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王嬤嬤訓(xùn)得覺得自己對不起世界人民的玉小小,垂頭喪氣地往客房外走,想給王嬤嬤們空出地方收拾房間。
王嬤嬤說:“等等。”
玉小小老實站住了,說:“嬤嬤你還有話要說?”她都對不起世界人民了,還要怎樣?
王嬤嬤走到了衣架前,拿了件顧星朗的披風(fēng)下來,往玉小小的手里一塞,說:“駙馬爺沒穿厚衣就出去了,公主你就不怕駙馬爺凍著?”能不能長點(diǎn)心啊?王嬤嬤要不是強(qiáng)忍著,還得揪著自家這個沒長心的公主訓(xùn)。
玉小小低著腦袋走出了客房。
站在廊下的顧星朗回頭,就看見自己的小媳婦站在了自己的身后。
“穿上吧,”玉小小把手里的披風(fēng)往顧星朗的跟前一送。
顧星朗接過披風(fēng)披身上,伸手就把玉小小一拉,摟進(jìn)了懷里,用披風(fēng)一裹,兩個人就共用了一件披風(fēng),靠站在一起了。
玉小小抹掉落臉上的雪花,小聲說:“這次是我錯了,對不起。”
“錯了?”顧星朗說。
“錯了,”玉小小點(diǎn)頭,她不是矯情的人,錯了就是錯了,認(rèn)帳道歉,這是必須要做的事。
“我有你了,我怎么會跟那個姓龍的女人胡混呢?”顧星朗低聲道:“就這么不放心我?”
玉小小撓著顧星朗的衣襟,男女之間不就這點(diǎn)事?是她太猥瑣,還是這個世界的人類太純潔?
“不生氣了?”顧星朗又問。
“不氣了,”玉小小說:“你跟姓龍的女人都沒事,我還氣什么?你呢?不生氣了?”
顧星朗下巴在玉小小的發(fā)間蹭了蹭,親了一下,說:“我沒生氣,”他怎么可能生玉小小的氣?
一根枯枝被雪壓斷,“啪”的一聲響,從高高的樹冠之上掉落在雪地上。
顧星朗說:“這雪越下越大了,小小你冷不冷?”
玉小小搖一下頭,突然就抬頭看著顧星朗說:“小顧,我們會永遠(yuǎn)在一起的。”
顧星朗低頭看玉小小,神情似是被大雪凍住,但隨即就冰消雪融了,顧三少小聲笑著跟自己的公主妻說:“好,我們會長相廝守的。”
“對,”玉小小說:“長相廝守,呵呵,小顧還是你有文化。”
顧星朗吻住了玉小小的嘴唇,公主殿下不呵呵了。
天星子扛著兩截斷掉的床板站在走廊里,跟身后支使他干活的王嬤嬤說:“我就說你白操心吧?看見沒有?合好了。”
王嬤嬤看看站在角落那里,背身對著自己,相擁在一起的兩個人,臉上有了一些笑容。
老道搖著腦袋說:“這叫什么事?壞起來就拆房,好起來就膩歪,大晚上的不讓人安生。”
王嬤嬤瞅了老道一眼,說:“你有意見?”
大晚上的,還是在滴水成冰的天氣里,兩口子吵嘴干架,攪得大家伙兒都沒覺睡,這誰沒意見?老道張嘴就要抱怨。
王嬤嬤不等老道說話就道:“你是誰養(yǎng)著的?”
老道扛著兩截斷床板走了,是,他活該大晚上的沒覺睡,誰叫他指望小怪物養(yǎng)活呢?
此時朱雀的帝宮里,二皇子厲濘執(zhí)意要出宮。
龍貴妃拍了桌案,道:“你這是恨上母妃了?”
厲濘低聲道:“兒子不敢。”
“那你為何要連夜出宮?”龍貴妃問:“五殿下就是坐上龍椅了,他也是你的同胞弟弟,他會不敬你嗎?”
厲濘心中冷笑,皇帝要敬臣子?這樣的鬼話也就他的這個母妃能說出口了。
“亂嚼舌根的那兩個宮人,我已經(jīng)處置了,”龍貴妃道:“你不能信這些挑撥你和五殿下的話,現(xiàn)在這個時候,你大哥下落不明,你和五殿下再生了間隙,跟我們作對的那些小人,不定要樂成什么樣了。”
厲濘道:“母妃現(xiàn)在還在找大哥嗎?”
龍貴妃說:“當(dāng)然在找。”
“若是找回了大哥,五弟成皇這件事,母妃要怎么跟大哥解釋?”
龍貴妃被厲濘問得一噎,遲疑了一下才道:“你們是同胞兄弟,這個時候要是分彼此,我們一定什么也得不到,二殿下,你明白我的苦心嗎?”
厲濘沒說話,面對皇位,同胞兄弟又如何?
“我今天是不會準(zhǔn)你離宮的,”龍貴妃看這個兒子不為所動,動了怒,道:“你就在我這里住下,我這是為了二殿下你好,你不念我的情,要恨要怨,我都認(rèn)了!”
厲濘也沒給龍貴妃行禮,袍袖一甩,轉(zhuǎn)身就出宮室去了。
龍貴妃先是生氣,隨后又傷心,這個兒子果然是將她這個母親給恨上了,但就算是傷心難過,龍貴妃也沒有后悔自己的決定。她生長于皇家,也終將終老在這高高的宮墻里,皇家無親情,這樣的命她認(rèn)了。
也就是兩柱香的時間后,坐在白馬寺佛堂里的莫問,就聽說了厲濘與龍貴妃爭吵的事。
揮手讓來報信的僧人退下,莫問跟身后站著的侍從僧人道:“這個厲濘還是上當(dāng)了。”
侍從僧人忙道:“主持,傳五皇子奪兄皇位這種謠言的人,用心太惡毒了。”
“謠言止于智者,”莫問低聲道:“厲濘上當(dāng),只能說明他不太聰明。”
“面對皇位,”侍從僧人嘆道:“主持,這些皇子們誰能做到犧牲自己的前途,以大局為重呢?”
“厲濘可能會壞事,”莫問道:“傳謠言的人抓不盡,那就除去這位殿下吧。”
侍從僧人一驚,厲濘也就是跟龍妃爭了幾句,這就得殺了?
“你去安排,”莫問道。
“是,”侍從僧人不敢問為什么,領(lǐng)命道。
“厲濘死于誰手?”莫問又問這個侍從僧人道。
侍從僧人還在想為什么要?dú)枬簦瑢τ谀獑柎髱煹倪@個問,一個字也答不上來。
莫問嘆了一口氣,道:“你與顧星諾同歲到我身邊,他早就能獨(dú)當(dāng)一面,你呢?”
侍從僧人低頭沒敢言語。
“厲濘是景陌所殺,”莫問道:“你明白了嗎?”
侍從僧人反應(yīng)了過來,忙道:“三殿下傷殘,此生可能無嗣,與皇位無緣,景大皇子為姑母和表弟報仇,殺了二殿下。”
“查出兇手后,”莫問轉(zhuǎn)著手中的念珠道:“去驛館將莫陌拿下,他若不愿束手就擒,當(dāng)場誅殺吧。”
“是,”侍從僧人領(lǐng)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