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良疑惑的看著面前一幕,千雷窟的突然雷法消失了?
這難道是真云道人所為?還是那活著的田長老和梅若瑄所為?、
思忖了片刻,施良小心翼翼向著前方洞窟探去。
千雷窟如迷宮一般,而且其中布置著雷法,若是不清楚路線和機(jī)關(guān),別說施良這等化骨境修為,就算是融經(jīng)境的修為,進(jìn)入其中也是九死一生。
不過此事雷法消失,危機(jī)解除了九成。
洞窟曲折,分叉路口極多,走了大半個時辰,施良竟然一個人都沒有看到,而且周圍布置極其相似,根本就分不清是不是走回了原地。
“不行,這樣是沒有辦法走出去的。”
施良眉頭微皺,洞窟內(nèi)十分復(fù)雜,而且還能屏蔽氣機(jī),想要走出去必須要用特殊的方法。
一直向左走!
有了打算,施良便一直沿著洞窟向著左側(cè)走。
洞窟內(nèi)蜿蜒曲折,不過腳下卻都是青色石板。
約莫又是半個時辰過去了,周圍燭火都是變得暗淡了起來,與此同時傳來了一股刺鼻的血腥味。
有血腥味的話,九成九可能就是才發(fā)生的爭斗。
也就是一干進(jìn)千雷窟之人,難道是真云道人殺了千葉和尚?
但很快,施良就看到了那尸體。
那人一身黑袍,身軀倒在洞窟石壁旁,咽喉處不斷流淌著鮮血,手腳還在不斷抽搐著。
吳鎮(zhèn)司農(nóng)康憶文!
施良心中一驚,沒想到那倒在地上的人竟然吳鎮(zhèn)司農(nóng)康憶文。
這是誰出手的?
施良快步走到了康憶文身前,此時康憶文似乎還有一點微弱的氣,隨著施良血氣涌入,康憶文的臉色也變得有些紅潤,似是回光返照。
“快.....快...跑....”
康憶文看到施良,嘴唇蠕動,斷斷續(xù)續(xù)的道。
“是誰?”
施良連忙問道。
“是....是.....軍....”
康憶文還沒有說完,最后一口氣便斷了。
..........
千雷窟,最深處。
這是一個開闊窟口,兩側(cè)全身一座座凸起的巖石,在中間有著七根石柱,每一根石柱上都有密密麻麻的字符,還有那閃爍的雷光。
石柱旁,一個身處道袍的中年道人嘴角流著鮮血,手中木劍已經(jīng)折斷,但雙目卻死死的看著前方。
窟口中央,那人一身鐵鱗軟甲,虎目閃爍著嗜血的光芒,步伐沉穩(wěn)有力,氣勢更是如山岳一般襲來。
“告訴我梅若瑄在何地。”平遠(yuǎn)候淡淡的道。
“就算我死,也不會告訴你的。”中年道人抹去嘴角血漬。
平遠(yuǎn)候瞇眼道:“我不會讓你死,我會讓你生不如死。”
中年道人沉聲道:“人皇如此倒行逆施,這是要斷了大燕王朝數(shù)百年社稷,爾等鷹爪,助紂為虐,早晚會一同覆滅。”
平遠(yuǎn)候冷笑了一聲,“田長老不過小小融經(jīng)境,也敢妄論人皇社稷。”
這中年道人正是上清門田喜長老。
“我在陰曹地府等著侯爺。”
田喜長老淡淡的道。
“哈哈哈哈。”
平遠(yuǎn)候怒極反笑,隨后雙目透著一股冷光,“我再給你三息時間,若是不告訴我,那便別怪我了。”
“請便。”
田喜長老雙目一閉。
“好,很好,道門果然有骨氣。”
平遠(yuǎn)候單手成爪,一把抓向了那田喜天靈蓋。
強(qiáng)大的血氣沖入田喜身軀,頓時田喜臉色因為痛苦變得有些猙獰。
“砰!砰!砰!”
緊接著,田喜長老經(jīng)絡(luò)爆裂,整個人變成血人。
“還有一個。”
平遠(yuǎn)候隨手將田喜尸體一甩淡淡的道。
..........
