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都在看書。
這眼里心里瞧著的，大概也都只有書。所以就連身邊的這些個學生們故意說的那些過分的話，她都沒有聽進去。
張粉墨頓時惱了。
她平日里被別人給寵壞了，這會兒更是想要在眾男兒的面前，展現一下自己的能力。大約是管家者的能力？
所以是故意挑選了一個最不會得罪人的甄妙寧！
誰都知道甄妙寧這個女孩子那可是人人都不喜歡的。
而且還是全京城里最是讓人覺得丟臉的一個。這樣的甄妙寧竟然在這個時候選擇不理她！竟然沒有聽得進去他的話！
這……簡直就可以說是可恨了！
一想到這里，張粉墨的臉色就變得有些僵硬了。
她尷尬無比。
竟然被一個蠢貨白癡給忽視了！這讓她的臉面要往哪兒放？
這個可惡的甄妙寧，竟然不如以前一樣，只是被自己一叫，立刻就反應過來，反而還是一本正經地就跟什么都沒有聽到一樣地繼續在看書！
張粉墨的手指死死地把掌心給掐得死死的。
她的語氣有些陰森，慢慢地靠近了甄妙寧。
“甄妙寧，你很可以啊！我在跟你說話，你聽不到么？”
甄妙寧自然是沒有聽到的。
當然，就算是聽到了，她也不會在意。
不過這會兒子，這人挨得她太近了，她也才從自己的書籍中回過神來，安靜地看了張粉墨一眼。
“什么事？”
“……”
什么事！她竟然在問自己什么事？
張粉墨的臉色頓時一僵！
天知道，她自己就是要來找茬兒的，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的，這個甄妙寧卻是這么開口問自己！
張粉墨冷哼了一聲。
“我要喝水！你給倒水去！”
甄妙寧一愣，忽而瞇起了眼睛。
原來是來找茬兒的。
她在學堂里，以前并不覺得自己會得罪誰。可是偏偏全學堂的學生始終都要拿著她開玩笑，然后……傷害掉她的自尊心。更是對她捉弄萬分，這讓她感覺很不爽。
甄妙寧挑眉看了她一眼。
“張大小姐，我記得你好像家里頭有侍女跟著過來了。讓我去倒水，我笨手笨腳的，那可是真的挺怕把水給整灑了。你還是讓你的丫環們去吧。”
甄妙寧這樣已經算是比較淡然的了。
她本來就是在比較淡定的一個人。
如此，也自然更惹得張粉墨不高興。事實上，達不到她的滿意度的話，她怎么可能會高興！
張大小姐的臉色一變，冷哼了一聲，目光陰冷地看著甄妙寧。
“你是故意的吧？故意對我這么說話，故意這么做的？我再說一次，你去給我倒水！”
甄妙寧歪著頭看了她一眼，唇角微微一勾。
“看來張大小姐你很閑，閑到這會兒了還有功夫來找我的麻煩。”
甄妙寧嘆口氣，忽而抬起了眼睛繼續看她道：“可是……我現在沒有那么閑，我還要讀書。”
張粉墨的眼睛微微一瞇，目光中帶著幾分冷意。
“這么說，你是不打算聽我的，是要故意跟我對著干了吧？”
甄妙寧挑了挑眉，看了她一眼，而后淡定地點了點頭。
“應該……也可以這么說吧！”
張粉墨陰沉沉地看了她一眼。
她本來以為自己叫了這個甄妙寧一句，她就會立刻過來懇求著自己的。
沒想到的是，這個賤人竟然什么反應都沒有，還那么淡定！真以為她自己算是個什么東西！
“很好。甄妙寧，你這么做可得記得住自己這么做的后果。希望等會放學了，你也還能記得住。”
張粉墨靠近了甄妙寧放下了這么一句狠話。
甄妙寧沒有回應，只是低垂下了自己的眉眼。
她的手指在書本紙上摩挲著，忽而淡淡地笑了。
旁邊的學子們都瞧到了這一幕，不過不管男女，彼時瞧著甄妙寧都是帶上了幾分的鄙視的。
對于他們而言，這個甄妙寧都只是一個廢物一樣的人。她又這么愛惹事兒，本來就是早晚要被人給教訓的。
在書院，這種事也很自然。
男人們會打架，女人們也會。
甄妙寧這一下怕是要完了。
……
在學堂里奉的也是這種強者為上的情況。誰厲害誰橫，那就聽誰的。在學堂里，即使你的父親很厲害、你娘很厲害，卻也不代表你自己也很厲害。而且，往往越是家里頭人厲害的，自己又不會做人，太過于懦弱的，反而越是會被人給欺負。
當然若是家里頭本身就很厲害，自己還更厲害的，那幾乎就是強者中的強者，是人人都會追隨著的大人物了。
甄妙寧的家世屬于普通。
甄父的官兒不大，不過就是錢多了一些。
所以說，柿子專挑軟的捏。
甄妙寧又是一個名聲各種不好的女子，欺負了她，這些個女孩子反而更有一種被別人給崇拜的沖動。大概把甄妙寧給徹底地教訓一通的話，那反而更是會讓人覺得是在弘揚一種美好的事兒了。
自然這種情況下，甄妙寧的日子不大會好過。
這一次她又沒有聽張粉墨的，沒有照著她說的話去做，那么這接下來的麻煩，怕是也不大會小了去。
張粉墨這么一個人，其實是真的稱不上好的，可是也絕對是不怎么好惹的。
“甄妙寧，你是不是傻了？你知道你自己剛剛做了什么？你這么下去，我們所有人都會被你給連累到！”
此時的甄素雪沖了過來，瞪著甄妙寧吼著。
甄妙寧被張粉墨給教訓，讓甄妙寧給她倒茶水。卻被拒絕的事，立刻就在傳入了甄素雪的耳邊。這事兒若是真的鬧大了，反而只會是甄家的人丟臉。
如此……
甄素雪才會惱恨地跑過來，要找甄妙寧的麻煩。
甄妙寧挑了挑眉，看了眼前的甄素雪一眼，而后慢吞吞地開口道：“素雪，你還年紀小，所以大概還不知道一件事吧？對于如此無理的要求，我們要學會拒絕。人在做，天在看，不是所有的人都能一直那么囂張的。可若是你囂張的過了頭，有一天忽然之間摔下去的話，那又該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