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粉墨一愣。
“看不出你這個丫頭倒是挺有一套的。成！我就信你一回。不過，我覺得還是我們緊張的有點兒少了，以后你們家大小姐這樣打臉的日子再來個幾次，估計咱們一習慣，那這些眼前的問題，也都不會是什么樣的大問題了。”
染畫輕咳了一聲。
那可不就是！
張粉墨這話說的倒是真的不錯。
不過……
讓這樣的場面再來個幾次？
她可是真的要覺得自己的小命都要玩兒了的啊！
……
杜夫子見臺上的兩個人已經準備好，便開始繼續出題。
這一次的題目換云夫人出了。
“我來。”
杜夫子一愣，不過看到是云夫人，她稍稍有些敬畏。
剛剛也還不服氣人家的，盡管卻就那么快被深深地打臉了，如今還是服氣一些的好。
“云夫人都出面了啊！”
“這一次的事兒更為好玩兒了呢！”
“不過，云夫人也更為嚴厲。剛剛的那個小比試其實輸了倒也沒什么的，只是……這一次要是在云夫人的面前輸了，那可是大麻煩呢！”
云夫人對于不管是什么千金身份的貴女們，那可是一點兒面子都不給的。
“你們兩個人現在可是想好了，如果這一次在我的安排下，你們中間有人輸了。那么以后很有可能就連自己的才女名聲都要毀了。自己別把自己的路給毀了。”
甄妙寧與林蕭蕭皆搖頭。
林蕭蕭冷聲道：“我可不覺得我自己會輸！倒是有些人，不要以為自己稍稍有了那么點兒能力，就可以到處顯擺！”
甄妙寧笑了笑。“到處愛放話的人，比較爭名奪利的人，事實上，除了脾氣好，也不見得有什么本事！”
兩個人此時對視，仿佛火花四濺。
眾人不由得哆嗦了下，看向了云夫人。
云夫人很平靜。這種爭執不一的事情，在她這邊簡直就是習以為常。
“好了，什么也不多說了。既然這樣，那就好好開始吧！”
說著，云夫人挑了挑眉，而后把目光看向了眼前的甄妙寧。
“題目是雪。你先來吧！”
一來就是個挺難的題目。
甄妙寧倒是反映迅速，聽了便立刻吟道：“龍伯驅風不敢上，百川噴雪高崔嵬。”
林蕭蕭而后便接了上：“柴門聞犬吠，風雪夜歸人。”
兩個人如此一來一去地就開始了。
不知不覺便對下了將近十句，而此時兩個人似乎還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
張粉墨皺起了眉頭。“怎么……林蕭蕭也能有這樣的本事！沒想到，她還真是有才華。”
抱著貓的趙非墨的暗衛，暗戳戳地看了她一眼，鄙視道：“你以為人人都是你？都不讀書的？”
“你……你這個暗衛會不會說話？”
這么戳心窩子的話，他竟然都說出的口？
張粉墨瞪著眼前的這個人，惱恨地再瞧了他一眼。“你再說，信不信我找人把你的舌頭給割下來？”
少年暗衛摸了把貓，而后輕蔑地將目光移開。
輕描淡寫地只回了她一句：“你不敢！”
“……”
我次奧！竟然敢瞧不起她！
張粉墨立刻就想要上去跟他火并。倒是被一旁的染畫給死死拉住了。
“張大小姐，別跟他斗氣了。現在是我家大小姐的事兒更重要。”
“什么斗氣？你沒看到，是那個人在挑釁我么？他什么人啊這是！敢這么對我，我就應該要讓他好看！”
染畫翻了個大白眼。
“張大小姐，你跟一個暗衛計較什么，況且……你也計較不過啊！他是誰的人，您該不會忘記了吧？”
“……”
張粉墨頓時收斂了。
趙非墨的人來著！那可是的確不怎么好對付的！
就趙非墨那樣的脾氣性格，若是真的要針對著她，那還不得把她給大卸八塊了？
深吸了一口氣，張粉墨伸出了手指，指向了身邊的那個暗衛。
“早晚我要收拾了你！”
暗衛看了她一眼，給了她一個大大的白眼。
“……”
……
一眨眼的時間，甄妙寧與林蕭蕭又有了幾次來回。
她們兩個人的詩句竟然儲備量一樣的多！
而且已經到了后期很是生僻的句子了！
“我去！這句，我好像有些熟，但是是誰寫的什么的，我給忘記了……好像是不怎么熟了……”
“你還說呢！我從上上句開始，就已經不知道她們兩個人背誦的是什么了。感覺一句都沒有聽過！也不知道是不是瞎編糊弄咱們的！”
