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殊情報科,審訊室。
楚牧峰親自出面審訊董九林。
看到眼前站著的人是誰時,董九林臉上露出一抹恍然之色,語氣有些冷漠道。
“真是萬萬沒想到,還是被你們發(fā)現(xiàn)了!”
“你知道我們是誰?”楚牧峰瞇著眼問道。
“知道。”
董九林沒有絲毫掩飾的意思,很平靜地說道:“你是軍事情報調(diào)查局,下屬特殊情報科的科長,楚牧峰,我說的沒錯吧?”
“呵呵,有點意思,看來你這個情報搜集工作做得不錯。”楚牧峰可是清楚,不管是特殊情報科還是自己,知道的人其實并不算多。
整個科室對外掛著的都是情報處的牌子,拿出來的都是情報處的工作證,特殊情報科是內(nèi)部流通的。
他這個科長身份更是隱秘的很。
但董九林張嘴就喊出來自己的身份,要說這里面沒有點貓膩,誰相信?
問題是,這個貓膩到底是怎么出現(xiàn)的,是他從什么渠道搜集到的。
“我們的情報搜集當(dāng)然不差!”董九林自傲道。
“我之前不是說沒有搗毀過特高課的間諜小組,可那些組長們張嘴就是否認(rèn)自己的身份,都是等到刑訊后才承認(rèn),你倒是挺有意思的,上來張嘴就承認(rèn)。”
“怎么?你是怕我們對你刑訊逼供嗎?”楚牧峰眼神玩味地望過來。
“不錯!”
董九林點點頭,竟然順著楚牧峰的話就直接說道:“我就是怕被你刑訊逼供,你剛才也說了,那些被你抓獲的人都是刑訊后招供的。”
“既然遲早都是要招供,那么我何必要承受皮肉之苦,你說對吧?”
這是個很有頭腦的家伙!
楚牧峰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你說的沒錯,就應(yīng)該是這樣的。”
“咱們好聲好氣說話,避免皮肉之苦難道不好嗎?難道非要把自己搞的遍體鱗傷才行?”
“既然你這么上道,那么來吧,先說說你的名字,我問的是你的真名!”
“長野在山!”
長野在山很痛快地說道:“我是長夜小組的組長,我想你既然能找到我,那么我的組員也應(yīng)該都沒有逃掉吧?也都落到你的手中了吧?”
“對,他們已經(jīng)如數(shù)落網(wǎng)。”
楚牧峰點點頭道:“長夜小組,看來金陵城中還是有很多文章能做的,要不然怎么還會有像你這樣的間諜小組存在。”
“長野在山,你既然這么痛快的配合,我也就有話直說,從新京城特高課過來的復(fù)仇小組在哪里?”
“復(fù)仇小組?”
長野在山自言自語了兩句后說道:“這個名字起得很好,復(fù)仇小組,沒錯他們就是來復(fù)仇的,是為了你們軍事情報調(diào)查局在新京城那邊制造出來的殺戮而復(fù)仇的。”
“他們現(xiàn)在在哪?”楚牧峰不置可否地問道。
“呵呵,在哪?這就是我的本錢。”
長野在山這次沒有痛快回答,而是盯視著楚牧峰說道:“我和你所見到的那些間諜應(yīng)該都是不同的,我這個人很喜歡做生意,任何消息在我這里都能當(dāng)做生意。”
“就比如說咱們現(xiàn)在,我雖然是你的階下囚,但我想只要拿出來足夠的誠意和你進(jìn)行交易,應(yīng)該能換取我的自由吧。”
“現(xiàn)在復(fù)仇小組的位置,他們的成員都有誰,便是我手中的籌碼。”
“楚牧峰,你要想找到他們,就只能是和我做交易。這不是你想不想的問題,而是你做不做。”
“我說的對吧?”
“說出來我想知道的情報,我可以饒你不死!”
“這就是我的底線,你要是不想說,那可以試試我們這邊刑罰的滋味!”楚牧峰冷視著說道。
搞不清楚自己的位置和處境嗎?
你覺得現(xiàn)在有和我討價還價的資格嗎?
“不夠,我想要更多!”
“用刑吧!”
