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霖沒想到宋衍居然是因為要維護閔夏染才把她叫進來，內心瞬間一沉。
“你為了她質問我？”
宋衍微擰眉心：“我在和就事論事。”
“能理智下來？”
“理智？”從閔夏染出現的那一刻，她就已經無法理智了。
“不理智的人是你。”關霖認真的說。
“這段時間你是不是去桐市找閔夏染了？”
“自從她出現以來，你就一直在圍著她轉，難道你自己都沒有發現嗎？”
“衍，我對你來說真的就一點都不重要了嗎？”
“我住院，你不來看我，我行動不便，你就連陪我吃頓飯的時間都沒有。”
“可是你卻能為了她，在桐市待了大半個月。”
宋衍沉默，聽著她的控訴，眉心深陷。
“我知道我自己在干什么。”
潛臺詞是：我做什么和你沒關系。
關霖顯然不信：“不，你不知道。你被閔夏染迷惑了。”
“難道你就沒有想過為什么閔夏染會突然來A市，突然來恒天，她明明那么恨我們，整整一年甚至是這一輩子都以為不會再有任何交集的人，突然出現了，難道你就不懷疑她是帶著什么目的的嗎？”
“夠了。”宋衍沉聲打斷她：“你想太多了。”
雖然話是這么說，但是宋衍臉上的表情并不是無動于衷的。
“我沒有說錯，閔夏染她就是為了要報復，為了要把你從我身邊搶走。”
“閔夏染她…”
“關霖。”宋衍望向她：“我不想再說第二遍，適可而止。”
關霖苦笑：“你看你這么的維護她，到底她對你灌了什么迷湯。”
她站起身：“我會向你證明，閔夏染早就不是當初那個天真單純的她了，也不會是你記憶里那個得你心意的人。”
她的聲音篤定而輕，每一個字都像是從身上刮下的肉。
邊說邊痛。
盡管她和宋衍在一起過，可是他的愛卻始終都不完整。
因為他一直把她當成閔夏染。
她雖然清楚的知道卻也深陷了進去。
關霖走后，宋衍陷入了久久的沉思里。
寂靜之中，他點燃一根煙，走至落地窗前抽了起來。
他的另一只手上還拿著公司的財務流水。
才在桐市以高價買了一層樓，現在要撥出七千萬來確實不是一件眼睛不眨就能做到的。
關霖的話，依舊在他耳邊盤旋。
隨著煙頭的星火漸滅，那道聲音才徹底消失。
他拿起手機給閔夏染打電話，那邊未接。
隨即發了條短信，直至晚上也還沒有收到回復。
他又打了一個電話過去。
閔夏染看著亮閃的屏幕，伸手將手機翻過，屏幕朝下著放。
又是一條短信，她點開來看。
“看到給我回電話。”
她熟視無睹，將手機又放回原處，繼續看著手中的項目資料。
和德國那邊的合作，雖然有坎坷，但歸根結底來說德國那邊也有和他們合作的意向，所以合作的事情已經不會有意外。
她現在卻有了新的想法。
易爾卉還沒有下班，正在做總結表。
“小卉。”
易爾卉立即停下手中的工作抬頭：“怎么了閔總。”
“找一個財務能力出眾人，資歷要高，背景要好也要干凈，最好能有坐得住CFO職位的人。時間越快越好。”
“閔總要換CFO？”
“不是，這件事情保密進行，我替宋氏找的。”
易爾卉更加的不解，朝閔夏染望去，她的臉上又是諱莫如深的表情。
“哦，好的。”
閔夏染點頭，又重申了一遍重點：“越快越好，保密。”
“知道了。”
*
*
結束完工作已經是快兩點，她這才撥通宋衍的電話。
那邊很快接起。
“早。”她操著熱情的語氣和他打招呼。
宋衍的語氣并不好聽：“還能想起看手機？”
她知道他在揶揄她，倒也不反駁：“沒辦法，太忙了。”
宋衍聽到她這邊汽笛聲，抬手看了眼手腕：“在開車？”
“嗯。”她專心打著方向盤，看著寬敞的路面上靜悄悄的，宛如整座城市已經陷入了休眠狀態。
宋衍似乎這才相信她口中說的忙是真的了。
“忙的程度沒上限？”宋衍的語氣又冷了下去。
他發現了，她大多時候都在加班，而且幾乎不會在一點以前結束。
“看情況吧。”
并不想接受他泛濫又廉價的關心，她轉移話題：“如果沒人打擾的話，也許會早點。”
宋衍皺眉，他知道她說的是關霖的行為。
“我已經說過她了。”宋衍從煙盒里磕出一根煙，咬在齒間，在桌面上找打火機，說話的聲音有點模糊。
“下次你直接掛。”
閔夏染敏銳的察覺到怪異：“你在干嘛？”
“抽根煙。”宋衍沒瞞。
閔夏染挑眉，在她的印象里，宋衍這幾年都還沒有抽煙的習慣。
她一點也不關心原因。
“哦。”
“專心開車。”他找到打火機，點燃煙，深吸了一口后吐出。
其實他想掛，讓她好好開車，但卻有著私心，不舍得掛。
于是他不打算說話了：“我抽根煙，你先開車到家，好好開別說話，也別掛電話。”
閔夏染蹙眉，不由的朝亮在屏幕上的那串號碼望去，莫名其妙。
什么時候宋衍轉性了？
心思變的這么細膩。
還是戲演的太逼真了？
但她早就不是那個任他糊弄的笨蛋了。
十分鐘后，電話那邊傳來車子熄火的聲音。
他知道宋氏到老宅的距離其實并不遠，加上凌晨路面暢通，不會花很久的時間。
閔夏染把藍牙耳機取下，將手機貼在耳邊。
“到家了？”他望了眼窗外，天邊已經在漸漸泛白。
“嗯。”
“先去洗澡？”
“再說兩句。”
宋衍倒是有點意外：“嗯。”
閔夏染：“今天太忙，差點忘了問，為了避免像今天這種關霖連環奪命Call打來只為了跟我吵架相罵的事情再次發生，我覺得我有必要問清楚。”
宋衍不喜歡她正式又生冷的長長鋪墊：“直接說。”
“你告訴我，你現在和關霖是什么關系？”
宋衍微怔，這個問題她還是第一次正式問他。
她能這么問，說明她開始在乎了。
“直接回答。”閔夏染學著他的口吻又添了一句，避免宋衍又要繞一大圈的彎子。
宋衍提了提唇，本來還真的是不想直接回答她的，但是見她現在態度如此堅定，也就選擇了直說：“前任男女朋友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