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衍剛從醫院出來,關霖的電話就一直打進來。
于是宋衍把手機調成靜音。
關霖換成了發短信的方式。
“等你忙完,來陪我吃飯好嗎?”
“不管多晚,我都等你。”
“你別不管我。”
宋衍一一看完后,將手機屏幕掐黑,丟回收納屜,沉著眉色開車。
閔夏染仔細打量著他臉上的神情,找出他剛才會是在什么樣的神情下說出那些話。
“你們吵架了?”閔夏染并不真的關心,但是出于好奇她試探性的問道。
宋衍望她一眼,嘴角微沉。
“不是。”
“哦。”可惜了,她還以為他們吵架了。
她臉上的落空被他捕捉到,宋衍問:“失望?”
她嗤笑一聲:“我失望什么。”
哦,她忘了她現在在宋衍眼里還是那個愛他愛到失去理智,甚至不惜留在他身邊做第三者的人。
可是賭是宋衍說的,想要清高也輪不到他。
“你自己問心無愧就好。“她又說。
本以為宋衍不會搭理她了,沒想到他居然說:“倘若我問心有愧呢?”
閔夏染微怔,真是渣的明明白白。
笑道:“那就是宋總的事了。”
“你覺得和你沒關系?”
“和我有關系?”
易爾卉坐在后面聽的頭都暈了,他們兩個人總愛玩語言游戲。
她這聽客卻從來都是一頭霧水。
宋衍嘆了口氣,沒再和閔夏染繼續爭下去。
“我說錯了?”閔夏染不依不饒,誓要爭一個結果出來。
“沒有。”
“那就是和我沒關系。”她自顧的重申一遍,撇的干干凈凈。
宋衍眼底一沉,問:“你還記得我們的賭約?”
“嗯。”她側頭望著他,等著他的下文。
“很快就能看到輸贏了。”說完,宋衍加快了車速,車子飛奔在高速上。
閔夏染一時無言,不知他是什么意思。
但是從宋衍嘴里很難問出她想要的答案,于是她也索性不問。
到別墅后,管家已經提前準備好了餐食。
簡單吃過之后,各自回房。
上樓的時候,宋衍坐在沙發里跟人講電話,她留意聽了聽,是關于關霖的,是在請人去醫院照顧她。
閔夏染不知是該喜還是該怒,喜的是她算是把宋衍從關霖手中奪了過來,怒的是按照他們兩個人此時的關系,卻依然背著她對別的女人如此照顧。
是前者居多,毋庸置疑。
在A市已經待了快半個月了,商場的工作已經相對完整了。
目前只等裝修好,各類品牌入駐就好,后期的宣傳和引流也都不在話下。
接下來的幾天里,她的工作相對比較輕松。
但是她沒讓自己閑著,閔氏大大小小的事情她也一件不落。
有的時候,她連著兩天都沒出門,宋衍早上離開的時候她上書房說工作會,中午打電話回來的時候她沒接,按照她的習慣,他知道她應該是在工作,等晚上回來的時候,她還在書房跟人開著視頻會議。
他等了半個多小時,易爾卉才來告訴他,她忙完了。
“你真這么忙?”宋衍掃了一眼成堆擺放的文件,表情淡淡的。
閔夏染揚眉:“有點。“
“有點?”
這種程度說是有點,真是保守了。
“吃午飯了?”
“嗯。”
“什么時候吃的?”
“十二點?還是十二點半?”
宋衍瞪她一眼,毫不留情的揭穿她:“管家說直到現在你都沒下樓過一步。”
她恍然大悟般:“啊…是么?”
“好像是。”
她一向進入工作狀態后就很容易忘我,閔之行之前也經常說她,于是讓易爾卉時刻盯著她,但是易爾卉是她的人,自然是聽她的。
“你這樣一說我還真有點餓了。”閔夏染笑著說。
在宋衍面前,她不能像在閔之行面前一樣肆無忌憚。
畢竟鋪了網,要捕魚的。
“我們出去吃?”閔夏染帶幾分討好問道。
宋衍蹙了蹙眉:“走。”
閔夏染笑著起身,順手把桌上資料合上,關了電腦,剩下的示意易爾卉一會收回去。
A市已經逐漸轉涼,臨近晚上的風帶著刺骨的寒意。
“帶件外套。”宋衍忽然停下來對她說。
見她往窗外望了望,沒有行動的意思。
宋衍扳過她的肩膀,將她推進了房間:“拿一件。”
沒商量的意思,也不等她答應了。
閔夏染嘖了一聲:“我還沒那么嬌弱。”
門外沒回應,等她拿上風衣外套出來的時候,宋衍才說:“感冒好玩?”
“我什么時候感冒過?”
……
話一說出口,她就后悔了,立馬替自己原圓場道:“我上次只是…受了點寒而已,不算。”
宋衍深深的望了她一眼,沒反駁。
他這一眼,倒讓她覺得有點心虛。
“我餓了。“她嚷了一句。
宋衍低笑:“走吧。”
宋衍的車就停在門口,看來是本來就打算要再次出門。
一出門,果然就感受到一股涼意。
風把頭發吹起,她撥了撥凌亂的發絲,視線卻在門口捕捉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她瞇了瞇眸,和那抹身影對視了好一會。
見閔夏染還沒上車,宋衍連按了兩聲喇叭。
閔夏染敲了敲車窗,宋衍搖下玻璃窗。
她用下巴點了點門口的方向:“看來今天又吃不了飯了。”
她的重音落在又字上,面露遺憾之意。
宋衍順著她的視線望去,看到關霖在冷風中略顯清瘦的身影。
宋衍沉眸走近關霖,問:“你怎么會來這里?”
“我找不到你。”關霖不知道在風里站了多久,聲音有幾分澀啞。
宋衍眉心深陷:“怎么不給我打電話。“
“我想見你。”她無限的委屈:“這么久你都沒來看我。”
淚順著她的臉頰滑落,她不是沒有看到閔夏染,只是她現在連大吵大鬧的憤怒都沒有了。
只覺得心痛難忍。
“為什么她會出現在這里?”關霖指著閔夏染所在的方向問。
宋衍沉了口氣,望向她的腿:“腿好了?”
他不打算向她解釋。
關霖趔趄了一下,似是站的太久,骨折的腿已經支撐不住了。
宋衍扶住她,關霖抬起淚眼婆娑的臉,鼓足了勇氣這才問出口:“你們現在是什么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