楚牧峰都沒有再聽下去的意思,便直接下令,一直等待著的東方槐便擺擺手,自然有人走上前來負(fù)責(zé)刑訊準(zhǔn)備。
“楚牧峰,你難道真不想知道復(fù)仇小組在哪里嗎?”
“別動我,你們都給我滾開。”
“楚牧峰,咱們商量下,只要你答應(yīng)放了我,我什么都愿意為你做。”
嗤嗤!
隨著燒紅的烙鐵舉起來,感受著那股溫度就在自己臉前面釋放著,只為金錢賣命的長野在山,那討價還價的心思頃刻間就消失的無影無蹤,急忙伸長脖子喊叫。
“別別別,我說,我都說。”
“說吧!”
“這個復(fù)仇小組的組長叫做宮崎思峻,一共來了十六個人!”
“楚牧峰,我該說的都說了,趕緊把這個鬼東西拿開!”長野在山瞧著沒有挪開的烙鐵大聲喊道。
還真是那個命大的家伙。
楚牧峰心中的猜測變成現(xiàn)實后,嘴角泛起一抹冷笑。
宮崎思峻,你這個鬼狐是不甘心自己的失敗,所以說前來報復(fù)的是吧?
你殺死了華棟的第二組,摧毀了林南響的第一組,現(xiàn)在還去姑蘇城想找姜國儲的尋仇,你這是想要你丟掉的尊嚴(yán)全都找回來是吧?
你的心未免也太大了!
不過這個長野在山倒是挺識相的,竟然將這些情報一五一十都說了出來。
他是不是還有所保留呢?
“宮崎思峻的副手是佐藤四郎吧?”楚牧峰隨口問道。
“佐藤四郎?”
長野在山遲疑了下,搖頭說道:“不是,他的副手叫做黑木鳩正!”
“哦!”
楚牧峰點點頭。
通過這個看似不經(jīng)意的問話,可以確定長野在山剛才說的話并沒有水分,是值得相信的,因為他準(zhǔn)確說出黑木鳩正這個名字。
“宮崎思峻去姑蘇城,是準(zhǔn)備刺殺姜國儲吧?”
“不錯!”
“那么你和他是怎么聯(lián)系的?你知道他現(xiàn)在的位置嗎?”
“不知道!”
長野在山搖了搖頭,很直接了當(dāng)?shù)卣f道:“我只是負(fù)責(zé)為宮崎思峻提供所需情報,其余的事我一概不去過問。”
“按照軍部的要求,我們這個小組是要聽命于他的。他去姑蘇城只是給我說了聲,至于說到那邊的安排,我是沒有資格知道的。”
“我和他之間的聯(lián)系,也是他主動發(fā)電報給我,我不能主動聯(lián)系他的!”
“這么說來,除了知道這點情報之外,其他你是一點用都沒有嘍?”
楚牧峰翹起唇角,冷冷笑道。
“我……”
長野在山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么。
他真的只知道這些,要是說楚牧峰不相信的話,他也沒有辦法。
“我再問你,華棟和林南響的情報是你提供的對吧?”
“對,是我提供的。”長野在山對此沒有否認(rèn)。
“那現(xiàn)在就給我說說,將這個復(fù)仇小組來到金陵城后,你知道的所有事都詳細(xì)說出來,不要遺漏任何一個細(xì)節(jié)。”
楚牧峰手指敲打著桌面,冷聲說道。
“好!”
長野在山看到烙鐵拿開,懸著的心略微放松,稍微想了想,開口說道。
“宮崎思峻是新京城特高課的少佐,我則是按照軍部要求,奉命聽從宮崎思峻的安排。他過來后我負(fù)責(zé)為他們提供了華棟和林南響的情報。”
“至于他們的落腳點安排,則不需要我去操心,他們自行解決。”
“我知道宮崎思峻他們最近還有行動,可具體是什么樣的行動,會怎么執(zhí)行,我都不太清楚的。”
長野在山坦然說道:“因為我只負(fù)責(zé)提供情報,其余的都無權(quán)過問。”
“你還知道什么?”楚牧峰跟著說道。
“宮崎思峻這次過來是有兩個目的,第一是報仇雪恨,要將華棟,林南響,姜國儲等人全部殺死,但他最想要殺死的,應(yīng)該是一個代號叫做詩人的特工!”
