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芷和凈緣手拉手回到了禪村。

一個頭發稍有散亂, 一個臉頰有細微磨皮擦傷。

站在禪村門口的釋空禪師看了, 目光在兩人臉上逡巡, 問道:“你們這是怎么了？去而復返，竟是這副模樣。”

凈緣摸著后脖頸, 道:“路上遇到了意外，馬車翻了。”

藍芷委屈巴巴地看著那容貌大變一直裝作不認識她的裴珺, 抑制不住情緒，眼淚吧嗒吧嗒直掉。

釋空禪師蹙起眉頭:“怎么還哭起來了呢？”

凈緣心惶惶:“還能怎么樣，被蛇妖欺負了唄。”

藍芷凹起下巴，把於紅的脖子給釋空禪師看:“是呀。禪師, 你座下弟子被白蛇妖欺負了。請禪師給弟子做主。”被欺負是一個原因, 主要原因還是心情激動復雜, 但這個不能說，等凈緣離開澤心寺之后再慢慢說。

釋空禪師頷首, 轉身走在前面:“你們兩個都過來，進禪洞拿點藥。”靠近禪門，右手一抬，洞門轟然升起。

藍芷和凈緣趕緊跟了進去。

釋空禪師給了凈緣一小瓶藥膏:“凈緣，你先回寺廟吧。過些日子你主家自會有人再來接你。”

“是，禪師。”凈緣與藍芷笑別, 獨自出了禪洞, 洞門自動關上。

“如果不是偷襲，那蛇妖應是傷不了你的。下次多加注意。”釋空禪師給了藍芷化瘀膏。

“確實如此。”藍芷收了，小心翼翼涂抹, 故意道，“而且我還覺得，如果不是手下留情，那蛇妖早被禪師收了，哪會有今日的禍害。”凈緣說釋空禪師總放白問筠一馬，莫不是記著白問筠說過他們前世曾有情緣。“禪師，我第一次來澤心寺那會兒，你怎么不把那蛇妖收了呢？”

釋空禪師抬起冷清的眸看了會兒藍芷，答曰:“本座自有道理。”

不問出個究竟來怎么行呢？藍芷刻意蠻纏，笑嘻嘻:“禪師的道理是什么道理啊？”

釋空禪師眼皮一掀，隨手拿起一本經書，往藍芷手里一放:“背經文吧。”然后自個兒去佛像下打坐。

藍芷無奈地搬了個小凳子在不遠處翻經書，心思早已飛遠了。

知道了釋空禪師就是裴珺，再回頭看從前的事，藍芷有了新的看法。

釋空禪師同意她留下來做弟子，應當還是有私心在里頭吧。就不信他對她真的沒了感情。

想到這里藍芷失笑出聲。

雖然聲音小，但釋空禪師還是聽到了，并叱道:“背經書就背經書，腦袋里想什么呢。”

藍芷甜甜一笑:“我想的是禪師。”

釋空禪師:“……”“好好背經文。”

“好吶好吶。”

臨近午時，僧人送了飯菜過來。

釋空禪師叫藍芷先別背經書了，過來一塊兒吃。

藍芷邊吃邊看著釋空禪師，越看越好看，越看越想看。

釋空禪師發覺了，停下筷子，微微瞇眼:“本座怎么覺得你今日眉目之間看起來有些傻氣呢？”

藍芷:“……”哪有，不就是多看了你幾眼嘛。好毒舌。

“哦，是嗎？”藍芷反唇相贊，“我還覺得禪師你今日看起來更好看了呢？”

釋空禪師:“……”“能不能正常一點？”

藍芷莞爾一笑:“禪師，我正常得很呢？”哼，誰讓你冷冰冰的呢？

釋空禪師:“……”“再貧嘴就別吃飯了。”

“好的，禪師，我不貧不貧了。”藍芷微微笑，低下頭去專心吃飯。哼，已經知道你的底細了，刀子嘴豆腐心，我才不怕你了。咱們等會兒再過招。

許是真覺得藍芷不正常，想避開藍芷，釋空禪師吃完便拿起碗筷出了禪洞。

藍芷快速扒拉幾口，也吃完，端著盆子出去了。

釋空禪師正在井邊洗自己的碗。

藍芷奪了去，放到盆里:“禪師，你是嫌我洗得不干凈嗎？我會多洗幾遍的。你放心。”

釋空禪師也不跟藍芷搶，撂下一句‘你洗吧’，回了禪洞。

看來是受不住了，想避著我呢。藍芷沾沾自喜，很快洗好了碗筷，回了禪洞。

釋空禪師在里洞午休，藍芷也進去，躺床上，枕著手臂把釋空禪師望。

釋空禪師很快發現了藍芷笑著望過來的目光，眼尾掃過去:“你今日怎么不放簾子？”

以往，藍芷都會在兩榻之間放簾子下來，好隔開來，方便各自行事。

“喔，我忘了。”藍芷瞎說。

釋空禪師二話不說，手一揮，簾子落了下去。

不過一瞬，藍芷揮動靈力，又把簾子掛了起來。

“你做什么呢？”釋空禪師聲有不悅。

藍芷笑著:“我有話跟禪師說。”

“你說。”釋空禪師不耐。

“禪師，你活了二十七歲，有沒有喜歡過姑娘啊？”藍芷膽大包天地問，裴珺給她的勇氣。

釋空禪師:“……”“沒有。”

切，要不是知道了禪師就是裴珺，恐怕還不知一代禪師打起誑語來臉不紅不白的。藍芷呲笑出聲。

“你笑什么？”釋空禪師聲音冷硬。

“喔，我是想起了以前在裴府的日子，真的很開心。”藍芷瞎白話。

釋空禪師未再說話。

藍芷也沒問了，再問釋空禪師肯定會生氣地讓她閉嘴睡覺。

下次再聊唄，來日方長，機會多多。

作者有話要說：釋空禪師:本座心惶惶。

禪師為什么總放過白問筠，咱們日后再交待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