“狗屁！什么糊弄！你不知道，不代表別人不知道！云夫人都還在呢，她可是最清楚不過的了。若是這兩個人敢整點兒錯的，你以為云夫人不會找她們的麻煩？”
“不過……讓我意外的是這個甄妙寧……她竟然真的不是草包啊！”
人人都說甄妙寧是個白癡廢物。
不少人都知道她一直有著最差的名聲，只除了一張臉一無是處。
草包大小姐，這五個字伴隨著她多少年了！
可如今……她卻在這時候，淡定自信地張口就說出了一句又一句的詩來。
每一句都能讓在場的世家子弟們都跟著一愣。有些連他們都是認不出來的。可……偏偏就讓眼前的這個女人給一句接著一句地說了出來。
這已經是令人極為震驚的了。
簡直不能讓人相信的嘛！
至于崔鼎臣……如今的他站在一旁看著眼前的這一幕，一時也呆住了。
自己這個以前最不中用的未婚妻，竟然會有這樣有才的一面么？
那些詩句別說是其他人不會了，就連他自己聽起來已經有些吃力了。而甄妙寧竟然還是跟著一點兒都沒有遲疑地便將那些句子都給說了出來。
這……
還是她么？
崔鼎臣的眉頭緊鎖。
……
就在兩個人的比賽達到了之后的一個階段的時候，忽而兩個人之間似乎有些小小的麻煩了。
林蕭蕭的語速開始慢了下來。
她已經開始遇到了問題了。
她的詩句儲備似乎遇到了極限，這會兒……已經開始沒有那么的順當了。
甄妙寧看了她一眼，念完了一首之后，提醒著她。
“你已經到了極限了。”
“不用你管！我還能背！”
林蕭蕭咬緊了牙關，而后繼續開始背誦起來。她不能輸！
她最起碼不能在這里，在這個時候輸給這樣的一個人！而后，林蕭蕭想也不想的，直接就開始又說了一句。
“窗含西嶺千秋雪，門泊東吳萬里船。”
只是她的這句才一開口說完，一旁站著的云夫人就皺起了眉頭，淡然地提醒著她。
“這一句，你之前已經說過了。倒數三次之內，再換不了另外一個，你就要輸。”
說著，云夫人絲毫也不停地就開始直接倒數三個數。
林蕭蕭倒吸了一口氣，一雙手在此時死死地捏緊了帕子，額頭也開始微微地出起了汗。
她仔細地回想著。
可是越想，整個人的腦子就越是空。
臺下的王雪玲看著她這個樣子，不由得搖了搖頭。她這個樣子，便是之前的自己的那個模樣了吧？明明是很想要讓自己勝利的，可是……卻偏偏沒有那個實力做到。
沒有了實力，那便只能悲哀。
三！
二！
一！
云夫人數完了之后，正要開口宣布林蕭蕭輸了。
林蕭蕭卻是忽而又開了口，她皺起了眉頭看著眼前的云夫人。
“我是不會了，可是甄妙寧呢？我不相信都已經背誦了將近一百多個句子了，她還能對得上！她是到達了極限了，我不相信她還沒有！”
林蕭蕭此言一出，臺下的人皆是一愣。
忽而有人怒罵了起來。
“林蕭蕭，你既然是輸了那就得自然認賬。怎么能這個時候說出這種話來。”
當然也有人會有跟她一樣的想法。
“話說，我倒是覺得林蕭蕭這么想也沒什么錯的地方。我們自己也很清楚，這都已經這么多句了，那就是誰背誰吃虧。越多背誦一句那就只能讓對方少一句。我自己都想不出來了，更何況是她呢！”
眾人自己反正是背不出來了。
這林蕭蕭也是夠無奈的。
不過，這也只能是她自己的選擇。
就在此時，眾人身后站著一直都沒有發言的趙小閻王卻是開了口了。
“這勝負已出，還比什么？甄家大小姐自然勝了。”
學子們紛紛回頭，本想聽聽這個大言不慚的人會是誰，竟然會選擇在這個時候說出這種話來，簡直就是在挑戰所有人嘛！
只是一回頭瞧見了竟然會是書院里頭最難招惹的趙小閻王，一時都跟著倏地沉默不語了。
如果這事兒是別人開口的，那倒是也許還會有點兒救什么的了。
可是……若是眼前的這個趙小閻王……那還是別想了！
這小閻王是什么樣子的，誰不知道！真的跟他過不去，那就等于是自尋死路！誰敢不趣地接他的話！
“甄大小姐勝了？我倒是不覺得，我單純地認為林蕭蕭所言也沒什么錯。不如……讓甄妙寧再說十句關于雪的詩句。若是她能說的出，那自然算是可以她贏！而且也贏得無可厚非不是？”
就在此時，崔鼎臣忽而開口了。
語氣諷刺，直接針對趙非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