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市的風很輕,卻帶著清晰的涼意,掠過肌膚,還是會引起小小的戰(zhàn)栗。
宋衍的話夾雜著風,一起灌入她的耳中。
閔夏染嘴角的笑意逐漸褪去,長時間裝笑拉扯著面部肌肉酸痛。
良久,她才開口:“沒有了!
說完,也沒再等宋衍說什么,自顧上了宋衍車的副駕駛位。
車門砰的一聲關(guān)上,撕拉開夜色。
她的嘴角浮起一抹笑意,這一次是自然而然的,得逞。
她等的就是宋衍的這句話,等的就是宋衍堅定的在她和關(guān)霖之間做出選擇。
雖然這只是一件小事,可卻也算是成功了一小步。
宋衍上車,看了一眼她,后者偏頭望著窗外,沒有要和他說話的意思。
但是這件事情,在她說出那三個字后,也算是結(jié)束了。
“閔夏染。”他鄭重其事的叫著她的名字。
她漫不經(jīng)心的應著:“嗯。”
“以后有不開心直說!彼麎旱土说穆暰,格外的好聽,聽上去像是在哄人。
“嗯!彼囊粽{(diào)聽上去慵懶又敷衍。
“還有..”宋衍頓了頓,后又問:“今晚我不送你,是不是不打算回去?”
他說的回去是指他的別墅。
她知道他問的是什么意思,故意裝不解:“不回哪?”
“我那!彼窝芎喢饕赓W。
“嗯!彼膊环裾J。
反正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跟他上了車,自然是要回他家。
結(jié)果已經(jīng)出來了,過程也就不那么重要。
“下次不準這樣。”宋衍側(cè)頭看向她,她依舊撐在車沿上看街景。
窗外并沒有好看的,她只是不想跟他說話,也想讓他清楚的知道這一點。
“不準怎樣?”她依舊不咸不淡,像是事不關(guān)己般。
宋衍深吸了一口氣,明白了她是不想和他說話,于是剩下的一路里都保持著沉默。
到了別墅,閔夏染干脆的解開安全帶,邊說道:“辛苦宋總,宋總一會去看關(guān)小姐的路上注意安全!
刻意過度的囑咐變成了揶揄。
宋衍拉住她的手腕,止住她的動作,相視了幾秒后,他開口:“我不去!
信誓旦旦的模樣像是在證明著什么一般。
“哦!彼﹂_他的手,下車。
易爾卉立即跟上,抱著一大堆的資料直到下車才敢大口的呼口氣。
車內(nèi)的氣氛實在是太壓抑了。
閔夏染徑直上樓,身后車子發(fā)動的方向是朝車庫去的。
宋衍果真沒出門。
正要關(guān)上房間門時,一只手按在了門把上。
“工作的話可以去書房!彼麙吡艘谎鄹黄疬M了房間的易爾卉,猜到她還有要忙的事情。
見宋衍話說完也沒放手,閔夏染望了一眼身后的易爾卉,說:“把東西都拿去書房!
易爾卉得令立即行動,小心翼翼的避開二人從門口擠出去。
“沒事了?”閔夏染見他還不走。
“有!
閔夏染松開扶在門上的手,任門大大方方的開著,聽著宋衍口中的事。
“今天累不累?”
來了,渣男的糖衣炮彈。
閔夏染內(nèi)心輕嗤一聲:“很累!
“哪里累?”
“.…..”
她蹙眉:“宋總有事說事!
不想閑聊的意思很明顯。
宋衍揉了揉眉心,苦惱狀:“想吃甜點么?”
“碼頭那家的!彼窝苎a了一句。
她明白了,這個男人是想哄她。
而且還是用著以前的老招數(shù)。
只可惜,她已經(jīng)不是以前那個愚蠢至極的閔夏染了。
“不想。”
宋衍眉心深陷,換做以前她早就開心的點頭了,況且她以前很少會鬧脾氣。
“那你想….”
“我什么也不想,宋總要是沒別的要事,請休息吧。”她正式下逐客令。
宋衍看著她冷漠的神情,還真是愁。
哄人這件事情,他從沒有主動去做過。
現(xiàn)在,她居然不領(lǐng)情。
“我在哄你!彼椭曇魪难揽p里擠出這四個字,訕訕的提醒般。
閔夏染覺得新鮮,揚了下眉,打量著宋衍:“哄?宋總是想說這是我的榮幸?”
宋衍就快咬牙了,這個女人不知道是故意的還是無意的,總在曲解他的意思。
“什么時候氣夠?”他可受夠了她冷冰冰的臉。
美艷的同時又把冷漠突現(xiàn)的一滴不漏,像刀鋒一樣,有著割傷人的危險。
閔夏染沒著急回答,她就是在故意吊著宋衍,看他能做到什么程度。
現(xiàn)在看宋衍能這么低下頭來,她的滿意度又上升了不少。
她側(cè)著身子,從宋衍旁邊走過,留下一句:“等你把甜點買回來的時候!
話音一落,宋衍的嘴角就咧開了。
“半個小時之內(nèi)!
閔夏染沒答應,徑直走進書房,關(guān)門。
很快,樓下傳來車子的引擎聲。
閔夏染正專心致志的看著今天會議的記錄,易爾卉把咖啡放在她的手邊,輕的沒有一絲聲響。
會議資料是易爾卉整理的,有些問題她會比閔夏染先一步察覺,于是她會標注出來,先讓閔夏染看。
就幾點重點標記出來的疑慮探討了一番后,閔夏染這才放易爾卉回房。
易爾卉站在原地,并沒有要走的意思。
“沒事了,剩下的我來處理,你先回去休息!遍h夏染抬起手腕看了眼時間,已經(jīng)十點半了。
“閔總…”易爾卉依舊小心翼翼的,卻始終拗不過心中的好奇。
“宋總..去看那個關(guān)霖了?”
閔夏染抬眼,看著眼前這個向來愛八卦的易爾卉,笑的神秘兮兮的:“你覺得呢?”
易爾卉搖頭:“我不知道!
這是她的實話。
有的時候她覺得閔總和宋總之間似乎很親近,卻又感覺很冷淡。
隨即她從閔夏染的嘴角讀出那抹得意的味道,猜測:“沒有?”
閔夏染揚眉,算是回答了。
對于這個貼身又貼心的小助理,閔夏染向來不會防備,偶爾縱容一下也未嘗不可。
她的回答,更加挑起易爾卉的好奇心。
“那…今天閔總對關(guān)小姐那樣,是為什么啊?”易爾卉看的很清楚,是她伸了腳,絆了關(guān)霖的步子。
雖然她目睹了事實的真相,可她的指責是護主,尤其是閔總做的,她明白過來她的意思后,還理直氣壯的附和了一句。
閔夏染露出了淺笑,在易爾卉看來卻有幾分諱莫如深的味道。
“你都看到了!
易爾卉點點頭。
這時,樓下的車子熄火,宋衍回來了。
閔夏染走至落地窗前,像是看著玻璃窗外,又似看著玻璃中的自己,低聲的說:“我只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