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景珩有些潔癖,看到宋青山流口水打濕床單,蹙了蹙眉。
但是他知道這是宋思言的父親,所以并沒有表現的很明顯。
宋思言倒是完全沒有嫌棄的意思,她緊緊捧著宋青山的手,將他骨瘦如柴的手放在了自己臉頰上。
另一只手去給宋青山擦拭臉頰邊的淚水和口水。
“爸,您這是說的什么話。是,過去那二十多年我和媽媽一直沒有見過面,而且媽媽一直在外面自己一個人漂泊。所以在得知母親還活著的消息之后我非常不理解,不能接受您對我這么多年的隱瞞!
宋思言像是在回憶,停頓了片刻。
“可是您知道嗎?我找到媽媽了,而且她現在過得很好。在葉家發生了很多事情,我知道了一個道理。那就是不管您之前做過什么,您都是我的父親。這是改變不了的事實,所以我又何必抓著之前的錯誤不肯放手呢?”
宋思言說到最后的時候臉上帶著一絲微笑。
像是能想通這一點兒對她來說輕松了不少。
畢竟沒有一個人想一輩子都生活在仇恨和埋怨中。
宋青山聽到宋思言的話,跟著點頭。
因為肌肉不受控制,他的嘴巴閉不上,又流了些口水出來。
“思言,你不生爸爸的氣了?”
宋思言重重的點了點頭。
“爸,之前我確實對您有怨,有恨。但是現在我已經想通了,所以之前那些事情就讓它過去吧,我們只看以后!
父女倆的手緊緊握在一起。
這時門又開了,幾個穿著白大褂的醫生走了進來。
宋思言看著進來的醫生問道:“我爸爸醒了,請你們幫忙檢查一下,看看他哪里有問題。”
幾個醫生立刻對宋青山開始進行了一系列的檢查。
約莫半個小時之后,醫生們完成了檢查項目。
宋思言從一開始就目不轉睛的看著,生怕出什么疏漏。
不過還好,從醫生們的表情看應該是沒什么大問題。
“醫生,我爸他怎么樣了?”
宋思言看著醫生結束了手里的工作,才連忙出聲詢問道。
幾個醫生中看起來像是領頭的一個站出來說道:“宋小姐,經過檢查,您父親的身體已經沒什么大礙了。各項指標都正常,血壓心跳也算平穩。但是就像之前說的,他腦袋里有血管堵住了,撐破了血管才會導致腦溢血。最好的辦法就是手術疏通那些堵塞的血管,才能徹底防止再次發作。”
宋思言聽著醫生說的,臉色慢慢沉了下來。
說到最后還是要動手術。
“麻煩幾位了,我們會好好商量的!
陸景珩說出這么一句話來。
言旭很快就明白總裁的意思,將幾位醫生送了出去。
等病房只剩下他們三個的時候,陸景珩才看著宋思言說道:“你怎么想?”
宋青山畢竟上了年紀,要進行手術的話,風險是很大的。
要是稍微有個不小心,宋青山的命很有可能就交代在手術臺上了。
但是聽醫生說的,做手術是最好也是最徹底的解決辦法。
陸景珩不能代替宋思言做決定,所以還是選擇先詢問她的意見。
宋思言看了一眼因為體力不支又已經昏睡過去的父親,又看向了陸景珩。
“景珩,我怕。爸他年紀已經大了,我怕手術過程中萬一有個什么,他……”
陸景珩知道宋思言在擔心什么,確實,對宋青山這個年紀的人來說,做手術本來風險就很大,更何況這還是要做開顱手術。
“思言你別怕,有我在。你聽我說,史密斯醫術很好,經過他手治好過很多疑難雜癥,而且都是腦部神經科的。等明天他來了,讓他幫忙看看有沒有更好的治療方法!
宋思言聽著陸景珩的話,心情才慢慢平復下來。
是啊,不管發生什么事情,陸景珩都會一直陪在她身邊的。
她還有什么好怕的呢?
“景珩,我知道,我都知道。我就是擔心,他畢竟年紀大了,這種手術風險本來就很大,對他來說更是要命。我不想剛找回母親,就失去了父親!
陸景珩知道宋思言心里不好受,一把將她摟進懷里。
“放心吧,不會的。史密斯一定能治好你爸爸的,一定可以的!
當晚,宋思言和陸景珩就在宋青山病房的沙發上擠著睡了一夜。
其實說是睡,兩個人都沒怎么睡著。只是閉著眼睛打盹罷了。
第二天一早,言旭就接到了史密斯打來的電話,說是已經到京市飛機場了,讓言旭派人過去接他。
言旭看了一眼時間,剛七點多一點兒。
他知道昨天晚上為了照顧宋青山,總裁和夫人都沒怎么睡好,便沒去打擾他們。
下樓開車去機場接史密斯。
兩個人返回來到達醫院的時候,已經八點了。
言旭帶著史密斯來到宋青山的病房,敲了敲門。
陸景珩其實已經醒了,不過看著宋思言還閉著眼睛睡著,就沒去吵醒她,而是起身出了病房。
一出門就看到言旭身邊站著一個金發碧眼身材高挑的中年男人。
“嘿史密斯,最近好嗎?”
陸景珩率先招呼道。
史密斯笑著擺了擺手說道:“陸總,你覺得我能過的好嗎?我最近工作很忙,接到你的電話又是連夜坐飛機趕了過來。你說我好嗎?”
陸景珩也知道,史密斯名聲在外,找他做手術的人太多了。
要不是看在兩個人幾年的交情上,史密斯根本不可能連夜坐飛機趕到京市來。
“我知道了,這份恩情我會記在心里的,兄弟。”
陸景珩上前擁抱了一下史密斯說道。
史密斯跟陸景珩認識也有幾年了,客套的話也沒再多說。
“不是說讓我過來幫忙看病嗎?病人在哪兒?”
陸景珩這才領著史密斯走進了宋青山的病房。
宋思言已經醒了,正坐在宋青山病床邊。
看到陸景珩領著一個外國男人進來,宋思言立馬站了起來。
她覺得昨天晚上的時候陸景珩說過找了一個腦部神經科的專家來給宋青山治療。
這個男人應該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