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之前,宋衍和關霖分手的原因她都沒有去細想過。
甚至是他們之間關系的存在,她就沒去設想,那是一種出于內(nèi)心深處的拒絕和排斥。
剛剛關霖的話讓她意識到了這一點。
關霖口中的宋衍,那個有了莫大變化的宋衍,是從什么時候開始有的變化,又是到底有了多大程度上的變化。
這樣的疑慮,她想她依舊從宋衍身上得不到答案。
或許,還是關霖能給她回答。
宋衍也沒有想到她會突然對這個問題產(chǎn)生了興趣,畢竟這么久以來她從來也沒有提及過。
他正思索著要怎么回答的時候,她又開口:“算了,如果你不想說,可以不用回答。”
宋衍蹙眉,望向她,察覺到不對勁。
今天的事情還沒有結束,他對她始終都還有愧疚。
再加上她第一次問起這個問題,雖然真正的原因他無法說明,但是他也不會回避。
“因為醒悟。”他說。
這是真實原因,只是這是籠統(tǒng)之后的回答。
閔夏染依舊不解他的醒悟是什么程度的醒悟,又是因為什么。
她的不知都在眸中,他能夠清晰的感知到。
閔夏染雖聽著,卻也知道宋衍的有所保留。
很多時候,他們之間無需過多的言語,僅憑著相互間的了解和感知,就能有個大概的了解。
于宋衍是這樣。
于她,也是這樣。
分情況而言,是好事,也是壞事。
宋衍還是把車開回了家。
閔夏染也沒攔,開了車門下車。
“夏染。”他在身后叫住她。
“對不起。”
身后傳來他低沉又醇厚的嗓音。
他說了,他替宋母道歉。
她的嘴角不帶一絲溫度的揚唇:“沒關系。”
“只要這樣的事情不會再有下一次。”
宋衍沒思索:“不會再有下一次。”
*
*
閔夏染把關霖約出來并沒有費太多的心力。
咖啡館里的裝潢幽暗,加上冬天的天黑的早,窗外已經(jīng)亮起了燈火,街邊稀疏的人群在風中寥寥。
閔夏染看了一眼時間,關霖已經(jīng)遲到了十分鐘。
她不喜歡等人,可是這一次,她卻頗有耐心。
不僅如此,她還有幾分忐忑。
直到關霖出現(xiàn)在自己的面前,她才暗自長舒了一口氣。
“等很久了?”關霖掛著笑問。
她揚眉,喝了口咖啡:“還好。”
關霖含笑在她對面坐下,視線饒有興趣的落在她的側臉上。
因為出門的時候特意上了妝,所以那抹紅印已經(jīng)完全看不出來了。
“難得閔總要約我見面。”關霖說。
她沒有心情也沒有多余的感情跟她寒暄,只靜靜的看著她將那套客氣的戲碼演完。
“那么閔總今天找我出來是有什么事?”關霖問。
“簡單聊聊。”她隨意的望向窗外,眼里也透露著簡單聊聊的閑適。
“是你帶宋母來閔氏?”她問。
關霖擺手:“冤枉。那是阿姨自己的意思。”
從關霖嘴里喚出來的阿姨,總是親切萬般。
閔夏染揚眉,眼角都是冷意。
“看來你并沒成功。”她的頭依舊望向窗外,話里透著淺淡的慵懶。
話題閑散的扯著,就像是簡單的一個午后閑聊。
關霖的警意一直沒有卸下,直直的盯著她的側臉。
“之前使了那么多的手段也沒成功,是不是挺失望?”她緩緩的轉頭,話里沒有敵意,甚至透著友好的善意。
恰恰是這樣,才讓關霖越發(fā)坐不住。
關霖冷哼一聲:“失望?”
“畢竟我的手段和你的比起來,是小巫見大巫不是嗎?”
閔夏染無心和她冷嘲熱諷,只是勾了勾唇。
步入正題。
“其實我一直都很奇怪,為什么當初你和宋衍兩個人能背著我你儂我儂那么久,最后還是那么輕易就分了手。”她攪拌著跟前的咖啡,聲音幽遠輕飄。
關霖的視線徹底沉下來,這是她心里最深的一根刺。
“他沒有告訴過你?”
閔夏染繼續(xù)攪著咖啡:“我隨口一問,其實并不關心。”
說完,她撐著手又望向窗外的行人。
這樣的夜色,讓人心靜。
越是讓人心靜的環(huán)境,稍微有一點的感情起伏,都能掀起很大的波瀾。
關霖沉聲:“我不相信你不知道!”
“當初如果不是你,衍又怎么會和我分手?”關霖怨憤的看著她。
她不解,卻沒有在表情上露出任何的破綻。
“我還是那句話,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永遠都不會是。”她風輕云淡的開口。
關霖緊握著咖啡,抑制住內(nèi)心的情緒。
閔夏染饒有所思的回頭:“你向來指責人都不帶證據(jù)?還是說你只會把錯誤歸結到別人的身上,而從來都不會去反思自己本身?”
“對我是這樣,今天指著宋衍說你徹底變了也是這樣。”說著,她面露遺憾的搖了搖頭,似是在說,難怪宋衍不要你的意思。
“閔夏染!”關霖的情緒一激就起。
“別跟我說些廢話,如果你今天找我出來是想撇清關系的,我告訴你,不可能。”
“我是不會原諒你的。”
閔夏染不禁冷笑,她以為她今天是來求的她原諒的?
真是可笑。
她揚眉,不置可否。
“那好,先不說我本身是不是真的需要你原諒,你又憑什么說宋衍變了?”
關霖眼底一沉,當天的畫面頓時涌上腦海。
宋衍和她說分手的那一天,她永遠都記得。
心隱隱作痛。
似是悲傷,又似是難受,她內(nèi)心生深處的情緒慢慢飄出來。
“如果不是你告訴衍....”
“那個人不是我...”
“又怎么會...”
關霖內(nèi)心有愧,無法理直氣壯的將事情完整的陳述出來,只是說:“那天他跟我說分手,就是因為你拆穿了我的的身份!你一點都沒有顧及我的感受和顏面。”
“閔夏染,最不講情面的那個人是你。”關霖憤憤的說。
閔夏染維持著望向窗外的動作,不想讓關霖看出她臉上表情的波動。
雖然關霖并沒有將事情的原委說清,但是她已經(jīng)能夠拼湊出完整的意思。
是宋衍說的,她告訴他的真相。
可實際上,她卻并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