三大司主,這三人都是太平人皇心腹,新任人皇對他們三人并不信任,而三人聯合起來結黨營私,共同進退,使得陰司形成一塊鐵板,而近些年來,陰司內也是青黃不接,頂尖高手越來越少,所以人皇打算讓司禮監的掌劍太監廣德公公接手陰司,但具體如何還沒有人知曉。”
施良聽聞,眉頭也是微皺,趙笙所講和武成益武大人講的并不一致。
武成益曾經和施良講過,陰司回生地培養大量陰司高手,而其中不少勢力都會派遣高手潛伏在回生地。
而且陰司三大司主對于培養新人并不怎么在意,所以使得陰司近來青黃不接。
但青黃不接,并不代表陰司會衰敗,據武成益所說,只要三大司主在,那陰司便是一等一的勢力。
而諸多布下棋子的勢力中,儒門便是其中之一,也是最多的一方勢力。
他們一直想要在陰司中扶持一個傀儡,好掌控或者分化陰司權柄。
可能兩方人講的都對,但是都不全面。
“我知道了。”
施良點了點頭,沒有再多說什么。
陳元龍沒再這件事上多說,“晚上院首會講經義,你們也可聽聽,對你們修為大有裨益。”
“我們也可以嗎?”
管晴一聽,心中有些激動。
天水學宮院首,那可是儒門之中的大人物,聽他講解一次經義,可是十分難得的機會。
“自然可以。”
趙笙這時也看到了一旁白衣素雅的管晴,眼中不由得一亮。
“我先帶你們去用膳。”
陳元龍笑道。
施良沒有拒絕,心中對儒門高手講解經義也是有些好奇。
.........
天水學宮,北廳。
齊思明坐在下首,看著手中茶水,忍不住贊道:“天子須嘗陽羨茶,百草不敢先開花,不愧是一等一的好茶。”
上方一個中年儒生搖了搖頭道:“你此來不就是為了我這幾兩好茶。”
中年儒生一身青色衣袍,雙目散發著神光,就像是天上星辰一般,仔細看去,竟然有著雙瞳。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天水學宮院首廖青楓。
齊思明心思被點破,也不做作,“此等好物,若是一人服之,豈不無趣。”
“佛門東渡已成定局。”
廖青楓輕輕呷了口茶水,緩緩說道。
齊思明點了點頭,“太平人皇留下的攤子太大,若是天鴻人皇有太平人皇那般實力,鎮壓諸方也不難,但其實力太不足,只能臥薪嘗膽,等候機會,仔細算來,天鴻人皇登基也有七八年了,羽翼逐漸豐滿,也是該動手了。”
廖青楓輕笑了一聲,“就看這位人皇要如何動手了,我倒是很想見識一下,希望不要他犯了糊涂才是。”
“以我估計,佛門東渡,那道門勢必會阻攔,兩方爭斗的話,這是人皇愿意看到的,而他接下來動作才值得注意。”
齊思明放下茶杯說道:“我想他定是想要整治一下陰司,然后方便制衡我儒門,雖然陰司近來實力越來越大,但是在人皇眼中不過是一塊爛肉,想要整治的話,還是有些難度的。”
“爛肉削去,長出新肉便可。”
廖青楓輕輕瞇著眼,“我聽聞皇上在回生地塞了不少青年才俊,玄臺府也是派遣了不少,按照我估計其他勢力多多少少都會有所動作。”
齊思明聽到這,心中一動。
陰司之內高手還是聽從人皇調遣,但其內高手多是老一輩高手,一代人皇心中多少有些不安心,現在派遣自己人手,等到這些人完全成長起來,到時候再一提拔,完美的接過了陰司。
這一招釜底抽薪絕對是陽謀,就算是陰司高手知道,那又如何?
“那......”齊思明忍不住問道。
“人皇所為,我儒門如何不能為?”
廖青楓打斷了齊思明的話,露出一絲意味深長的笑容,“時候不早了,我要去經義殿講解經義了,齊師弟是否要一起?”
“廖師兄講解經義,師弟自然要聆聽一番。”齊思明笑道。
..........
經義殿。
院首三個月講解一次經義,在天水學宮中也算是不可多得的大事,除了不在學宮中的學子,還有閉關突破境界的學子,都會前來經義殿聆聽。
此時經義殿中案幾旁坐滿了儒門學子,粗略看去足有兩百多人,這還不包括后方稚童和少年。
施良和管晴坐在兩百多人身后,面前擺放著一張案幾,還有白紙和筆墨。
不少學子都是好奇的看著兩人,眼中帶著一絲疑惑。
此時因為院首廖青楓還沒有到來,所以整個經義殿還是亂糟糟的,眾人都是低聲議論著。
而陳元龍,趙笙兩人坐在最前方,乃是天水學宮學子中當之無愧的魁首。
管晴看著閉目養神的施良,心中忍不住暗道:這個人似乎從來沒有緊張過。
要知道儒門大儒講解經義,可是一次十分難得的機會,要不是陳元龍和趙笙關系,他們兩個萬萬不可能坐到此地的。
“咚!”
“咚!”
“咚!”
隨著三道鐘聲響起,整個經義殿頓時變得安靜了下來。
一個中年儒生緩步走了進來,正是焚香沐浴后的廖青楓。
“拜見院首!”
在場學子都是起身拜道。
聲音洪亮,回蕩在大殿中。
“都坐吧。”
廖青楓坐到了上方首位,環視了一下下方,看到了施良還有旁邊管晴也是一掃而過,隨后開口道:“三月一次講解經義,希望諸位認真聆聽,且都能有所收獲。”
“謹遵院首教誨。”
所有學子都是恭聲道。
廖青楓點了點頭,隨后開口道:“所謂修身在正其心者,身有所忿惕則不得其正,有所恐懼則不得其正,有所好樂則不得其正,有所憂患則不得其正.......”
話音剛一出口,如雷音貫徹入耳,炸裂施良耳旁。
施良整個人都覺得身體變得輕飄飄的,好似都要脫離了出去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