“我知道就是這個詩人,制造了新京城特高課的慘案,要不是他的話,那邊不會出事的,所以宮崎思峻說了,他必須死!”
“第二個目的也很明確,那就是想辦法給軍事情報調(diào)查局帶來重創(chuàng)。他到底會采取什么手段我是不清楚,我只知道他想要做成這事。”
長野在山不斷地說著,楚牧峰一邊聽,一邊不時發(fā)問,前后對應(yīng)來分辨真假。
經(jīng)過他的甄別,發(fā)現(xiàn)長野在山說的應(yīng)該都是真的。
那個鬼狐宮崎思峻就是為此而來,而生性謹(jǐn)慎的他,還將長野在山摒棄在外。
莫非他從那時候就想到了長夜小組可能會暴露?
所以說他這樣做就是在給自己上一道保險。
或者說宮崎思峻是清楚長野在山的性格,知道這個家伙一旦被捕,肯定不可能堅持到底,十有八九會招供,所以對他只是利用而從來不曾重用。
“楚牧峰,該說的我都說了,其余的情況我真不清楚。你現(xiàn)在是不是能放了我?”
“或者我可以和你做一個交易,做一個能夠讓我活命的交易。”
長野在山坦然說道。
“你想要交易?”楚牧峰不以為然。
“對,我要交易!”
長野在山滿臉乞色地說道:“只要你愿意放了我,我可以把長夜小組搜集的情報內(nèi)容都告訴你。”
“這里有你們已經(jīng)被我們小組策反的人員名單,有你們金陵城的城外駐軍布防圖,甚至以后可以將軍部的情報告訴你!”
原本沒當(dāng)回事的楚牧峰,在聽到這些后,神情唰得嚴(yán)峻起來。
這個長野在山竟然掌握這么多情報?
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咚咚!”
就在這時,審訊室的房門從外面著急著敲響。
“科長!”在外面神情緊張等待的是蘇月柔,看到楚牧峰出來后趕緊走上前來。
“怎么,出什么事了嗎?”楚牧峰見狀問道。
“剛剛接到處里的電話,讓你現(xiàn)在就過去,說是姑蘇站那邊出事了!”蘇月柔有些急切地說道。
“姑蘇站出事了?”
一想到宮崎思峻此行的目的,楚牧峰心里一咯噔,難道他們已經(jīng)去了姑蘇,姜國儲出事了不成?
他頓時冒出一股不好的預(yù)感,然后便沖著東方槐吩咐說道:“繼續(xù)審問,給我問出來長夜小組的所有情報,該怎么做你應(yīng)該清楚,放手去做吧。”
“是!”
楚牧峰跟著轉(zhuǎn)身匆匆離開。
……
軍事情報調(diào)查局,情報處。
楚牧峰急匆匆地趕了過來,見到唐敬宗后,便被告訴了一個消息。
“就在剛剛收到的消息,今天早上姑蘇站那邊發(fā)生一起槍戰(zhàn),動手的是新京城特高課的行動組,他們刺殺的對象就是姜國儲。”
“本來姜國儲是布置好了陷阱的,先要來個甕中捉鱉,可誰想人算不如天算,到最后功虧一簣,不僅讓對方跑了,他還被劫持走,如今下落不明,生死不知。”
唐敬宗神情有些凝重。
“什么?”
楚牧峰挑起眉頭,滿臉不解地說道:“姜國儲到底是怎么想的?我已經(jīng)不止一次地提醒他會有危險,您還特意囑咐過,他怎么就不知道嚴(yán)加防范呢?”
“現(xiàn)在竟然還被對方給劫持走了,處座,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可以確定,對方就是宮崎思峻,他曾經(jīng)就落在這人的手中,這次恐怕是兇多吉少。”
“在被劫持走前,姜國儲就已經(jīng)中彈負(fù)傷,所以不用你說,我也知道他會有危險。可當(dāng)時到底是怎么回事,也沒有個具體報告書遞上來。”
“不過能確定的是,這幫特高課的瘋狗也近乎死絕,最后跟隨著宮崎思峻逃走的就只有一個人。”
“如今姑蘇站正在全城搜索,我想宮崎思峻是別想逃出來了!”唐敬宗沉聲說道。
“哦,姑蘇城封城了?”
