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衍的此舉,無非是占著優勢故意刁難,刻意提高價格。
閔夏染在電話里將宋衍的態度告訴給閔之行,等著他那邊的回應。
低沉的呼吸聲里,她聽出他的隱忍。
“加。”閔之行沉聲道。
次日,閔夏染帶著新的價格去找宋衍,宋衍攤開文件,只看價格。
結果依舊是沒誠意。
以此反復了三次,最后宋衍才敲定了最后的價格。
合同上的價格足足超了原始估計價格的百分之三十。
趁火打劫用在宋衍身上再合適不過了。
閔氏。
閔之行在落地窗前喝咖啡,在清空思路。
身后傳來清脆的腳步聲,他皺著眉頭回頭,看到來的人后,不悅道:“為什么不敲門?”
關霖攤了攤手:“我敲了,你沒有聽見!
閔之行皺眉。
關霖自顧坐下:“在想什么想的這么入神!
似乎她真的有敲門般。
閔之行坐回桌前,沒有回答她。
冷漠的表情好像在說:有話快說。
關霖打量著他的神色,小心斟酌了再三后,試探性問:“之行哥,就這么放心把項目交給夏染去談?”
閔之行握著鼠標的手微怔,抬眼掃了她一眼,似是警告般。
關霖無視他眼中的冷意,好心提想道:“雖然這個話我說不合適,但是站在股東權益上講,我有責任把我的看法表達出來!
“夏染對宋衍的心思,我想之行哥比我清楚,先不說競標的那件事,就說這次楊聰的毀約,哪一件不是起因在夏染,得意的在宋衍?”
關霖的話不輕不重,非常的中肯。
閔之行眉間沉的越來越深。
“我是覺得,支行哥為人善良,太容易信任別人。”
閔之行瞪向她。
閔夏染不是別人。
關霖熟視無睹,繼續說:“雖然我不知道支行哥是真的糊涂,還是假糊涂,但是事情到這個份上了,我不得不說,該適可而止了。”
“再這樣下去,不僅攔不住宋衍,還把閔氏賠了進去。”
關霖夸大其詞的嚴重化事態,如愿看到閔之行難看至極的臉。
閔之行:“說完了?”
關霖深吸了口氣,其實內心也沒有多大的把握閔之行對她的話能信進去多少。
她想要提醒閔之行的,不是提防宋衍。
而是閔夏染。
這一點,她想他已經清楚了,就夠了。
“對了!彼葡肫鹗裁矗骸拔衣犝f,宋衍在桐市買了房子?”
閔之行對此毫不關心,也沒有要聽下去的意思。
“聽說是在閔家老宅隔壁?”
雖是疑問,可是從關霖嘴里說出來卻是非常的篤定。
果然,閔之行的臉色變得非常的難看。
這下,閔之行不得不認清,宋衍和閔夏染之間的關系其實并不是表面上的那般斷了。
直至關霖離開,閔之行全身繃直還是維持著剛才的那個動作。
他撥出內線電話給Linda,十分鐘后,得到的結果果然和關霖說的一模一樣。
宋衍在桐市的房子就在她隔壁。
呵,他居然現在才知道。
還是通過關霖嘴里知道的。
多么諷刺。
*
*
閔夏染從A市回來后,臉色一直沒有好過。
宋衍光明正大的定下霸王條款,將他們出于極度被動的位置上。
回到閔氏,得知閔之行正在開會,她皺眉,怎么沒等她?
正當這樣想著,Linda進來通知她前去開會。
半途進入會議,前半部分的內容她沒聽,只能干聽好一會后,才明白整個會議的中心。
和宋衍的合作敲定下來之后,閔之行立即就開了這個會議,這是關于這次出貨的安排會議。
合同還在她的手上,還沒轉交,閔之行的動作是不是太急了點?
更讓她意外的是,閔之行讓她作為負責人帶這批貨去德國。
閔之行說:“你去拜訪的那次,德國那邊的回饋很好,他們記得你,以后關于德國的交涉都交給你來做,利于長期的發展。”
閔夏染皺眉:“可是....”
知道她要說什么,閔之行又說:“公司最近的項目易爾卉都有跟著你在做,我相信剩下的交給她沒問題!
閔夏染愣怔,看著閔之行已然是做出了最后決定的模樣。
“就這么決定了。”閔之行結束了會議。
“我想留下來把手頭上的項目結束!苯Y束會議后,閔夏染對閔之行說。
閔之行早料到她有此想法:“可是德國那邊的項目很重要!
他的重音落在最后三個字上。
這是不久前,她對他說過的話。
此時,她竟無言反駁。
閔之行:“放心吧,易爾卉是你一手帶出來的人,我相信她不會辜負你的信任!
閔夏染沉眸,他說的根本就不是她所擔心的。
她察覺出怪異,卻無跡可尋。
貨物運輸到A市的時候,閔夏染獨自一人在港口等。
她沒讓易爾卉前來,畢竟公司最近的項目都不容人抽開身。
只是運輸貨物的車遲遲沒到,她打電話去問,司機說被宋衍停了下來。
她皺眉,宋衍這又是鬧哪樣?
她給宋衍打電話過去的狀態是無人接聽。
很快,宋衍人就出現在港口。
他大步流星的走近她,沉聲道:“你去干什么?”
他的音色嚴厲,透著隱約的怒意。
她拉開彼此的距離,皺眉看著他:“宋總關心錯重點了吧!
她抬手看了眼時間,提醒道:“我們約定的時間是早上九點,我們的運貨車被宋總停到半路,耽誤了裝船,后果誰負責?”
她的風輕云淡,讓他惱火。
她才是那個分不清重點的人。
他索性直接說:“你不能去!
這么些天的見面,次次都是官方又冰冷的交易。
這還是他頭一次露出以外的情緒。
“你忘了....”他的聲音急促,戛然中止。
他微微皺眉,又說道:“忘記上次發生的事情了?”
她的嘴角緊繃,在風中生冷,定定的看著他:“即使沒忘,即使重復發生上次的事情,難道作為閔氏的高管就應該將風險推給別人?”
她看不清宋衍此刻眼中的擔憂是為何,那么濃厚,又那么真切,宛如那次事故時他望向她的眼神。
讓她心下一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