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什么！甄妙寧的這幾句詩，完全有能力評個最佳甲等！你們對于其他那些不如她的，還評個乙等以上的，她一句沒錯，反而要給個己？這是什么道理？”
“你！云霜如，甄妙寧這句詩，我們可是真的沒見過。她既然找了槍手，我們給她一個面子不揭發她就已經算是很好的了！你竟然這會兒還這么說！”
“我是什么了？”云夫人將甄妙寧寫的詩句的紙張夾在手指間，淡然開口。“你們說這些，不過就是為了說明一件事，自己實力不如人，不知道這首詩句的出處，所以他就有些惱了罷了。可你們這樣做，卻又不覺得自己所作所為有些羞恥？”
“你！”幾個女夫子的臉頓時一紅。
她們的確是不知道這首詩的出處。畢竟很是生僻，平日里亦都是學的是名人佳作，讀的是李白，欣賞的是白居易，這種小地方的詩句，還不是很出名，她們怎么能知道？
“你們不知道這首詩的出處，可是我卻知道，而且我還知道很清楚。要不要我來提醒你們一句？”
云夫人的眼神中閃過一道銳利的光來。
她的身姿一如平日那邊的模樣，卻帶著幾分淡然和冷漠。
云夫人的唇角一勾，忽而抬眼看向了眼前的這幾個人，而后開口說道：“這首詩出自于宋朝楊萬里，《薌林五十詠·碧蘆淙》。你們自己不知道，并不能代表其他人也不知道。不大好意思，正好，我對這首詩熟的很。”
云夫人挑了挑眉。
話沒有多說，只是語氣中的鄙夷卻是清晰可見的。
女夫子等人面面相覷，一時無語。
她們本來覺得自己還算是有點兒能力的。
只是……怎么也沒有想到……竟然會被眼前的云夫人給這么瞧不起了！
可是……
她們此時卻是無法反駁。
她們這些個夫子可以質疑甄妙寧水平不行，只是質疑不了云夫人。云夫人的才學，遠在其他人之上。就連當朝的宰相都曾經夸過云夫人有育人的孔孟之才。
不論是現在眼前的甄妙寧是真的有才還是假的有才，只要這時候云夫人說了她是真的有才學的，那么甄妙寧這邊是不是真的有才學，她們這些人都得認可。
“云夫人看來的確是真的這首詩句了。不過，我想依照甄妙寧那樣的實力，她也不可能會是真的就有那樣的實力，來證明自己是有真的才學的。必然是做了什么手腳！她定然是抄出來的。”
其中一個女夫子雖然是不敢駁斥云夫人所說的這答案的對錯，只是她卻也不會就這么相信了甄妙寧的實力。
在她看來，甄妙寧根本就沒有那個能力！
整個京城里頭，誰能不知道甄妙寧是個什么樣的人物？
只除了一張臉能看之外，其他一無是處！不過就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罷了！如此一個女子，若是真的拿了這一次的頭名，那還不得讓人笑掉大牙？
“你說的倒也不錯！咱們還能不知道這些女兒家們的手段？她們定然是早早地就已經做好了準備。話說，哪一次不是找了槍手的？自己的學識是不知道真的有多少，不過身邊的丫頭們實力，那也許還真的倒是挺高！”
幾個女夫子對視了一眼，而后冷哼了一聲。
平日里的名聲大概也是能瞧得出來那些個女孩子們真正的才學的。事實上能稱得上厲害的，還真的就沒幾個的。
“不管怎么說，我們都不知道的詩句，那個甄家的白癡廢物怎么能知道！”
“可不就是！如果她都能知道這些，那我們這些能成為夫子的人以后還不得被人各種瞧不起？”
女夫子們自然是心頭不能置信的，一半半皆是諷刺之語。
忽而……
“你們倒是挺會給自己找臺階下！這種話，大概也只有自己騙自己了！”
云夫人淡然瞧了這幾個女夫子，而后屈身對著她們行了個禮。
“各位繼續聊著，我就先走了。不過我還是要對你們說上一聲。這一次的第一名，如果不是這張紙上的答案……那我可不答應！”
說完這話，她轉身就走。
女夫子們對視了一眼，而后面面相覷。
只覺得這會兒的云夫人簡直是欺人太甚！
這說的是什么話？這又是什么意思？
“云夫人是真的覺得她自己很厲害？這話是故意在激我們的吧？給甄妙寧第一名，憑什么？就那么一個女人，她能得第一？“
