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思言心里很害怕,這樣的場面她從前是想都不敢想的。這個洛克到底多大的膽子,竟然敢用活人做人體研究!
強忍著內心的恐懼和惡心,宋思言在人群中徘徊著,想找到一個能說話的人。
還好,宋思言路過一個小男孩身邊時,突然被他抓住了手腕。
宋思言一驚,連忙想著掙脫開。一轉身就對上了那個小男孩一雙清澈的大眼睛。
這個小男孩應該也是華人。
宋思言看到這個小男孩眼神的時候就知道他應該是這群人里最正常的一個了。
因為剛剛她看到的那些人,不是目光混濁,就是干脆看不見的。只有這個小男孩主動抓住了她的手腕。雖然到現在他還一直沒有開口說話。
宋思言干脆蹲在地上,和那個小男孩差不多高的位置。
既然他不開口,宋思言也就一直沒有說話。她還不知道這個小男孩是個什么情況,還是不敢隨便開口。
就這樣,兩個人僵持了好幾分鐘,那個小男孩終于忍不住了,開口問道:“姐姐你是來抽血的嗎?”
聽著小男孩脆生生的聲音和那雙骨瘦如柴的手,宋思言的心一下子就軟了下來。
“小弟-弟,你能告訴我這些都是什么人嘛?為什么他們看起來都很痛苦的樣子?”
宋思言沒有猜錯,小男孩說的是中文。
聽到宋思言這么問,那個小男孩像是突然回憶起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全身都顫抖起來。
“姐姐你是來抽我們血的嗎?”
他沒有直接回答宋思言的問題,而是又問了一遍。
宋思言知道這個小男孩在害怕,看他蒼白的臉色就能猜出來他應該也是被抽過血的。
真是可惡!這么小的孩子本來身體就虛弱,哪里經得起他們這么折騰?
宋思言笑了笑,伸手摸了摸小男孩有些臟的臉頰說道:“你放心,姐姐也是被他們綁過來的,不是來抽血的。”
小男孩聽到宋思言這么說,眸子才亮了亮。
宋思言見狀,才又問道:“你現在能告訴我這里的人都是怎么回事了吧?”
小男孩看了一眼地上躺著的人,臉上滿是恐懼。
“他們,不,我們都是些試驗品。總是會有人過來拿著很粗的管子抽我們的血,他們好多人因為哭鬧舌頭都被割掉了。”
宋思言聽完小男孩的話心里一驚,沒想到竟然真是這樣。
這些人應該就是王安楠說的那些,被家里賣過來或者被抓過來做研究的人。
她突然想到,要是陸景珩真的找不到這里,等自己生完孩子,是不是也要變成這樣?變成這里的一員?
想到這里,她突然就害怕起來,臉上也是驚恐之色。
那個小男孩看宋思言這樣,反倒開始安慰她。
“姐姐你不要害怕,我看你懷著寶寶,要是情緒波動太大的話,對寶寶不好的。”
小男孩說著還伸出手在宋思言肚子上摸了一下。
宋思言聽著小男孩的話,心里一疼。這么小的孩子,說出來的話卻這么少年老成。
他到底是經歷了什么才會這樣乖巧懂事?
“小家伙,姐姐不怕。你這么小都不害怕,我也應該堅強起來。”
聽到宋思言這么說,那個小男孩的臉色倒是變了變,沒一會兒,竟然撇嘴一副要哭的樣子。
這讓宋思言手足無措起來。她也沒說什么話啊,怎么這小家伙還要哭了?
“對不起對不起,是不是姐姐說了什么不該說的話?你先不要哭,有什么不開心的你告訴姐姐啊!”
那個小男孩抽泣了兩下還是忍住了,明明眼淚都已經在眼眶里打轉了,可他卻強忍著不讓眼淚掉下來。
看著這樣的孩子,宋思言心里又是一疼。
那個小男孩緩了一會兒才說道:“我家是m城一個小村子里的,我家里有四個孩子,我是最小的。爸爸很早就去世了,媽媽一個人養活我們四個太困難了。后來我們隔壁村有個人跟媽媽說愿意帶我到大城市里工作,媽媽就同意了。可誰知道,那個人把我送來了這里,我再也沒有見到過媽媽了。”
說完這些,小男孩還是忍不住哭起來了。
宋思言沒想到這個小家伙竟然這么坎坷,怪不得說話這么少年老成呢。
“你別哭了,你餓不餓?姐姐這里有包子。”
被宋思言一哄,那個小男孩立馬就不哭了,宋思言想著他應該是知道,老是哭鬧也會被割掉舌頭,跟地上躺著的那群人一樣吧。
小男孩睜著大大的眼睛看著宋思言點了點頭,“姐姐,我已經好幾天沒有吃過東西了。”
宋思言心里又是一疼,拉著小男孩來到她的房間,將早上王安楠送過來的包子遞給了他。
“吃吧,早上姐姐沒有吃完剩下了,你要是餓就吃了吧。”
那個小男孩一看到宋思言手里的包子,瞬間兩眼放光,沖過來抓住就吃。
看著小男孩狼吞虎咽的樣子,宋思言簡直想哭。
這個該死的洛克,竟然做出這么傷天害理的事情,就不怕被上天懲罰,天打雷劈嗎?
不過轉念想想,既然那個洛克敢用活人做實驗,那就不會害怕什么天打雷劈。這樣的人就應該抓起來千刀萬剮才能解氣。
沒一會兒小男孩就吃完了包子,看向宋思言問道:“姐姐,你還有嗎?”
宋思言見他實在可憐,從一旁抽屜里把王安楠送過來的補品遞給了他。反正這些補品她也吃不下去。
尤其是一想到等自己的孩子出生了,說不準也要像這個小男孩一樣被拿來做研究,她就恨不得從來沒有這個孩子。
但轉念想想,這個是她和陸景珩愛情的結晶,要是沒有這個孩子的話,心里還是覺得空落落的。
小男孩正吃著,房間門被打開了,王安楠拿著針管走了過來。
看到宋思言和那個小男孩的時候,臉色立馬冷了下來。
“我不是說了讓你老老實實在這里待著嘛?你是不是看到那些被拿來做實驗的人了?”
王安楠說起這個的時候,臉上帶上了明顯的不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