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衍的眼眸微沉:“過些天我給你送過去。”
“不用了,我過幾天要去那邊出差。”她順其自然的說道。
“嗯?”他看著外面淅瀝的雨:“出什么差?”
“我哥停了一批貨物在A市港口,我去驗貨,順便談事情。”她沒瞞他。
宋衍默了片刻,后問:“什么時候?”
“明天。”
“明天?”宋衍凝眸:“這就是你說的過幾天?”
如果不是他今天恰好給她發消息,打電話,說起這件事情,說不定他根本對她要來A市一無所知。
閔夏染察覺出他語中的不悅,似是解釋道:“想著你應該很忙。”
“畢竟這些天來不是也沒聯系?”
她說的理所當然,宋衍瞬時啞然。
行吧。
他點了根煙,銜在嘴邊,在找打火機。
“明天我去接你?”
啪嗒一聲打火機響起,她突然想起來問:“什么時候開始抽的?”
在她的印象里,宋衍是在兩年后才開始抽煙。
宋衍手中的動作微滯:“最近。”
“不準?”他打斷她的疑慮。
她笑一聲:“哪敢。”
宋衍深吸了一口后,又重新來到窗前,也玩笑起來:“還有你不敢的?”
她揚了揚眉,聽到他那邊的雨聲里還夾雜著的雷聲:“怎么沒有?”
“哦?”
“我怕死。”她輕聲的說道。
宋衍這邊的窗外閃過一道閃電,隨即而來的是一記悶雷。
二人默契的在這樣的夜里保持沉寂。
簡單的三個字從她的嘴里說出來,比雷聲更攝人心。
“這不是你現在該想的事情。”良久才從他嘴里吐出回答,指尖的煙冉冉的燒著。
閔夏染饒有深意的笑了聲,沒表態。
她也不知道為什么會說出這樣的回答,只是下意識的從腦袋蹦出這三個字。
或許,那件事情在她的腦海中早已經根深蒂固,想忘都難。
第二天,宋衍空出時間在機場接她。
易爾卉這一次見到宋衍已經不會意外了,反倒覺得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易爾卉先閔夏染一步看到宋衍,撞了撞她的胳膊,提醒道:“閔總。”
順著易爾卉的視線望過去,果然是宋衍的身影。
昨夜的暴雨在今天已經消停了不少,轉為清淺的細雨。
黑傘下的宋衍像是畫里雕刻出來的人物。
宋衍向她走近,將傘往她的頭上撐:“沒看天氣?”
似是責怪的語氣,閔夏染沒想到這么就沒見,第一句從他嘴里得到的居然是怨怪。
正要反駁,宋衍的視線轉而落向身側的易爾卉身上:“嗯?”
易爾卉始料未及,不由的一驚:“啊?”
她這才反應過來,立馬從手提包里拿出傘舉至宋衍面前,似是為自己辯解道:“看了天氣。”
宋衍收回視線,將傘握進她的手里,然后將外套脫下來蓋在她的身上:“下次看著她穿著。”
說完,他單手摟過她,朝車子走去。
還不忘對易爾卉說:“以后你的工資我另付。”
易爾卉:“????”
她可是閔總的人!
她的話沒出口,見二人已經上了車,趕緊跟上去。
閔夏染忍住嘴角的笑意,看著從副駕駛位上拿起的甜點:“這么早就去了?”
宋衍:“嗯。”
她拿出甜點放進嘴里,甚是滿足:“正好可以當早餐。”
宋衍望了她一眼,又將抽屜里提前備好的咖啡遞給她。
還是熱的。
“謝謝。”她饒是客氣的笑道。
還是兩杯。
她遞給易爾卉一杯,看來他是有意要把易爾卉“發展”成他的眼線?
“直接去碼頭?”宋衍發動車,掉頭是去碼頭的方向。
按理來說,這個點她確實應該直接去碼頭。
她微微扭頭,問易爾卉:“和那邊約的幾點?”
易爾卉立馬答:“十一點。”
還有兩小時。
她點了點下巴:“來早了。”
宋衍靠邊停下,總不能讓她在港口等兩小時。
于是,宋衍把她帶回了宋氏。
似是覺得奇怪,她問:“怎么不見關霖?”
宋衍淡淡的掃她一眼:“想見她?”
“那倒不是,只是每次來必能看到她,這一次倒有點不適應了。”
宋衍對她的理由似信非信,也沒做回答。
不過看宋衍的樣子,閔夏染的內心有了幾分猜測。
再回頭看宋衍的身影時,他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出了辦公室。
辦公室里只有她一個人,要問也沒對象。
她打量著宋衍的辦公室,踱步到他的辦公桌前。
桌面上還是有待翻開的文件夾,她的視線往門口望去一眼,而后翻開文件隨意的瀏覽了一眼。
文件上,是關于這次閔氏港口貨船的信息。
她沉眸,宋衍會有此舉止她并不意外。
這一行為,更加充分的說明他對閔氏別有企圖。
視線停落在電腦旁的相框上,視線一怔。
相框上的人正是她和宋衍,她皺眉拿起,這張合影著實出乎她的意料。
好一會,她才想起來,這是當初銀河國際購物商場開業時,所有人都在場的合照。
而這張,是裁掉了周圍所有人,只徒留下來她和宋衍。
如果不是當事人,很難看出這張照片其實并不是原照。
難怪,宋衍當時對照片這么上心,原來他另有想法。
宋衍進來的時候,正好看到她看著這張照片的樣子,眸中的神色很復雜。
察覺到他的腳步,她挪開視線,朝他揚了揚手中的相框,扯出一抹淺笑:“宋總有心了。”
宋衍走近,沒覺得又絲毫的尷尬和怪異,將相框從她手上拿走,似是寶貝般。
而后又將他手中的衣服遞到她懷里:“換了。”
嗯?
她微愣,宋衍居然是去給她找衣服了?
可是,她并不需要好么?
似是早有所預料她的不配合,宋衍又說道:“港口風大。”
閔夏染:“.…..”
見她沒動靜,宋衍說:“我替你換?”
“不用。”閔夏染覺得莫名其妙,將衣服重新塞回他的臂彎里:“我不需要。”
“我不穿別人的衣服。”她抬腿朝沙發走。
剛邁出一步,身后一只大手拽住她,霸道的將她推進辦公室內側的休息室:“這是新的,不換就別去港口。”
她正要找理由拒絕。
宋衍沒給她機會,篤定的說道:“不用想你這身衣服穿去,回來就是感冒。”
他把她衣服重新塞給她,又把她塞進房間,自行關了門,繼續說完:“麻煩。”
麻煩是他口是心非的措辭,她的體抗力是真的差,他比她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