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聰的聲音分貝大到閔之行也能聽的一清二楚,后者不由的蹙眉,看了一眼閔夏染。
電話那邊傳來質問:“怎么會故障了?這是真的還是假的?說是你發現的?”
閔夏染閉了閉眼,短暫的沉默讓對面更加的著急。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這件事情我怎么從來都不知道,我又什么時候打過電話給你告訴你這件事情?”
質問的口吻越漸濃烈,她睜眼,平靜的答:“船有故障是真的。”
“什么?”楊聰大驚,她的回答還不是他想要的答案:“這件事情到底是怎么個回事?你現在在哪里?”
閔之行察覺到事情的嚴重性,側目望向易爾卉,無聲問:“怎么回事?”
易爾卉擰了擰眉,搖頭。
閔夏染私自開快艇出海,這件事情她實在不知道要怎么和閔之行說,還是保持沉默等閔夏染自己說。
閔之行見問易爾卉也問不出事情的原委,又聽楊聰在電話那邊咄咄逼人,讓閔夏染的臉色沉的越來越低,猜想或許是發生了什么事情,也正是因為這件事才讓她從下船起就開始心不在焉。
他抬手將她手中的電話拿離耳邊,輕聲開口:“調整一下狀態。”
她抬起眼簾,閔之行這才看到她眼中的疲憊。
于是也沒再等她會意,他自行接過電話,不失禮數的答了幾句后,便掛了。
車廂內歸于安靜,閔夏染搖下了車窗,風讓她清醒了不少。
閔之行不著急問,只是默聲將大大搖下來的車窗合上一半。
計劃中本來是直接去機場,回桐市。
但是看現在的情形,他改變了主意。
閔夏染也以為會直接回桐市,卻是在附近的酒店停了下來。
“你需要休息一下。”閔之行說。
“還有關于楊聰的事情,我現在不著急問。”說著,他已經下車,替她開了副駕駛的門。
閔夏染聽從了他的安排,對于閔之行,她一直都是充分信賴的。
閔夏染進房間后,閔之行還是叫住了易爾卉。
易爾卉只好把船上發生的事情如實說了出來。
閔之行差點沒忍住,驚的突從沙發上坐起。
難怪剛才楊聰的語氣那么著急,原來如此。
易爾卉想說些什么,但是卻又不知道該不該說,尤其是閔總沒有給她任何指示的情況下。
閔之行立馬給楊聰打了電話:“楊總一早就知道船可能會出故障?”
這樣的質問,楊聰一點也不陌生,今天一早監管局的人來就問過他同樣的問題,而剛才他也把同樣的質疑拋給了閔夏染。
“你什么意思?我怎么可能會提前知道!”楊聰被這件事搞得一個頭兩個大,此時也沒多少耐心:“夏染呢?這件事情是她說的,你讓她給我打電話,或者直接來找我。”
“你在哪里?”閔之行問。
十五分鐘后,閔之行到達揚光集團。
楊聰以為來的是閔夏染,沒想到是閔之行,視線往身后望去,也沒有他想看到的那抹身影。
“怎么就你一個人?”
閔之行的臉色并不好看,但是該對楊聰面上的尊重也沒少。
“夏染在酒店休息,這件事情我先來向楊叔了解一下情況。”閔之行的聲音淡淡的,視線卻透著一股涼意。
如果這件事情正如所聽說的那樣,楊聰從一開始就知道,還對閔夏染要出海一事并不加以阻攔,他一定不會輕易就既往不咎。
一想到這個,閔之行的臉色是怎么也好看不起來。
楊聰神色凝重的喝了口茶,似是在思索著什么,并不樂于合作的模樣。
關于閔之行的身份,楊聰也是知情人。
而這么久以來,他和閔氏合作的最開始,都是因為閔夏染的緣故,每次談事情也都是二人直接對談。
現在出了事情,就換成了閔之行。
他很難不多想,是不是閔氏想要推卸責任。
楊聰從鼻尖里冷哼出一聲:“這件事情我還想了解一下情況呢。”
閔之行皺眉:“這么說楊叔也不知情?”
“我當然不知情。”楊聰提高了音量:“我怎么可能會提前知情,這么嚴重的事情。”
閔之行看著楊聰,并不置可否:“那楊叔也就不需要著急了。”
楊聰重重的放下手中的茶杯,不悅的擰眉:“我不著急?”
調查都到頭上來了,還能不著急?
見和閔之行也交談不出來個結果,楊聰沒有了留客之意。
“我這還有事情要忙,改日再請你來公司喝茶。”
閔之行卻沒有離開的意思:“楊總。”
“于公,閔氏和楊氏是合作雙方,利益共同體,所有的風險和威脅都應該是公開透明的。”
“于私,以楊總和閔氏的交情,無視失態的嚴重性,將夏染置身于危險之中,也不合適吧。”
閔之行字字逼人,沒給楊聰有閃躲的機會。
楊聰瞇了瞇眸,看著眼前沉穩淡定的閔之行,眸中的神色逐漸加深:“是夏染讓你來的?”
“是我自己來的。”
這件事情他至今都蒙在鼓里,沒從閔夏染那里得到清楚的解釋,怎就成了閔之行的討伐對象了?
楊聰頓時不悅,起身嚴聲道:“我想你今天來錯了,這件事情能夠解釋的想必只有夏染她自己。”
不等閔之行再開口,楊聰就秘書說:“送客。”
閔之行沉眉,聲音里的最后一點情分也散去:“楊總到底是在回避什么?”
“閔之行!”楊聰指著閔之行憤憤的說:“再事情沒有弄清楚之前,你最好管好自己的嘴!”
“這件事情不是你能管的!”
閔之行:“我不能管?身為閔氏的一份子,我能不能管還要楊總來定?”
不愉快的對話徹底挑起楊聰本就憤怒的情緒。
“你是不是閔家的人難道你自己心里沒數?”
“我和閔氏的合作一直都是和夏染直接接洽,和你又有什么關系,什么時候輪到你在我面前來大呼小叫?”
“別以為你在閔氏的順風順水是因為你有多強的能力,如果沒有夏染在我面前多言,之前的合作我又怎么可能會想到找你?”
“我和夏染之間合作的事情你又能知道多少?”
楊聰越說越憤怒,連臉色都漲紅:“閔之行,你可別得寸進尺!好好估摸清楚你自己是什么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