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這個樣子,根本就與她想象中不怎么一樣。
瞧著倒是比其他的幾位在場的小姐們還要有規矩得多。
陸嬤嬤心底有了數,這也才上了前,對著眼前的幾個甄家的小姐們開口說道:“各位久等了吧,老夫人對幾位小姐們思念的很,這便讓你們過去了,請幾位隨我來。”
甄家的幾位庶女們也在,卻是不能與嫡女們一道的。自然在另外一個房間。
等著她們三個人拜見完了,她們也才能過去。
甄妙寧起了身,與甄婼悠和甄素雪兩個一同跟著陸嬤嬤前往甄老夫人所在的房間里走過去。
甄老夫人此時的確是已經在等著了。
不過臉色的確也并不是很好。
畢竟甄妙寧的事情如今已經是鬧得人人皆知,她自然是臉上也沒什么光。
此時等著這些個不爭氣的丫頭們,心頭的火氣還沒有去掉。
“老夫人,小姐們來了。”
“嗯。”
甄老夫人輕哼了一聲。
三個姐妹們平日里早就已經學了規矩,對于拜見祖母這方面的安排,她們也是牢記于心,而且早就已經是深入骨髓的習慣。自然這時候的一言一行也不會出錯。
皆是規規矩矩的上前,對著甄老夫人行跪禮。
跪了下去之后,甄老夫人卻是沒有讓她們立刻就起來,反而對著陸嬤嬤說道:“這幾日甄府里頭可有什么新鮮的消息,好玩兒的事?”
陸嬤嬤笑了。
“要說有,還真的是有的。咱們甄府近來聽說做了不少的善事,莊子上來人了,說是近來大爺做事做的好。”
他們說的甄大爺自然是甄妙寧的父親。
這一段時間,甄妙寧的父親也的確是用心做了不少的事情,得不少的好名聲。甄老夫人聞言,心底自然是高興了幾分,而后把目光淡淡地落在了跪在地上的三位嫡女的身上。
“你們都是甄家的小姐,一言一行自該知道自己都是代表的是誰。平日里讓你們受點兒苦,學了點兒規矩,也不要認為就不對。這女兒家若是連這點兒禮儀都做不好,瘋瘋癲癲的,到時候也會讓滿京城的人笑話。別學著一些不著調的,與那潑婦一般的行徑,平白丟了甄家的門風!”
“是。”
三個嫡女同時都低下了頭。
甄老夫人這話說的,自然是針對著甄妙寧的。
別人不知道聽不聽得出來,甄妙寧卻是真的能聽明白的。
這話不過就是提醒著她,一定要注意自己的行為罷了。
她心底明白,表面上也是自然不表現出來。也許以前的她還會認為祖母說這樣的話是故意針對了她。可是如今,她卻是不會這么想。
經歷了那么多,她終于明白名聲對于一個女孩子而言有多重要。
人生在世,有的時候,求的也就是個臉面,也就是一個好名聲罷了。
“你們兩個下去吧。大姑娘留下。”
甄婼悠跟甄素雪對視了一眼,不敢多說什么話,只連忙規規矩矩地起身,而后退出了房間。
到了房門口,甄素雪有些興奮地說道:“二姐姐,我就說嘛,甄妙寧哪里有那么個好命,就不會被人給教訓了。她能躲得了初一,還能躲得了十五?咱們母親不敢對她怎么樣,祖母可是不會包庇她的!你就瞧著!”
甄婼悠唇角微微勾了勾,柔弱地笑了笑。
沒錯。甄妙寧這會兒大概是不好過關的。誰都知道,甄妙寧做了那么大的丟臉的事,不管崔家是不是有理,可是甄大小姐在那樣的宴會上,對崔二郎用了那種方式,自然是不合適的。
如今滿京城的人,可都是一樣在瞧著的。
甄老夫人也絕對不會就讓這一次的事情這么簡單就過去。
……
甄妙寧跪著,沒有起身。
甄老夫人沒有讓她起來,她也自然是不能起。
對待眼前她的這個祖母,甄妙寧其實也不知道是該用什么樣的法子。可她的心底大概是有些明白的,甄老夫人是個真正好心的人,也是真的要對甄家的未來放于心上的人。
正是因為對一家的未來太重視,所以小輩們犯錯,她也是頗為嚴厲。
大概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以前的甄妙寧一直都對甄老夫人不是那么理解。一直也覺得她對自己太過于狠了。
直到吃了很多的虧,受了很多的傷,她才恍惚明白,那些嚴格的管理其實對于她來說都很重要。
可惜,她以前不懂。
好在,現在回來了,她還有時間重新去懂。
“你可真是甄家的好女兒。我不過出去了一趟遠門,回來之后,就聽到了那么多的消息,你可是讓甄家的名聲大噪啊!”
甄老夫人冷笑了一聲。
“孫女不敢。”
甄妙寧伏下了身在,做出了賠罪的姿態。
“不敢?你有什么不敢的?你都敢當眾掌摑你的未婚夫,都敢當眾教訓別人了!你還有什么不敢的!”
啪!
是甄老夫人手邊的茶盞被摔了的聲音。
屋子里的丫頭們瞬間就跪了一地,個個都壓低了身子,頭都不敢抬一下,生怕接下來惹惱了甄老夫人。
這會兒老夫人可是正在氣頭上的,反正大小姐是少不了一頓罰的。
甄妙寧沒有說話,任由茶盞在她的身邊摔碎,手指被瓷片給劃傷。
“我要罰你,你可知罪?”
甄老夫人厲聲說道。
甄妙寧也不哭也不鬧,姿態很是卑微。她用著極其冷靜而且沉穩的聲音說道:“孫女知罪。不管祖母,怎么懲罰,孫女都不會有什么怨言。”
甄妙寧這樣的姿態果然讓甄老夫人不再生什么氣,而是看了看她這副樣子,皺了皺眉。
甄老夫人有些意外。
甄妙寧以前可絕對不是這樣會隨時道歉的性格,甚至于讓她說上幾句好聽的話,幾乎是可以說是比登天還要難的。
以前管也管過,說也說過的,可是她卻是絲毫都不愿意聽話。如今瞧著,似乎比以前多了幾分沉穩了。
甄老夫人一時有些覺得奇怪,卻是不動聲色。
“既然這樣,你到祠堂里跪著,罰你抄寫《女則》三十遍后再起來。再禁足三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