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銘宇哥哥……”床上傳來的震蕩引起了顧微微的注意,回神的時候就發現龍銘宇正把自己攬在懷里,不由更哭得稀里嘩啦。
他怎么這么傻啊,自己還是個殘疾人,腿腳本來就不方便,哪經得起這么一摔?雖然大床很柔軟好吧,但他萬一沒有掌握好力道,摔到地上了呢,他怎么不為自己想想啊?
銘宇哥哥,為什么你對我這么好,但你卻不是晨以?因他的好,才反襯出晨以對自己的不在意,顧微微揚了揚臉,企圖把流出的眼淚再逼進去,不可以這樣想。
顧微微連忙去扶他,只他畢竟是個成年人,又生得人高馬大的,她哪里承受得起他的重量,等到好不容易把他扶上輪椅,自己也累出了一身虛汗。
整個過程他只是看著她溫和的笑,等到顧微微把他扶上輪椅,看著他的笑,自己也忍不住笑了。
銘宇哥哥真是個大好人,自己都摔成這副德性了,卻還不忘逗她開心。剛剛他沒有叫傭人來扶他,就是想要自己把力氣都發泄出來吧?出了一身汗,她好似,真的沒有那么絕望了。
“銘宇哥哥,我推你回房。”她連忙笑道,“你看我,又得去洗個澡了,哭得臟死了,渾身是臭汗,其實有什么好哭的嘛,我都覺得自己這個毛病不好,愛哭鬼。”
龍銘宇看著她,卻依然只是笑,真的只是愛哭而已嗎?真有這么簡單,她又何必特地跟他解釋?
傻丫頭啊,你從來不知道,解釋等于掩飾,特別是她額頭上的傷口,他也不說出來,只默默替她處理……
第二天一早下樓的時候,祈晨以已經坐在餐桌前吃早餐了,見她下樓卻是溫和一笑:“微微昨天休息的好嗎,銘宇昨天麻煩你了。”
根本不解釋,他昨天為什么會拿杯子砸她,顧微微臉上出現一抹冗痛之色,但是隨即,她只是輕吐出一口氣,緩緩開口:“銘宇哥哥不麻煩,應該說,是他在照顧我才對。”
“那就好。”祈很自然的抓過一旁掛在椅子上的風衣,朝她伸出手來:“走,我們去學校。”
心,驀地又痛了一下,咬了咬唇,顧微微乖巧地應了一句:“好。”
“銘宇哥哥每天早上都不下樓嗎?”車上,顧微微問祈晨以,她是純粹沒話找話聊,到了這個時候,她不知道還可以跟晨以哥哥說什么,所有的話題全部都圍繞著龍銘宇,包括這幾年他在國外生活的如何,恢復的怎么樣等等諸如此類。
“微微很喜歡銘宇哥哥?!”他回過頭,貌似不解的看著她,話語里怎么聽都覺得有股酸味在。
“當然啊,銘宇哥哥那么優秀,要不是傷了腿,不知道要迷死多少年輕漂亮的女孩子呢,說不定我們家別墅前后到處都是過來偷看銘宇哥哥的女孩子。”顧微微煞有其事的說著,其實她自己本身也是這么認為的。
龍銘宇又溫柔、又細心、又體貼,長的還那么帥,就是一個現實版的白馬王子。
“難道我比不了銘宇?”祈晨以貌似有些吃味的說道,雖然那個人是自己的弟弟,但是還真是不喜歡聽她的嘴里夸別的男孩子啊!
祈晨以的眉目不經意斂了斂,他突然想起那些傭人說的話,空穴未必來風啊。
顧微微卻突然低下了頭,聲音低如蚊吶:“晨以你已經有很多女人喜歡了……”
“微微吃醋了!”他篤定地說道,空出一只手來揉了揉她的頭發,滿眼寵溺。
或許吧,顧微微有些悵然,但她還是要討好他的,昨天的事,既然他不提,她也就不提了吧,至少,就維持著現在這樣,很幸福很幸福的表象吧。
只是,她覺得有些累了,這樣的日子,什么時候才是個頭啊?
顧微微的學校本就不算遠,不多會兒就已經到了,同樣,祈晨以護著她下車,美琪也同樣等在學校門口。
看見美琪,顧微微斂了斂眉,她怎么忘了,23歲的美琪也是這所大學大四的學生啊?也許,晨以哥哥會送她上學,就是為了每天早上見美琪一面吧?
也許,他們才是相愛的,而她,只是多余的空占著名分的女人,既然如此,她自嘲的笑了笑,不著痕跡的往后退了倆步,離祈晨以遠點。
不過今天美琪沒有像昨天那樣一看見祈晨以就粘上來,她只是對她拋了一個貌似挑釁的眼神,顧微微不知道怎么回她,只好裝作沒有看見,看向別處。
看見她這個表現,美琪就知道姨媽的策略徹底的成功了,她了解顧微微的個性,她必然是知道爭不過自己,所以才會選擇退讓。
美琪在心里就忍不住偷笑起來,說不定她哪天還能為了她爸爸的公司跟自己投誠,一想到這個美琪就心動啊,這么個高高在上的大小姐跟她美琪低三下氣的,想起來就讓人開心。
祈晨以昨天才跟顧微微和好,他自然想不到顧微微現在的心情,只是朝她揮了揮手,然后道:“好了,去上課吧。”
他并不曾看美琪一眼,但是顧微微卻沒有看到。她只是拉著顧沐思,一起往學校里走去,美琪卻跟了上來,很是得意的開了口:“哎喲,某些人啊,缺了愛情的調劑,連臉色都變差了,哪像我啊,天天都可以這么滋潤,氣色也變得好極了,果然啊,女人還是需要男人疼愛的,沒男人疼愛的女人可怎么辦喲?”
顧微微知道她在說自己,沒有理她,可是顧沐思卻是搞不懂情況,拉了拉顧微微,不忿道:“姐,她吃錯藥了吧,怎么變得像個舊社會突然被扶正的姨太太似的?”
顧微微看了一眼顧沐思,無奈地嘆了口氣,美琪哪里是吃錯藥了,她是分明信心十足,有把握把祈晨以抓在手里了,才敢這么跟自己說話的。
也難怪小思奇怪了,美琪在顧家,從來都不敢這么跟自己說話的,只因為她吃的喝的用的,全是他們家的。可顧微微想到這里也只能苦笑,她有了依仗了,可那依仗是誰啊,自己的老公啊!
真是諷刺。
有時候人太通透了,未嘗不是一種悲劇,若是什么都不知,也許會生活的更幸福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