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宋青山這冷笑,宋思言仿佛明白了什么。
內心,一陣嘲諷的感覺浮上心頭。
當初宋青山一個勁兒的夸秦虹是個賢妻良母,將家里的人都伺候的很好。
可現在大難臨頭,家里出事,才知道夫妻不過如此。
秦虹的人品,他也算是看清了一點吧。
“奶奶在哪兒,我去看看。”
宋思言丟下這句話,宋青山愣了愣,趕緊跟了上去指路。
到底是親奶奶,小時候,她也是對自己好過的。
宋思言心中不停的勸說著自己,來到病房中,當看到那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宋老夫人,她再次重重的嘆了口氣。
但,奶奶終歸和她不太親,看過了狀況,宋思言轉身便離開。
就在這時,一個護士走了進來。
沒管擦肩而過的宋思言,她劈頭蓋臉的就對著宋青山喊,“你還交錢不交錢了?”
“我可告訴你,院長說過了,這錢要是交不上,你就帶著你媽媽出院,病房不讓住了!”
宋青山再也沒了以前的囂張,連連搖手,“護士,麻煩再給我兩天時間,我馬上就將錢籌來!”
“您看,我媽這情況出院了就是個死啊。”
后面還說了什么,宋思言并沒有再聽,而是轉身便出了門。
原來,父親和奶奶都窘迫到這個地步了么?
但是剛才,他為什么沒開口跟自己要錢?
宋思言想不通,也懶得再想,雖然心中還在猶豫,但腳下卻是已經走向了收費處。
足足-交了十萬塊,夠奶奶住十天了,宋思言這才松了口氣。
算了,就這樣吧。
回到了簡寧的身旁,這小丫頭已經輸了兩瓶水了,溫度也退了不少。
看到宋思言回來,她忍不住開口詢問,“思言,你剛才怎么又去繳費了?”
她的費用,不是早就交齊了么?
聽到簡寧詢問,宋思言神色有些低沉,“哦,去把我奶奶的費用也給交了。”
“你還真是好心。”
簡寧低聲說道,“你那個父親和奶奶都沒把你當做宋家人,你還去管他們。”
她的話,讓宋思言再次沉默了下去。
父親和奶奶沒將自己放在眼中,她早就知道。
在他們的心里眼里,有的都只是秦虹母女罷了。
但,那可是她的父親和奶奶!
不管她再如何仇恨,如何抱怨,他們始終是和她有著血緣關系的人。
血濃于水,她做不到真的冰冷無情。
“總歸是把我養大了,沒讓我流落街頭,就當是我還養育之恩吧。”
因為這個事情,宋思言的情緒明顯低落了下來。
簡寧輸完液之后,宋思言將她送回到家,自己回了景園。
她的眉頭一直緊緊皺著,陸景珩明顯看出來她的情緒不好。
就在她走到客廳的時候,他輕輕的將她攬入了懷中。
“怎么了?”
他低沉的聲音響起,熱流涌過了她的耳朵,“看著這么不開心,是誰欺負你了?”
聽他的口氣,仿佛她是個稚嫩的孩子,誰想欺負就能夠欺負下。
宋思言無奈的笑了笑,將頭靠在了他的懷中。
“沒有。”
她低聲說道,“寧寧今天發燒,我將她送到醫院里,卻剛好碰到了我父親。”
說著,她將自己看到奶奶的慘狀,幫奶奶繳費的事情都交代了。
聽了她的話,陸景珩無奈地笑了笑,將她的碎發抹到了耳后。
最近,因為她的關系,他也在關注著宋家。
“思言,有個事情我得告訴你,你做好心理準備。”
他低聲說道,聲音嚴肅,宋思言抬眸,有些不解的看著他。
“什么?”
“你家里的事情。”
怕她聽了太激動,陸景珩將她攬的更緊了些。
“你繼母在外面沉迷賭博,跟賭場借了五百萬的高利貸,現在正在四處籌錢,如果還不上,人家就要砍她的手。”
什么!
宋思言驚住了,足足愣了幾秒,這才反應了過來。
該死的,這個該死的女人!
“真是死不悔改!”
她怒罵了兩聲,又擔心的看向了陸景珩,緊張的問道,“景珩,那這件事會不會威脅到我奶奶和父親?”
如果因為秦虹的事情,連累了他們,豈不是他們也要被砍手?
宋思言可聽說過,高利貸不近人情,他們要債的時候,從來不管這個人和家人的死活。
死要錢!
看著她那緊張的神情,陸景珩蹙眉,“這么在意?他們已經不要你了。”
聽到他這話,宋思言頓時一僵。
“我知道。”
她低聲說道,“雖然現在的一切,都是他們咎由自取,但終究我和他們有血緣關系。”
“小時候,爺爺特別疼我,只是后來秦虹來了,我奶奶他們才變了樣子。”
如果爺爺看到現在這一切,不知道會有多痛心。
宋思言的眼神黯淡,陸景珩嘆息一聲,將她的頭按到了自己胸膛上。
低沉清冷的聲音,在她的頭頂上方響起。
“要我插手嗎?”
“不用了。”
宋思言低聲說道,“父親和奶奶那邊,我會盯著的。至于秦虹……”
她頓了頓,“我不想管,讓她自生自滅吧。”
從小受到秦虹的打罵擠兌,只怕她搶了宋家的財產,想將她給除掉而后快。
她如果現在還去管秦虹死活,才是真的壞了腦子。
她不是農夫,也不想管秦虹這條蛇。
但,她不能不管宋青山和宋老夫人。
血濃于水,不管到什么時候,他們都是她的父親和奶奶。
宋思言如此善良,陸景珩微微頷首,有些心疼的將她抱的更緊了,仿佛要將她融入到自己的骨血中去。
“你這樣,只會讓我更加心疼你。”
他低聲說道,灼熱的唇,在她的額頭上輕輕的印下了一個吻。
感受著他的溫暖和關懷,宋思言有些感動的抱住了他的腰。
如果沒有他,她會變成什么樣子,她自己也說不好。
但,在陰差陽錯之下有了他,不管到什么時候,宋思言都不會害怕。
午夜夢回,他的溫暖足以讓她不懼任何寒冷。
“景珩。”
她低聲開口,如同呢-喃,“謝謝你為我做的這一切。”
“不。”
陸景珩灼灼的看著她,“我們之間,不必說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