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焰掌這種充滿玄幻色彩的名字,顧家兄弟真心沒聽說過,可隨著玉小小把顧大將軍臉上的黑布,塞在嘴里,耳朵里,鼻孔里的布團子一起拿掉,顧家兩兄弟也沒心思再想什么赤焰掌了,都盯著顧大將軍看。
嘴里的布團被拿掉之后,顧子揚的吼叫聲驀地就大了起來。
“別叫了,”玉小小在顧大將軍的頭上拍了一巴掌。
顧星朗聽見了電流竄動的滋滋作響聲,只是沒能看見在玉小小指間竄過的電流。
身體再次被電擊麻痹后,顧大將軍張著嘴,但無法再吼叫了。
“唉,這才乖嘛,”玉小小哄小孩一樣,在顧大將軍的臉上又拍了拍,蹭了一手的泥下來。
顧星朗看著露出真容的父親,又是無語凝噎。
玉小小說:“我去找點水來給咱爹洗洗臉,小顧你先在這里看著。”
顧星朗伸手就把玉小小一拉,說:“那蟲子要是出,出來了呢?”
玉小小把一個挺大的木瓶塞到了顧星朗的手里,說:“我跟金烏大巫要的化尸粉,有蟲子出來你就拿這個滅蟲,別灑到咱爹身上就行了。”
玉小小說著話就跑走了,顧星朗半跪在地上,呆呆地看著方才還在拼命掙扎,這會兒又一動不動了的父親。
東丹帶著入云寨的人燒了一大鍋熱水,準備煮一鍋肉當晚飯,這會兒水剛燒熱,肉還沒下鍋,玉小小找來了。
“你回來了?”看見玉小小安好無損地出現在自己的面前,東丹挺高興。
玉小小點點頭,然后看著大鍋感嘆了一句:“這么大的鍋!”這鍋夠她和她家小顧洗個鴛鴦浴了。
東丹很熱情地邀請玉小小說:“我們正要做飯,你吃過晚飯了嗎?沒吃就跟我們一起吃!
玉小小看看東丹,又看看當翻譯的阿笙,她真沒吃飯呢,不過,想想樹林里的一家三口,公主殿下還是狠了狠心,說:“不用了,我,我還不餓。”
東丹和阿笙望著玉小小,不餓,你咽啥口水呢?
玉小小咽完了口水,說:“那啥,能給我點熱水嗎?”
東丹說:“你拿吧,要用盆裝還是瓶子裝?”
玉小小說:“就這鍋吧。”
阿笙連翻譯都顧不上了,沖玉小小喊:“這一鍋水你怎么拿?”
玉小小伸手就把大鍋一端。
東丹和阿笙
入云寨的漢子們
玉小小說:“謝謝啊。”
看著玉小小端著能裝三個她還富余的大鍋跑了,東丹張大了嘴,過了半天才問阿笙說:“那貨到底是不是人?!”
“她不是人!”阿笙喊。
“一會兒我過來吃飯啊,”玉小小的聲音遠遠地傳了來:“給我留口吃的!”
阿笙說:“她那一口吃的,得是多少?”
入云寨的眾人接著無語中。
顧星朗看見自己的媳婦端著這么一大鍋水來了,嘴角抽了抽,說:“小小,洗個臉不用這么多的水吧?”
一路過來已經驚嚇了無數人的玉小小把大鍋放下,用了點勁,讓無法平放的大鍋,半埋在了地里,看看在地里還是一動不動的顧大將軍,說:“正好有一鍋水,小顧你替咱爹洗個澡唄。”
顧星朗一愣,隨即就說:“好。”
顧大少卻喊了起來:“你們要給一個藥人洗澡?”這兩個貨是活夠了嗎?!
玉小小把顧大將軍從地里拎了出來,抖了抖,抖得塵土飛揚。
顧星朗這會兒也跟玉小小說:“小小,他是藥人!
“藥人不藥人的,這也是咱爹,”玉小小說:“不管怎么樣,不能讓咱爹這么臟吧?他還穿著永生寺的衣服!這個怎么能忍?”
這個必須不能忍啊!
顧星朗讓玉小小把人放在地上,說:“我給他寬衣。”
玉小小把顧大將軍放到了地上,說:“你那里正好有干凈衣服,給咱爹穿!
顧星朗抬頭看看站著不動的玉小小,小聲說:“小小,你是不是先回避一下?”
玉小小說:“我不能看?”
顧星朗看著媳婦說不出話來,就是圣上也不能讓他媳婦看光吧?
“行,你忙,”玉小小往顧星諾那里走,說:“我去找衣服。”
顧星諾說:“星朗,你小心蟲子!”
“嗯,”顧星朗應了自家大哥一聲。
玉小小一屁股坐在了顧大少的身旁,低聲說:“大哥別操心了,小顧本來就是藥人,蟲子再多,對他來說有什么意義?”
顧大少聽了玉小小這話差點沒又哭出來。
玉小小說:“再說咱爹現在不是也沒動彈嗎?”她剛才又把人電過了,玉小小敢保證,顧大將軍一時半刻的動不了。
顧星諾傷心難過,可是說不出話來。
顧星朗將自己的父親放進了大鍋里。
玉小小問顧大少:“大哥,這下子我能過去了嗎?”
顧星諾說:“公主,你替父親看看吧。”
玉小小說:“蟲子?”
顧星諾點了點頭。
“沒問題,”玉小小起身就走到了大鍋前。
顧星朗給顧大將軍擦洗著身體,見玉小小來,沒再趕玉小小走了,說:“小小,我爹身上有傷!
一道剛剛長出新肉的傷口,從顧大將軍的鎖骨處一直延伸到腹部。
玉小小說:“死人的身上怎么能長肉呢?”
顧星朗說:“我爹那時候其實沒死?”
玉小小把手術刀拿了出來,說:“別瞎想,咱媽把個活爹送去永生寺?他倆是真的相愛嗎?”
顧星朗
玉小小拿著手術刀說:“是先洗干凈,還是我先下刀看看?”
顧星朗接著替自己的父親洗澡,說:“還是先洗吧。”
“行,”玉小小蹲著等了一會兒,又站起來等。
顧星朗的動作很輕很慢,像是怕弄疼了顧大將軍一樣。玉小小在一旁看著,也沒催,更沒跟顧星朗說,藥人沒有痛覺這話。誰叫這是親生父子呢?該講的感情還是要講的。
江卓君這時在林外問景陌:“顧伯父還有救嗎?”
景陌搖頭,說:“這個我不知道,如果伯父的情況跟山北一樣,那可能還有救。”
江卓君說:“如果不一樣呢?”
景陌嘆了一口氣,說:“卓君,這事得看言若跟清輝的意思,我們不能逼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