“對,封城了!”
“要是這樣的話,宮崎思峻還真別想逃了。”
楚牧峰想到這個,懸著的心才稍微放松些許,最起碼是將宮崎思峻困在姑蘇城內(nèi)。
“你那邊怎么樣?”唐敬宗問道。
“處座,我已經(jīng)將長野在山的間諜小組搗毀,目前正在審訊中。”
“這個長野在山很有意思,因為他不想要刑訊正在和我談活命的交易,從他口中我已經(jīng)知道了宮崎思峻這個行動小組的一些情況。””
楚牧峰說到這里,停頓了下說道:“但現(xiàn)在這件事不重要,重要的是宮崎思峻的下落,必須盡快將他抓捕。”
“嗯,你說的很對,長野在山這個間諜小組已經(jīng)被抓就不足為慮,關(guān)鍵就是宮崎思峻。我的想法是你即刻帶隊過去。”
“畢竟你和他打過交道,對他的情況也熟悉。有你在那邊解決這事,我覺得踏實點,靠姑蘇站的話,我辦不妥!”唐敬宗跟著說道。
“好,處座,我這就帶隊過去!”楚牧峰沒有推辭,果斷應(yīng)道。
這事必須有個了斷。
“另外,局座那邊也有指示。”
楚牧峰站起身啪地立正。
“他希望你盡快將宮崎思峻抓捕,將姜國儲營救出來。”
“是,保證完成任務(wù)!”
楚牧峰只能這樣公式化的回答。
其實他現(xiàn)在對姜國儲是有點不放心,畢竟之前見面的時候,姜國儲那種已經(jīng)發(fā)生變化的情緒,讓楚牧峰感覺到很不安全。
一個已經(jīng)沒有絲毫畏懼之心,只是想要榮華富貴的姑蘇站副站長,還能堅持本心嗎?
楚牧峰從情報處離開后就回到特殊情報科,因為形勢嚴(yán)峻,所以說他也沒有遲疑,直接就開始調(diào)兵遣將。
審問的事就交給蔡密去做,這個老油條對審訊還是很有一套。東方槐和西門竹都跟著自己前往姑蘇城,這次是要去真刀實槍開干,所以必須兵強(qiáng)馬壯。
像這種事,紫無雙和血鳳要是在身邊的話,肯定會跟著過去的。
可現(xiàn)在這兩個人按照當(dāng)初說的,去組建一個屬于楚牧峰的勢力,正忙得熱火朝天呢。
春雷是必須攜帶的。
一行人是輕車簡行,匆匆趕往姑蘇城。
……
姑蘇城,一處殘破的民居。
宮崎思峻三個人就躲藏在這里。沒辦法,在全城戒嚴(yán)的情況下,以他們的情況要是說貿(mào)然出去,肯定會被發(fā)現(xiàn)。
這里還相對安全一些,暫時應(yīng)該沒人會搜到。
“宮崎思峻,你應(yīng)該能想到的,對吧?應(yīng)該能想到我這邊肯定會有所防備。”
“可你明知如此,還敢?guī)藖硗狄u,你真夠狂妄自負(fù)!”
姜國儲蜷縮在墻角,胳膊上的傷口依然滲出鮮血,臉色有些蒼白,即便這樣,他都沒有絲毫驚慌,反而獰笑著喊道。
“八嘎,閉嘴!”
黑木鳩正上前來就是狠狠的一拳,姜國儲右半邊臉當(dāng)場腫脹起來,可越這樣,他笑的越是放肆。
“你再敢喊,信不信我這就打殺你。”
黑木鳩正手中的槍口對準(zhǔn)姜國儲的眉心,殺意凜然。
“殺我?”
姜國儲不以為然的一笑道:“你敢嗎?你要是說真想殺我,就不會帶著我逃到這里來。”
“宮崎思峻,你讓我活著應(yīng)該是有事要問的吧?所以說,讓你的人給我滾到一邊去,再敢這樣拿槍對著我,我保證到死一個字都不會說出口。”
“你……”
“黑木君!”
