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好計(jì)較的。都是甄家人。若是真的誰出了事，整個甄家就會散掉。甄婼悠現(xiàn)在還不大明白，誰才是她的敵人，她所經(jīng)歷的都太過于狹窄了，若是她能改變，那自然是好的，可若是她不能改，那也只能隨她去。”

“你說的……我不是太能理解……”

“嗯，覆巢之下無完卵。誰讓我們都是甄家人。”

甄妙寧沒再說什么。

她知道也許有一天甄婼悠能自己想明白，等到她想明白的那一天，這些事情都不是那么重要了。

相信到那個時候，她是能真正理解的。

至于現(xiàn)在……

只能是做多少看多少了。有時候，連她自己都不一定能確定以后的甄家會走向何方。

果然收拾完東西，正好夫子們回來了。

李明決一開始還不知道怎么原來跟他還能好好說話的夫子，這會兒一個個都對著他橫眉冷豎的，這讓他整個人都有些覺得莫名其妙。

直到有人過來說了關(guān)于甄妙寧的事，他這才挑了挑眉，這會兒忽而笑了起來。

“還真是……”

“你還笑！我們武院的名聲都已經(jīng)完了！都是你的這個學(xué)生給整的！李明決，我可跟你沒完！”

武院的夫子氣得牙癢癢。

當(dāng)然更恨的是，怎么好苗子到了崔氏那邊，而他這邊還沒有得到什么好來！

這也真的是氣人！

“不會吧？你就這么小氣？這事兒不過就是學(xué)生們自己小打小鬧罷了，作不得數(shù)的。“

李明決雖然不知道甄妙寧是怎么做到的，只是……他卻是不得不承認(rèn)，做的好啊！

就得殺殺武院那群混蛋小子們的銳氣，也好讓他們知道平日里囂張可是沒有一點(diǎn)兒好處的。

“哼！”

武院的夫子冷哼了一聲，而后皺起了眉頭，倒是這會兒似乎也并不是特別的生氣，只是很平和地開口對著李明決說道：“想要讓我原諒你們也不是不可以……不過自然是有些條件的……”

“什么條件？”

武院這群人竟然還要跟他講條件？

李明決一時覺得這事兒似乎更好玩兒了。

“把你們那名學(xué)生讓給我們武院！”

武院的夫子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我可聽說她在武學(xué)之上極有天賦！這么一個有天賦的學(xué)生，那可不能就這么白白地讓你們給得了！”

李明決頓時笑了笑。

“你覺得你說這話我能答應(yīng)你？”

“我覺得也不會。”

“這不就得了。我不僅僅不會答應(yīng)你，我還會讓你死了這條心。這個孩子如此有天賦，她也得隱藏起來。畢竟……她只是一名女子。”

李明決忽而開口。

那武院的夫子聽了他這話頓時一噎。

這一點(diǎn)兒他也明白他說這話的意思。

“可是……硬生生地看著一個極為有天賦的孩子最后走到那一步，這心情……依舊讓人覺得很不爽。”

“說的是……可是……那又能改變什么？本身這個世界就是這般模樣，你跟我……從來都改變不了什么……”

李明決這話說的，武院的夫子頓時點(diǎn)點(diǎn)頭。

沒錯。

他們的確是改變不了什么的。

女子的地位，女子的身份高低。就算是她們極有才學(xué)，也有著不輸于男兒的志氣，可在真相的面前，她們還是要低頭。

這些……

本就無法改變。

并不是女人艱難，而只是……這個世道讓她們無處可走。

需要走的路也是更遙遠(yuǎn)罷了。

“算了！這事兒也只能如此了。你……若是能私下培養(yǎng)培養(yǎng)她，也是可以的。”

李明決對著武院的夫子說道。

武院的夫子冷哼了一聲。“怎么了？不給老夫占便宜，還想讓老夫給你丟點(diǎn)兒好處不成？”

李明決笑得更賊。

“那倒也不至于。只是說，這樣的好苗子浪費(fèi)了，不是有些心疼么？”

“哼！疼死你！那丫頭，如果不來武院那就算了，她如此身手，我猜測她的身邊應(yīng)該是有一位極優(yōu)秀的老師。你也說的有道理，就算是有天賦，可她畢竟為女子……女人嘛，懂得相夫教子便足夠了。”

武院的夫子嘆了口氣，轉(zhuǎn)身無奈地走開了。

李明決無奈地?fù)u了搖頭。

這個老夫子總想著要從他這里得點(diǎn)兒好處……關(guān)鍵是……好處有那么好得到么？

再說了。他還可惜呢！

甄妙寧如此才學(xué)，竟然只是個女子，她這樣的女子的身份，最終帶來的結(jié)果會很明顯。

估計(jì)也沒什么人能繼續(xù)理解下去。

如此也是真的挺無奈的。

“唉……這世道，對女子……無情啊！”