千雷窟,一角。
“這千雷窟真是迷宮一樣,來來回回,兜兜轉(zhuǎn)轉(zhuǎn),我感覺都繞了回來。”武熊成看著周圍相同的環(huán)境,忍不住嘀咕道。
“聒噪。”
武成益眉頭微皺。
武熊成聽聞,立馬脖子一縮,像個鵪鶉一樣。
武成益凝聲自語道:“平遠(yuǎn)候此番前來,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話,很有可能就是暗中保護(hù)那千葉禪師的。”
“那真云道人此人心性和實力都非同一般,不可不防。”
在進(jìn)入洞窟的時候,真云道人最后再提醒眾人,便說明真云道人也是有自己心思的。
此時消失不見的雷法,很有可能與真云道人有關(guān)。
千雷窟畢竟是上清門禁地,所有人當(dāng)中只有真云道人是道門中人,對道門機(jī)關(guān)氣機(jī)了解。
突然,前方傳來了打斗聲響。
武成益快步向著前方走去。
約莫行了數(shù)十步,武成益便看到狼狽不堪的千葉禪師沖了過來,其后正是真云道人。
“真云爾敢!”
武成益拔出了金刀冷喝道。
“哼”
真云道人冷笑了一聲,手掌一翻。
“哄!”
狂暴的氣機(jī)如排山倒海一般襲來。
“鐺!”
武成益全身勁氣匯聚在刀身之上,隨后一刀斬了過去。
“砰!”
刀氣消散,武成益身軀如斷了線紙鳶砸到洞窟石壁上。
“爹!”
武熊成連忙走了過去。
“真...真云道人果然了得。”
武成益吐出一口氣。
“施主快走!”
千葉禪師袈裟一卷擋住了真云道人一擊。
“走!”
武成益咬了咬牙,隨后拖著武熊成飛奔在雷窟中。
三人在前面逃命,真云道人在后方緊追不舍。
但僅僅過去了數(shù)十息,千葉禪師便感覺體內(nèi)氣機(jī)消耗的七七八八,若是一直拖著,早晚會被真云道人追上來。
“阿彌陀佛。”
千葉禪師突然停下了腳步。
“怎么,想通了?”
真云道人袖袍一揮淡淡的道。
“既然真云道友非要苦苦相逼,那便來吧。”
千葉禪師身上流動著金色光華,口中默念著禪文。
“看來還是要用劍來說話。”
真云道人冷笑了一聲,手中飛劍一震。
“哄!哄!哄!”
狂暴的劍氣四射,仿佛要把千葉禪師打成篩子。
與此同時,千葉禪師背后兩輪光圈同時浮動,隨后合二為一。
五尺御魔!大慈悲!
五尺御魔!大智慧!
一道金色的光圈震蕩襲來,撕裂著周遭空氣。
光圈與劍氣撞擊的剎那,一團(tuán)氣浪襲來,氣浪中,一道鋒銳的光芒刺破襲來,直接擊穿千葉禪師的護(hù)體金光。
“不好!”
真云道人雙眼變得有些迷亂,受到那狂暴的沖擊之后,腳步連連向著后方退去。
“嘩!”
等到氣浪散盡,真云道人袖袍一甩,洞窟中那還有千葉禪師的身影。
“千葉和尚中了我那一劍,幾乎命數(shù)已盡。”
真云道人眉頭緊皺,“但那東西.......”
想到這,真云道人急速追了上去。
..........
另一邊,施良也不敢再向前方走去。
“軍....”
施良腦海中下意識的浮現(xiàn)出了平遠(yuǎn)候身影,但是平遠(yuǎn)候乃是人皇心腹,為何要殺康憶文?
莫非平遠(yuǎn)候投靠了道門,此次進(jìn)入千雷窟伙同真云道人殺千葉禪師。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情況可就十分糟糕了。
一個真云道人實力便已經(jīng)如此強(qiáng)悍了,再加上一個深不可測的平遠(yuǎn)候,施良幾乎不敢想象。
他現(xiàn)在唯一想做的便是離開這洞窟,但千雷窟錯綜復(fù)雜,而且屏蔽了氣機(jī),除非熟悉路徑的上清門人,其他人想要走出去,只能看自己的造化了。
“嗖嗖!嗖嗖!”
驟然,后方?jīng)_來三道人影。
“武大人!”
看到來人,施良眼中一亮。
只見武成益背著奄奄一息的千葉禪師沖了過來,而身后武熊成更是披頭撒發(fā)狼狽不堪。
“呼。”
武成益重重吐出一口氣對著施良點了點頭,隨后將那千葉禪師放下,低聲道:“想來那真云道人短時間是追不上來的。”
此時千葉禪師臉色一片蒼白,胸口更是被鮮血染透。
“沒想到那真云道人如此兇狠,竟然還想滅口。”
武熊成咬牙切齒的道。
施良也猜到了情況,想來是千葉禪師動用了不得已的手段,暫時擋住了那實力高深的真云道人。
“大師,你沒事吧?”
武成益則是眉頭緊皺,看著奄奄一息的千葉禪師。
“阿...阿......”