宮崎思峻微微搖搖頭,站在姜國儲面前,居高臨下的問道:“姜國儲,你猜的沒錯,我會活捉你是有目的,是想要問你個問題!”
“什么問題!”
“那個詩人是誰,是誰把你從新京城特高課救出去的。你說出來,我會放你離開,不說你只有死路一條。”
“哈哈!”
聽到這種話,姜國儲哈哈大笑道:“行了,宮崎思峻,你覺得說出這種話有意思嗎?你會放我活著離開?”
“別逗了,你我都心知肚明,落在你手里,我是必死無疑的!既然橫豎都是要死,為什么要告訴你詩人是誰。”
“因為就算是死,也是有不同的死法,我要是讓你生不如死的話,你覺得你能扛得住嗎?”宮崎思峻獰聲說道。
“能不能扛得住,在新京城特高課你已經(jīng)很清楚了。”姜國儲不以為然道。
怕死?
姜國儲從來都不怕死,怕死的話就不會去新京城執(zhí)行臥底任務(wù)。
他回來后心性是有所變化,但再變化也不可能說當(dāng)叛徒。
能被戴隱相中的人,又怎么可能說是簡單之輩?
“組長,姜國儲是肯定不會交代,咱們還是趕緊將他殺了,離開姑蘇城吧!這里已經(jīng)是是非之地,再不走的話,恐怕就沒機(jī)會了。”黑木鳩正湊上來說道。
“姜國儲,你真的不說嗎?”宮崎思峻冷聲問道。
“呸!”姜國儲吐出一口血水。
“姜國儲,看來你是不識時務(wù)啊,黑木君,用刑吧,我們還有點時間的,讓他好好嘗嘗痛苦的滋味。”
說罷,宮崎思峻轉(zhuǎn)身走出去。
“是!”
黑木鳩正卷起袖子,獰笑著開始用刑。
雖然手頭沒有什么刑具,但那又怎樣?
只要有把匕首在手,他就能好好炮制姜國儲,將他整的死去活來。
三分鐘后。
滿臉悻色的黑木鳩正從里面走出來,搖搖頭說道:“姜國儲還是不說,因為流血過多已經(jīng)昏迷過去。”
“少佐閣下,您看是留他一命,還是直接殺了?”
殺還是不殺?
其實這個問題對宮崎思峻根本就不矛盾,因為他過來就是要殺死姜國儲。
況且是在付出行動小組所有人的性命后,才將姜國儲抓到手,還會放了嗎?
說真的,要是早知道最后的結(jié)果,需要拿著那么多隊員的命來完成,那宮崎思峻會毫不猶豫地停止執(zhí)行。
因為這個代價,真是太大了!
可世界上是沒有賣后悔藥的。
做了就是做了。
死了就是死了。
“暫時留著姜國儲吧,給他止血,他活著就是咱們的人質(zhì),要是說死掉的話,咱們連討價還價的籌碼都沒有。”宮崎思峻咬咬牙,頗為不甘心地說道。
“可是少佐閣下,咱們帶著他是逃不走的!”黑木鳩正不由得勸說。
“嗯!”
宮崎思峻皺起眉頭,掃視了一圈沉聲說道:“給他止血后繼續(xù)審問,我要知道詩人是誰!”
“我只給你半個小時的時間,時間一到他再不說,就直接殺了,尸體掩埋起來,咱們立刻撤退。”
“哈依!”
黑木鳩正知道,宮崎思峻這是想要打馬虎眼,想要拿著這事來瞞天過海,讓軍事情報調(diào)查局的人以為姜國儲還活著。
殺了吧,省得夜長夢多。
半個小時后,兩道身影悄然離開。
殘破的民居中,依稀可見斑駁的血跡,姜國儲的尸體已經(jīng)埋在土里。
……
午后,兩點鐘。
楚牧峰帶隊趕了過來,抵達(dá)后沒有絲毫遲疑,便直奔姑蘇站而去。
負(fù)責(zé)接站的是副站長黃志翔,之所以會安排他過來,自然是因為唐敬宗的關(guān)系。
“黃站長,情況怎么樣?”
