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沈多意被一陣蝕骨的冰涼所激醒,意識逐漸回籠。
她記得那晚祁時安走后,自己拖著沉重的鐵鏈坐在角落里獨自難過。
她在想祁時安說得對,這一切都是她自作孽,都是她活該。再然后就迷迷糊糊睡著了......
沒容沈多意繼續回想,又一盆涼水兜頭而下。
“沈多意,你可還記得今天是什么日子么?”祁時安似乎喝的有點高,眼角有些泛紅。
就算祁時安喝醉,她也能從他的語氣里聽出他夾雜的怒意。
果然即便他醉得不省人事,他最恨的還是她。
沈多意苦笑,她又怎會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呢。
就算被關在這里,她也不會過的不知今夕何夕。
九月九日,既是重陽又是祁時安母親的忌日。
還未等沈多意回答,祁時安便一聲呵令。
帶著幾分懶散,“來,好好伺候咱們的沈大小姐。”
隨后傭人開始陸陸續續朝屋子里搬東西,沈多意扶著墻慢慢地站起來。
剛才冰水的寒意在體內還未完全散去,腳不聽使喚的一直顫抖。
但當沈多意意識到接下來要遭受什么時,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心寒多一點還是體寒多一點。
幾個傭人按住沈多意的頭,死死地往水桶里按。沈多意屏住呼吸,努力不讓自己嗆到水。
由于傭人用力過猛,沈多意頭還是碰到水桶壁。驚痛之中,水灌進鼻腔和口腔里。
坐在旁邊的男人曲起一條腿踩在椅子一角,嘴角微微翹起。
像終結他人生死的審判者一般,鄙睨著經歷著痛苦的女人。
“沈大小姐,我祁家的傭人伺候的你可還舒服?”
“嗚嗚.......”沈多意掙扎,鼻口腔因浸泡再睡里而無法呼吸。
感覺越來越痛苦,在她以為自己要死在這里的時候。
卻突然被人扯住頭發揪了起來,面向剛才諷刺自己的男人。
沈多意因缺氧而大口大口的呼吸,臉上卻是一如既往的孤傲。
“呵!祁時安,我早就說過你也就這么點兒折磨女人的本事。”
祁時安看著沈多意依然不屑一顧的表情,突然暴怒。
“是啊!我就這么沒本事!你當年不也是上趕著爬到我床上,不顧你沈家臉面跟著我私奔。”
“那時候我就在想,這個女人到底有多下賤,才會求著男人帶她私奔。呵......”
祁時安嘲諷的臉,譏笑的口吻。像把鋒利的刀子于無形中在凌遲著沈多意的心。
她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的看著他,原來在他眼里自己竟然如此不堪。
“祁時安,你無恥!”沈多意眼里帶著恨意與憤怒。
但祁時安想,她沈多意有什么資格恨呢?如果不是因為她,他又怎么會家破人亡。
憑什么因為她的喜歡,他祁時安就該承受這一切呢?
祁時安點了一支煙,周圍煙霧繚繞。讓人看不清臉,只聽到他冷若寒霜的殘忍。
“罵吧!哦,對了。我是不是沒有告訴你,你沈氏集團馬上就該改姓祁了?”
“我現在手持你們沈氏百分之五十的股份哦。怎么,驚喜么?沈大小姐!”
沈多意因為祁時安的話而怔住,她愣愣的說。
“不可能!祁時安你一定在騙我!我父母怎么可能允許你進入沈氏!不可能!”
“哦,信不信就是你沈大小姐的事了。我只是通知你一聲而已。”
祁時安拍拍了身上的灰塵,站起來瞥了她一眼,便轉身向大門走去。
在沈多意還沉浸在悲傷之中時,屋外傳來一陣凌亂的聲音。
房子四周被澆滿了汽油,男人最后看了一眼被鎖住的房門。
背過身去,冷冷的說了一個字,“點!”
傭人應了句“是,”便開始點火。火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竄起,像是一條火龍要吞沒黑暗。
大火持續了十分鐘左右,祁時安喑啞而低沉的聲音再次響起,“進去滅火。”
一行人沖進去滅火時,沈多意被落下的柱子砸倒在地。
身上又被鐵鏈困住,痛苦而又絕望的尖叫,不停地在地上打滾。
在被傭人從柱子下救出后,沈多意匍匐在火光之中。
一點點的朝著她的希望爬去,因持續的尖叫聲音已經嘶啞。
“祁時安,求你....救救....救救我。”祁時安進來的時候就看到這樣一副場景,但他依舊冷漠,無情。
沈多意一雙滿是絕望與悲傷的眸子穿過火焰,透過火光死死地盯著祁時安。
渴望他能救她,但祁時安好像看不懂她眼神里的祈求,哀傷與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