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guān)霖給閔之行打電話,電話那邊是忙音。
她憤憤的切斷電話,換成短信:“很好玩?”
如果閔之行不是故意的,那么她找不到說得過去的第二個理由。
很顯然,閔之行知道她在醫(yī)院,也知道宋衍在醫(yī)院。
他就是故意的。
意識到這一點,關(guān)霖的憤怒直線上升,接連給閔之行打了兩個電話,但都如同石沉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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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老宅的閔夏染,窩坐在沙發(fā)里看文件,易爾卉泡好的藥就放在手邊。
“閔總,藥都冷了。”這已經(jīng)是易爾卉提醒的第三遍了。
閔夏染依舊只是帶著濃重的鼻音嗯了一聲。
易爾卉重重的嘆了一口氣,只好重新又去泡一杯。
回來的時候,她煞費苦心的勸說道:“閔總,你這樣下去身體累垮了,公司可就麻煩大了。”
一夜之間,閔夏染又變成了以前那個只知道工作的閔總。
絲毫沒有把重感冒這件事情放在心上。
只是她自己看不到,她的臉色蒼白的可以用作打草稿。
易爾卉語重心長的喊道:“閔總。”
閔夏染抬起頭,似乎才聽到易爾卉的話。
這一抬頭,易爾卉這才看清楚她惺忪泛腫的雙眼里充斥著清晰可見的紅血絲。
易爾卉忙把手背放上她的額頭,立馬就縮了回來。
“閔總,你發(fā)高燒了!”易爾卉驚呼一聲,忙放下手中的藥,準(zhǔn)備要打醫(yī)生的電話。
一直虛軟無力的手覆了上來,阻止住她的動作:“別...”
話才蹦出一個字,她的喉嚨就嘶啞干澀的再不能開口。
她換成擺了擺手,示意易爾卉不用打電話。
隨即,她端起茶幾上的藥,仰頭像是完成一項任務(wù)般,擰眉喝了下去。
易爾卉想要阻止都來不及:“燙....”
藥濕潤了嗓子,再開口就沒那么費力了。
“繼續(xù)工作吧,我沒事。”勉強說出一句話來,卻還是極其的喑啞不堪。
易爾卉不放心,閔夏染明顯不在狀態(tài)上,還強撐著工作。
可是她卻堅持,視線執(zhí)意讓易爾卉放下了手機。
易爾卉哪里還有心思繼續(xù)工作,這么大的病人就在自己身邊需要就診,當(dāng)事人卻一點都沒有自知之明。
就連出院,都是在她不知道的情況下辦的。
發(fā)生了什么,又因為什么,她都還找不到機會問。
現(xiàn)在,她更是無暇去關(guān)心了,只在想著要怎么勸眼前的這個人不要再硬撐下去了。
剛剛手背試的溫度,肯定有四十度了。
越是這樣想著,易爾卉就越是不安。
她借去洗手間的機會,決定給宋衍打了一個電話。
誰知道那邊竟然沒人接聽。
難道真的是兩人之間發(fā)生了什么沒有回轉(zhuǎn)余地的事情了?
不可能,不可能。易爾卉搖了搖頭,打消了腦子里的胡思亂想。
只是眼下閔總又不讓請醫(yī)生,又肯定是不會聽她的話一起去醫(yī)院的,可怎么辦才好?
靈光乍現(xiàn),她忽然想到了閔之行。
以前這樣的事情,她都是找的他。
她猶豫著,猶豫著,最后還是沒有撥出這個號碼。
卻像是有著某種感應(yīng),閔之行的電話打了進來。
易爾卉幾乎是下一秒就接通,像是抓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也不顧此時雙方的立場是怎樣的,脫口而出道:“喂,閔總。”
閔之行察覺出她緊急的語氣,微微擰眉,立馬接上:“怎么了?”
本來他就是簡單的打過來一個電話,問問閔夏染的情況。
畢竟?fàn)敔斎ナ赖倪@件事情會對她有多大的打擊,他是知道的。
他也知道,如果他直接給她打電話的話,她一定不會接,所以這才決定給易爾卉打。
熟悉的語氣,熟悉的聲音,易爾卉立馬就將閔夏染的情況告訴給閔之行。
閔之行還沒聽完,就已經(jīng)從椅子里起身,一只手拿著手機,另外一只手拿起西裝外套,就大步往外走:“我現(xiàn)在過去。”
易爾卉連連點頭,盡管電話那邊的閔之行看不到。
他不知道,這樣的一句話此刻是她的全部希望。
再進房間,閔夏染輕靠在沙發(fā)背上,像是輕睡過去了。
易爾卉放緩了腳步,輕輕的走近,叫了聲:“閔總。”
閔夏染頓時驚醒,望向易爾卉的眼眸混沌不已。
必須要趕緊去醫(yī)院,再這樣下去會燒壞的,易爾卉想著,希望閔之行能夠快點趕到。
閔夏染移了移身體,手中的文件從身上滑下去,易爾卉搶在她之前忙撿了起來。
閔夏染輕嘆了一口氣般:“你先回去吧,我睡一會,有點累。”
這嗓音,揪得易爾卉心臟一縮。
她只好先扶著閔夏染上床,肌膚相碰,她的身上像是火燒一樣。
見閔夏染仍然沒有任何要去醫(yī)院的意思,易爾卉愁的暗自哀嚎。
“我先把手中這份文件處理好,閔總要是有不舒服可以叫我。”易爾卉忍著焦急說。
閔夏染闔上了眼簾,從鼻尖里嗯出一聲。
沉沉的睡了過去。
等閔之行帶著家庭醫(yī)生趕到的時候,她已經(jīng)燒的沒有了意識。
閔之行的眉心緊擰著,臉色跟著醫(yī)生的動作越沉越厲害。
今天以有事為借口,把關(guān)霖從宋衍身邊找來了公司。
其實根本沒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他似是出于報復(fù)心理,又似乎是出于不滿,他知道關(guān)霖在宋衍身邊,而他就是想要破壞。
后來,他又出于好奇便詢問了一下,沒想到宋衍居然真的會在醫(yī)院。
說不得逞是騙人的。
他想到了她,便給易爾卉打了電話。
只是他沒有想到的是,她的情況卻糟糕成了這樣。
醫(yī)生看診完后,結(jié)果和易爾卉想的差不多,高燒四十度。
差點引起急性肺炎。
“不過還好及時用了藥,不過這病恐怕是三天兩頭好不了的。”醫(yī)生說。
雖然情況不樂觀,但易爾卉總歸是松了一口氣:“還好閔總帶了醫(yī)生來,不然...”
閔之行的臉色卻并不好看,陰沉著像是下一秒就要發(fā)火。
易爾卉沒再說下去了。
送走醫(yī)生后,閔之行問她:“是因為宋衍?”
易爾卉微怔,其實這個問題她也不知道該怎么回答,說不是吧,好像又是;說是吧,又沒有確切的證據(jù)。
閔之行其實已經(jīng)有了自己的猜測,從易爾卉的沉默里他越加的篤定。
沉默了良久,他冷幽的開口:“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