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回走得腳疼, 晌午回了禪洞, 藍芷直接躺了釋空禪師的床, 省得他叫她過來呢,是吧。
少頃, 釋空禪師也回來了。
藍芷學釋空禪師,往里挪了挪, 拍拍身旁的空地,有模有樣,只是聲音仍是嬌糯改不了:“過來。”
釋空禪師很給藍芷臉,和衣側躺下了:“沒有手臂給我枕?”
藍芷戳戳釋空禪師的額頭:“想得美, 你腦袋里的智慧比我還多, 肯定很沉。”
釋空禪師笑笑, 面朝洞頂,平躺著。
藍芷頑心大起, 跨坐在釋空禪師身上,咯咯笑起來。
釋空禪師握住藍芷的小腰:“真放肆,給為師下來。”
藍芷歪歪小腦袋:“放肆怎么了,我還放五放六呢。”
釋空禪師平復平復心情,失敗了,翻身將藍芷壓在身下, 半瞇著眼睛:“我看你是不知道, 到底誰該在上,誰該在下。”
“你要在上面,那你就在上面吧。我讓你就是了。”藍芷笑笑, 模樣欠揍。
“看來還是需要管教。”釋空禪師下口,輕咬在藍芷的鎖骨上。
“好癢啊。”藍芷呲呲笑起來,推釋空禪師的頭。
釋空禪師抬起頭來:“還敢放肆了嗎?”
藍芷微微搖頭:“不敢放肆了。”還可以考慮放五放六。
釋空禪師放了藍芷,翻下來將藍芷抱在懷里,一同歇息。
藍芷瞇了一會兒,沒瞇著,釋空禪師卻呼吸均勻,已經睡著了。
于是藍芷很不安分地動來動去。
沒醒。
藍芷又改成小手伸進釋空禪師的領口,撫來撫去。
釋空禪師迷蒙地睜開眼,扣住藍芷的小手:“怎么這么鬧騰?”
當然是把你鬧醒,然后陪我入睡唄,藍芷抿唇笑笑,閉上了眼。
后晌,藍芷照樣去大娘家。
一路上風景如畫,心情舒暢。
只是踩了狗屎運,路上又遇到蛇妖白問筠。
不知白問筠是做了什么,靈力大增,她那條蛇尾巴又粗了不少。
她挑著遠眉,叫囂:“看你心情好,我就不爽快!”
“你以為我就爽快了?”藍芷掀了掀眼皮,涌動靈力,先動了手,把握主動權。
過了幾招,藍芷深覺打的過的幾率不大,于是猝然收手,翻到白問筠身后,套話也分散她的注意力:“白問筠,你的功力怎么突然這樣高?我好像打不過你。”
白問筠笑聲尖尖:“也不過是吃了你幾個同類的內丹。你們花妖,個個沒個出息!”
藍芷嗤之以鼻:“同是妖,你居然靠殘害妖類來增加道行,也太沒妖性了,等著釋空禪師來收拾你吧。”
白問筠又是一笑:“你還是先管好你自己吧。”
她笑容驟然收起,面目猙獰起來,掙著白爪朝藍芷撲過去。
打不過就逃好了。
藍芷揮動靈力,一躍而起,踏枝飛行。
白問筠抬頭一看,亦緊緊追在后面。
本就體弱,總是關鍵時刻掉鏈子,藍芷沒氣力了,剎住腳步,落了下去,扶著樹干咳嗽。
白問筠也在藍芷身旁轉悠著,生怕藍芷使詐襲擊她。
藍芷喘著氣,拖延時間道:“白問筠,我就不懂了,裴珺不在了,為什么你還是不肯放過我?”
白問筠冷哼一聲:“說裴珺不在?你信?你是為了從我口中套出裴珺的下落,是不是?我才不會告訴你。讓你遺憾終生。”
“問筠,”藍芷裝可憐,“實不相瞞,我已經時日無多了。你看我現在這副樣子,也能看出來吧。前幾個月,我被一只白狐妖所傷,中了毒。我求求你,告訴我。”
白問筠警惕心大起,怒目橫眉:“別蠱惑我。我不會說的。”
“那你總能告訴我你跟裴珺之間的淵源吧。如果真是我搶了裴珺,我甘愿求死。”藍芷捂著胸口,逼出兩行淚來。果然跟著釋空禪師久了,演技也好多了。
白問筠簡單道:“我……我說過了,我與裴珺相識在前世。”
釋空禪師的真靈是天上位于天龍八部的神佛,豈會與一條蟒蛇精相識相知相愛。
不過想想,釋空禪師下世渡劫,不會就是因為犯了這個錯吧?
釋空禪師總放過白問筠,會不會就是顧著前世的情緣?
藍芷覺著,她又把自己給繞進去了。
不如,把白問筠引到禪村,與釋空禪師碰個面,三人都在場的話,一切都可以真相大白。
趁白問筠不注意,藍芷再度起飛,一口氣飛到了禪村,才落下。
白問筠當是怕釋空禪師在禪洞,止步不前,卻也不甘就此放過藍芷。
等了會兒,沒有人出來,白問筠確定了釋空禪師不在,于是大著膽子進去了。
“藍芷,我看你還往哪里躲?”白問筠像閃電一般沖到藍芷身邊,劈過一掌。
藍芷接住了,假裝撐不住,順著白問筠的力,一直退到禪洞門口。
這下該換個上下風了。
藍芷一閃,將白問筠反扣在禪洞石門上。
頓時,菩提佛光照耀下來,白問筠疼得直打哆嗦,嘴里還不停叫罵,真毀形象:“藍芷,你個小壞東西!居然使詐,給我放手!”
藍芷不為所動,也不知誰才是壞東西呢,自己罵自己呢吧。“哼,我們花妖都沒出息,就會使詐。詐了你,你又能怎么辦?等著釋空禪師來收拾你吧。”
霎那間,白問筠已現出了原形,尾巴一甩,將藍芷甩在一旁,跌得藍芷手肘和膝蓋吃痛。
“藍芷,從沒告訴過你,我也曾在天上待過,受過菩提佛光照耀,不過是多噬了幾個人,吃了幾個肉,損耗了菩提佛光。但還是有底子在的。你個又壞又蠢的貨色!等著受死吧!”
白問筠吐著粗長的紅信子,又白又尖的幾根獠牙上,掛著濕漉漉的毒液。
藍芷想撐起身子,無奈膝蓋實在痛的厲害,只得也化了形,逃到了禪洞里。
轟隆隆,轟隆隆……
如同雷鳴一般,還帶著震動,時不時有碎石從洞頂落下。
釋空禪師,你快回來。
藍芷抱著腦袋,窩在床榻上,等待救援。
轟鳴聲越來越大,震動也越來越劇烈,那洞門不厚,怕是白問筠很快就要破門而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