……

夫子一來，就能回去了。

甄妙寧等人收拾好了之后，便慢悠悠地從門外走了出來。

眾位夫子看著這些年輕的學(xué)子們，忽而嘆了口氣。

“想當(dāng)年咱們也是一樣意氣風(fēng)發(fā)的……對比他們，如今也是真的老了……”

夫子們嘆著氣。回憶著他們年少之時立于高臺也是一副年輕的朝氣蓬勃的模樣。

可如今……

這些都已經(jīng)過去了。

云夫人走了過來，看了甄妙寧一眼，而后開口直接問了句：“你跟武院的人比武了？”

甄妙寧連忙低下頭。

“夫子……我知道錯了……”

“錯哪兒了？”

“我不該逞強(qiáng)的。她激我，我也不應(yīng)該去與她拼。”

云夫人冷哼了一聲。“你與她比劍，我沒說你錯。你錯就錯在，一開始的時候就太窩囊！”

“我這不是怕名聲不好聽么？”甄妙寧輕咳一聲。“萬一武院的人又跟著生氣了。那不是給夫子們?yōu)殡y？”

“為難？我們難道還怕為難？”云夫人瞇著眼睛定定地看了看甄妙寧。“你記住一句話。成王敗寇，只有失敗者才會名聲不好。只要最后是你勝利，你想怎么說就怎么說！所有的事情都是你說了算的！明白了么？”

“……”

甄妙寧眨了眨眼。

她沉默地看了一眼云夫人。

果然云夫人這樣的才是最厲害的，她都不知道這樣的云夫人這么厲害。

反正……不管怎么說，她都可以說是不得不服氣啊！

“以后遇到這種情況，該出手時就出手，完全不必客氣！”

“知道了。夫子。不過，這種事情應(yīng)該以后會很少有機(jī)會出現(xiàn)的……”

甄妙寧唇角微微一勾，她可是極其好說話的一個人了。

也極其的低調(diào)，她可絕對不想惹麻煩。麻煩惹多了，那可是很難解決的……

該好好處理的問題，那也自然不能偷偷地整沒了。

甄妙寧挑了挑眉。

將目光看向了一旁的云夫人，當(dāng)然她的內(nèi)心是稍稍有些忐忑的。

畢竟，云夫人一瞧也不是那么好惹的。

云夫人冷哼了一聲。“這事兒是你說了算的？你自己……說了不算！況且，惹了事情，你想低調(diào)收手，可沒那么簡單。這個世界上，向來就是你不找別人，別人也會找你的。”

“……”

果然一語中的啊！

甄妙寧笑呵呵地看了一眼云夫人。“夫人見解果然獨(dú)特。寧兒心服口服！”

“你得離趙非墨那個小王八蛋遠(yuǎn)點(diǎn)兒。”

云夫人忽而轉(zhuǎn)了個話題。

“啊？”甄妙寧這會兒倒是不知道云夫人為什么會提到這一點(diǎn)兒來，一時讓她也有些懵了。

“我近來看到你們兩個人走的太近，這樣對你可不好。你才跟崔家的人退了親，這會兒還正是重要時期，沒有必要把自己的人生給毀了。”

甄妙寧頓時無語。

她瞅了一眼云夫人……而后連連點(diǎn)點(diǎn)頭。

“夫人說的是。”

“你也別不當(dāng)一回事。門不當(dāng)戶不對，就算是彼此喜歡也是沒有好結(jié)果的。趙家人那么有權(quán)有勢的，而且家族復(fù)雜，人事諸多。我看你也不像是一個喜歡把自己放到火堆上去烤的人。所以說接下來該怎么做，你自己想清楚了。”

甄妙寧：“可是……夫人我可沒……”

“你如今雖然是有些改變了，可是還是有不少人都在觀望著你的。別不把自己的人生當(dāng)回事……”

“可是……”甄妙寧感覺自己很想說上了幾句的，可是總被云夫人給解釋。

“你也不必急著插嘴，你這些我都能明白……”

“……”

甄妙寧終于無語了，也還是覺得自己這種情況最好還是別解釋了。估計(jì)越解釋越不容易處理吧？

可她是真的沒打算跟趙非墨那個家伙有什么牽扯啊！

那個人……她可是很清楚的知道他是個什么樣的人的。這樣的一個人，那可絕對不怎么好招惹的。

甄妙寧深吸了一口氣，安靜地看著眼前的云夫人，而后默默地給自己點(diǎn)了根蠟。

“行了。我剛剛說的話，你都了解了？”

“了解了。”甄妙寧點(diǎn)點(diǎn)頭。

“那走吧！”云夫人挑了挑眉。

甄妙寧連忙跟了上前，而后跟云夫人說了幾句話之后，便徑直上了馬車。

……

坐上了馬車，甄妙寧這才覺得自己的耳根子清凈了不少。

一時大概是因?yàn)檫@一天的事情，再加上她剛剛跟人比了劍，只覺得渾身這會兒又疼又累的，也是只想睡覺了。

她此時倒也沒有熬什么，倒是很快躺了下去而后閉上了眼睛。

一旁瞧著這些的王雪玲給她搭上了一個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