千葉禪師剛一張開,一口鮮血便噴吐出來,隨后才道:“劍...劍道不愧是道門殺傷第一,我的元神果位被刺穿,怕是不得回凈土了。”
武成益嘆了口氣,道:“大師莫要......”
“我...我早就將生死看穿。”
千葉禪師擺了擺手,隨后道:“但此次我來北燕,乃是為了我佛門之物而來,此物關(guān)乎到人皇,佛門之間的機(jī)數(shù),真云道人也是得知此物在我身上.....”
關(guān)于人皇!?
武成益聽聞,心中一緊。
若是佛門機(jī)數(shù),他大可不必理會,但關(guān)乎到人皇和佛門之間的,那他就不得不參與其中了。
說著,千葉禪師手掌一伸。
一個石瓶出現(xiàn)在了三人眼前。
石瓶十分普通,有六寸高,兩寸寬,上口小,下口大,宛如一個葫蘆一般。
施良和武熊成也是看了過來,尤其是武熊成覺得面前石瓶十分普通,不知道為何那真云道人非要得到此物。
千葉禪師低聲道:“此..此物武大人一定要親自交給州主,在此期間,一定不能交給任何人。”
武成益凝聲道:“齊府主他實力高深,而且還是儒門之人....”
此物既然是真云道人必得之物,那么必定會遭到道門暗中堵截和追殺,齊思明乃是天宣府實力最高之人,他若是送給州主應(yīng)該才是最靠譜之人。
“不....不...可,咳咳咳。”
千葉禪師連忙說道:“齊...齊府主就是因為乃是儒門之人,才萬萬不可。”
“大師放心,我一定不負(fù)所托。”
武成益也是老油子,聽到千葉禪師這話,頓時察覺了什么,當(dāng)下點了點頭。
“你...你們現(xiàn)在就走,免得真云道人追上來了。”
千葉禪師深吸一口氣。
真云道人實力高深,雖然被他擋住一時,但也他的實力很快便能夠跟上來,再加上真云道人對此千雷窟了解,掌握著天然的優(yōu)勢,若是再拖延,到時候便都會死在真云道人手中。
“大師多保重了。”
武成益深吸一口氣,他也知道千葉禪師生機(jī)消耗殆盡,此刻不過是回光返照罷了。
此刻最要緊的,還是將手中之物交給州主才是。
“大師保重!”
施良鄭重對著千葉禪師行了一個禮。
不管怎么說,千葉禪師救過他一命,而且還傳授了他金身決,算是一個大恩情了。
“阿彌陀佛!”
千葉禪師勉強(qiáng)的支起身子,雙腿盤起。
“我們走吧。”
武成益嘆了口氣,隨后將石瓶了起來。
.......
天水城,齊府書房。
一身儒雅白衣的齊思明正提筆作畫,神情十分專注,陳元龍則站在旁邊,感受著齊思明一筆一劃。
“府主,學(xué)宮學(xué)子趙笙來了。”
這時,門外傳來了管家聲音。
“直接帶他進(jìn)來吧。”齊思明淡淡的道。
不一會,一個青年便被引了進(jìn)來。
那青年身穿學(xué)子衣衫,不過卻是一臉英氣,雙目也是十分銳利,身子骨挺得筆直。
“學(xué)生趙笙拜見齊先生。”
青年對著正在作畫的齊思明拱手道。
因為齊思明曾在學(xué)宮學(xué)習(xí),后來中了殿前進(jìn)士,才成為了天宣府的府主。
要知道儒門最看重的便是門第,當(dāng)今朝堂之上的儒門官吏,可都是在三大學(xué)宮中學(xué)習(xí)過,至于其他儒生,在儒門高手眼中還算不得儒門中人,甚至這些儒生被一些儒門高手稱為寒儒。
所以想要進(jìn)入儒門,首先的便是要在學(xué)宮中學(xué)習(xí)。
“不用客氣。”
齊思明看了趙笙一眼,忍不住笑道:“院首師兄弟子果然不一般,這般年紀(jì)就到了靈虛之境,果然是后生可畏啊。”
“齊先生過獎了。”
趙笙雖然傲氣十足,但對面前齊思明還是十分收斂,“師父此次讓學(xué)生出學(xué)宮,是打算跟隨齊先生身后學(xué)習(xí)一段時間。”
“這里還有一封師父讓我交給先生的一封信。”
說著,趙笙雙手遞上了信。
“院首和我說過了。”
齊思明點了點頭,接過了信,“元龍,你安排一下趙笙。”
“是。”
陳元龍聽后帶著趙笙離開了書房。
等到兩人離去,齊思明才緩緩打開了書信,信上字符蒼勁雄渾,帶著一股莫名之氣。
“果然是玄臺府。”
好半晌,齊思明才深吸一口氣,雙眼閃過一絲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