“就是就是！就這么一個甄妙寧，她還得第一呢！簡直是太可笑了！她算什么東西！平日里那么丟人現眼的家伙，這會兒云夫人還要向著甄妙寧，我簡直覺得可笑！”
“不過……你們也說說看，怎么云夫人就對這個甄妙寧這么好？她到底有什么好的？我看也不過如此而已，瞧不出什么特別的來。一個看不出有什么特別的女人，竟然能讓云夫人對她這么看重，你們不覺得很奇怪？”
“奇怪什么啊奇怪！我看一定是甄妙寧給她送了禮！”
幾人的流言蜚語雖然嚴重，此時卻無法真正地影響到已經走遠了的云夫人。
“話說，咱們就真的要照著她說的那個方式去評？真的要把第一名給甄妙寧？”
“給她？我第一個不答應！若是她得了第一名，那豈不是讓我們這么多人都跟著丟臉不成！那以后還能有人再公平一些的么？”
眾人嘀嘀咕咕的，全都是展示著對讓甄妙寧拿第一的不滿。
就這么一個不怎么樣的甄家大小姐，卻能超越所有的人拿到一個第一名！這簡直讓人覺得匪夷所思。
“等會兒，我一定要揭發她！我杜若可從來都不會做這種不遵守規則的人！”
“杜夫子，你盡管照著您的方式去做。我們這些人都是支持你的！”
……
“妙寧，你瞧剛剛的那些個對詩通關的少年里頭，還的確是有幾個長得還算是不錯的。我瞧著都是眼花繚亂的，看上一眼，我的心都跟著怦怦直跳！”
張粉墨激動地看著眼前的那些個少年意氣風發的模樣，心頭別提有多興奮了。
“花癡！”
甄妙寧嘟囔了一句，翻了個白眼兒。
她身邊的貓蹲坐在桌子上，跟著喵了一句。
那一身的毛色除了可愛之外，眼神還似乎在可愛中又透露出了些許的鄙視。
這一下算是把張粉墨給徹底惹惱了。
“喂！妙寧！你這死丫頭，都不知道要向著我的么？我對你那么好，跟你還是一條心的，你就這么對我啊？”
“更可恨的是，還有你身邊的這只貓！就這貓的樣子，那不還都是在一樣地鄙視著我？太過分了！簡直太過分！”
張粉墨瞪著她甄妙寧。
明明是想要發火的，可莫名地看到了甄妙寧和貓這副懶洋洋的樣子，卻又似乎有那么一點兒的不忍心。
那倒也是。
甄妙寧這模樣……瞧得多了點兒了，哪兒還不知道她的可愛之處呢！
看著看著，只會心軟地一塌糊涂。不過，她偶爾也是強悍的很的。張粉墨自然不會忘記了一開始見到她的時候，這個丫頭身上散發出來的那股冰冷似寒鐵的氣質。
只要她往前一站，整個世界都仿佛可以被她隨意地踩在腳底下。
“哦。你可以把這貓給帶走，甚至于把它給扔掉。我是不會在意的！”
甄妙寧慢騰騰地說了句。
“真的？”張粉墨挑眉看著她，一副完全不相信的樣子。
“你可以試試……”
張粉墨冷哼了一聲，二話不說地直接就走向了一旁的小貓的身邊。
剛剛動手想要去捉這只貓，忽而不知道從哪兒多出來一個冷冰冰的少年。
那少年看了張粉墨一眼，忽而抓住了她的胳膊。“張大小姐，這是我們小將軍送給甄大小姐的禮物。不許其他人碰！”
張粉墨一驚。
忽而扭頭看向了眼前的這個少年。
只是看了一眼，張粉墨就不由得眼睛睜大了。這眼前的少年長了一張很是英俊的面孔，渾身卻是冷冰冰的，如同冰塊一般。
他雖然不如他的主子那樣十足的貴氣，可這渾身冷酷的氣質卻如同一塊茅坑里的石頭。嗯，可以說是又臭又硬！
“你是什么人？一個下人而已，也敢來管本小姐的閑事？本小姐這邊的事情，還用不著你來多管！”
少年沉默地看了一眼張粉墨，而后松開了手。
“張大小姐說的是。只是這貓……不能碰。”
張粉墨的眉頭此時又跟著皺了起來。
“切！你又能把我怎么著？你不過就是一個看貓的而已！難道我還會怕了你不成？還有啊，你身為暗衛也是有自己的職責的，你家的主子在什么地方，你就得在什么地方！你不去保護你們家的小將軍，你們家的大人，卻在這里鬧騰……少年……你……”
“我的職責不是跟著主子。”
那少年忽而沉默了下，而后便又緊接著繼續開了口，補充了句。
“這貓是我養的。我的職責就是……看貓。”
看貓？
這一次不僅僅是張粉墨愕然了，一旁的甄妙寧也跟著睜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