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菲聽得也跟著樂了起來:“由愛故生憂,由愛故生怖,由愛……也可以生出無窮的勇氣和力量。克萊爾,你生在一個衣食無憂地富裕家庭,從小都是眾星捧月著長大,已經(jīng)比絕大多數(shù)的人幸運(yùn)太多了。”
克萊爾笑了笑,也不知道是自嘲,還是嘲諷其他什么:“人心不足蛇吞象,又哪里是那么容易滿足的。”
凌菲問:“所以,你能放下了嗎?”
克萊爾不答反問:“在我回答之前,我想知道,為什么你寧愿相信陳依依,也不信我?”
“這個跟相不相信無關(guān),純粹是因?yàn)椤銮删妥屗麄冏惨娏耍瑢?shí)在瞞不住了,就都告訴他們了。不過,秦川給他們下了禁言術(shù)。所以,無論你怎么套陳依依的話,也是不可能成功的。你跟許攸寧,或許會被抹去這段記憶,也或許是下禁言術(shù),總之,不會讓你們?nèi)ネ饷嫘麚P(yáng)這些怪力亂神之類的言論。”
“原來是這樣。”克萊爾像是解開了某個心結(jié),神色輕松了不少,“奇峰拒絕我了。原因很簡單,他說他不喜歡我。我克萊爾不是死纏爛打的人,更不是強(qiáng)人所難的人。所以,我放棄了。”
凌菲問:“那接下來,你有什么打算?繼續(xù)留在‘得舍堂’,還是按照之前的設(shè)想,開工作室?”
“再看吧!”克萊爾說,“這段時間,跟你斗智斗勇,勞心勞力的,我感覺自己都要被掏空了,打算先休息一陣。我以前怎么就沒發(fā)現(xiàn),你居然這么難對付?”
“可能,近朱者赤吧!”凌菲挑了挑眉,“我也感覺我自己越來越像秦川了,就算天塌下來都能穩(wěn)如泰山。”
“你就吹吧你。”
兩人終于笑作一團(tuán),長達(dá)數(shù)月的隔閡,全都泯于這一笑。
“笑什么呢?”陳依依提著籃子回來了,籃子里滿滿的都是當(dāng)即地青嫩野菜,“趁著我不在,說什么小秘密了?”
“剛剛趁著你不在,我跟克萊爾做了個決定。”凌菲說著,瞇眼笑道,“克萊爾要在山莊里住一陣子。”
陳依依莫名其妙:“住就住唄!”
克萊爾同樣莫名其妙:“誰跟你做了決定啊?我什么時候說過我要在這里住一陣啊?”
“無所謂啦。”凌菲站起身來,“我這里山好水好,多少人愿意花重金來這里住上一陣子,修身養(yǎng)性。我免費(fèi)給你吃住,你就別挑三揀四了。走了,帶你下水抓魚去。”
或許是心結(jié)解開了地緣故,克萊爾的動作都輕快了不少,立馬怕了起來,拍了拍皺了地衣服,問:“怎么抓啊?有工具嗎?”
“有。”凌菲從帳篷旁邊的一個登山包里,拿出來兩個抄網(wǎng),“用這個,很方便的。”
因?yàn)檫@邊得溪水比較淺,溪流里的魚也都是小魚,所以凌菲準(zhǔn)備的抄網(wǎng)不大,口子還不到20厘米。
原本凌菲是打算自己帶克萊爾下水抓魚的,但陳依依是個貪玩的性子,見狀也鬧著要玩,完全不顧自己已經(jīng)懷孕的事實(shí)。
凌菲被她鬧得沒轍,只能將自己的抄網(wǎng)讓給她。然后,她就表演了一招徒手抓魚,看得一無所獲的克萊爾目瞪口呆。
徒勞了半個小時的克萊爾,將抄網(wǎng)一扔,就上了岸。
岸邊上,余理已經(jīng)在處理凌菲和陳依依抓到的魚了,都是兩三指寬的馬口魚和巴掌大的鯽魚,一條一條胖乎乎的。
旁邊,是余理已經(jīng)處理好了的幾只兔子和山雞。
克萊爾見狀,問:“不是說不能捕獵嗎?”
凌菲說道:“這些兔子和山雞都是我們自己放養(yǎng)的。放心吧!我給你吃的東西,都是能吃的。只是你自己別亂動手就是。有些是開了靈智,但是有些笨的,那是不能吃的。”
“開靈智”這三個字,讓克萊爾的嘴角抽了抽,她問,“你指的是動物?”
凌菲補(bǔ)充道:“植物也有。”
克萊爾突然覺得背后一寒,四下看了看,突然湊過來問:“就在我們身邊,不會就有什么山精鬼怪吧?”
凌菲安慰道:“放心,它們不會傷害你的。”
“還真有啊?”克萊爾差點(diǎn)沒嚇得跳起來,幾乎是靠著不想在好友面前丟掉最后一絲顏面而在強(qiáng)撐,但還是下意識地就抱住了凌菲的胳膊,躲在她身后往四處看,“在,在哪兒呢?”
凌菲問:“要不要我招幾個出來給你看看?”
“那,那還是不必了。”克萊爾立馬閃到了三丈外。
這一閃,差不多閃到了帳篷旁邊,看到野餐布,克萊爾想起來了被自己冷落地水果,正想回去吃,結(jié)果就只看到了一個空了的保鮮盒……和一只大熊貓。
接連受到驚嚇的克萊爾,驚呼了一聲:“凌菲,凌菲,這,這是……”
“這是滾滾。”凌菲走過來,摸了摸吃完了水果又在啃竹子的滾滾,“滾滾很聽話的,除了貪吃了點(diǎn),有的時候又喜歡捉弄人,沒什么別的不好。你陪他玩一會。”
克萊爾突然反應(yīng)過來:“這,這是妖?”
見凌菲點(diǎn)頭,原本還打算摸一摸那顆圓腦袋的克萊爾,又將手收了回來,還連退了好幾步:“還是不用了。跟它玩?它這一爪子就能把我拍扁了。”
聽到克萊爾這話,滾滾不滿地沖她叫了幾聲,胖乎乎的身體一歪,就沖著克萊爾跑了過來。
克萊爾被它嚇了一跳,一邊叫著凌菲,一邊朝溪邊跑。
凌菲見狀,哈哈大笑,完全沒有過來幫手的意思。
“笑什么笑啊!天啊,還不過來幫忙!啊——”
最后一聲驚呼的時候,是因?yàn)榭巳R爾被滾滾撲倒在了地上。
滾滾雖然還是只大熊貓妖的幼崽,但體重可是不輕。克萊爾被它撲倒之后,毫無反抗之力,只能由著這只大家伙對著她又蹭又咬的。不過咬歸咬,卻沒有真的用力,就跟小狗狗似的。
在發(fā)現(xiàn)這只大熊貓寶寶真的是在跟自己玩,而且真的很通人性,很可愛的時候,克萊爾終于放下了警惕,伸手摸了摸它的腦袋。
滾滾又叫了一聲,抬起大爪子將克萊爾的手給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