上了車,楚牧峰開門見山地問道。
“很不好!”
黃志翔搖搖頭,語氣低沉的說道:“截止到目前為止,還沒有找到他們的行蹤,姜副站長也是生死不知。”
“不過我們已經(jīng)封鎖了全城的所有交通要道,相信他們是沒有辦法逃出去,應(yīng)該還在城里面。眼下我們也和警署的人聯(lián)合起來搜查,相信找到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怎么會這樣?說說是怎么回事。”楚牧峰皺起眉頭道。
“事情其實很簡單,就是姜副站長這邊布置好了一個陷阱,以為是能夠?qū)⑼狄u者一網(wǎng)打盡的。”
“誰想這幫暗殺者居然帶著同歸于盡的決心來,最后純粹將自己當(dāng)炸彈,活生生殺出一條血路,并且還趁亂將姜副站長給劫持走,不過也只逃了兩個而已。”
黃志翔深深嘆了口氣說道。
“傷亡情況呢?”
“一比一。”黃志翔低聲道。
一比一?
楚牧峰臉上頓時浮現(xiàn)一抹不悅。
這里是姑蘇站的地盤,而且還是你們布置好的陷阱,竟然還能被對方將傷亡率變成對開,你們到底是怎么布置陷阱的?
不過現(xiàn)在說這些,已經(jīng)沒有多少意義,如今要做的就是趕緊找人。
“走吧,先回姑蘇站。”
“好!”
姑蘇站中。
當(dāng)楚牧峰帶隊趕過來的時候,寧志文正在拍著桌子,滿臉羞怒地開會。
“真不知道你們是干什么吃的,布置好的陷阱,居然還能出岔子,鬧出這種天大的笑話……”
“你們都給我聽仔細(xì)了,我不管你們用什么方法,也不管你們怎么去做,總之一句話,明天天亮以前,務(wù)必要將那兩個落網(wǎng)之魚逮捕,一定要將姜副站長救出來!”
“是!”
長話短說,布置好任務(wù),寧志文就趕緊會見楚牧峰。
“楚科長,真的是非常抱歉,發(fā)生這樣的事,還得連累你從總部趕過來。”寧志文的態(tài)度擺得很端正,恭敬地說道。
“寧站長,現(xiàn)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咱們現(xiàn)在要做的就是趕緊將姜副站長營救出來。至于其他事,以后再說。”
“我想要知道你們現(xiàn)在是怎么安排的?不要說籠統(tǒng)的,越詳細(xì)越好。”楚牧峰擺擺手冷靜地說道。
“我們姑蘇站從暗殺發(fā)生的那刻起就全部運轉(zhuǎn)起來,封鎖全城的同時,市區(qū)內(nèi)的每條街道都有我們的人設(shè)卡檢查。”
“還有我們也通過廣播和巡邏車的方式,向全城宣布了戒嚴(yán)令和搜查令。誰要是說能發(fā)現(xiàn)他們的行蹤線索,我們都會重賞。”
“當(dāng)然各個警署也都將警力撒出去,他們的目標(biāo)很簡單,就是搜索所有區(qū)域內(nèi)的房屋,確保地毯式的檢查。”
寧志文的安排沒什么問題。
換做楚牧峰來做,也只能是這樣。
畢竟現(xiàn)在是撒網(wǎng)捕魚,只要城內(nèi)城外都開始行動起來,不怕是找不到他們的蹤跡。
“你有沒有考慮過,城內(nèi)會有人幫著隱藏?”楚牧峰說道。
“考慮過。”
寧志文對這個情況也是有所準(zhǔn)備的,“所以說不管是誰,只要想出城,都必須接受嚴(yán)格檢查,沒有身份證明的,一律都不準(zhǔn)離開。”
“寧站長,你們的做法是很及時很到位,希望能將宮崎思峻盡快抓住。至于我這邊,你們就不用管我了,我?guī)е穗S便轉(zhuǎn)轉(zhuǎn)。”楚牧峰斟酌了下說道。
“好,那就辛苦楚科長了!”
寧志文也沒有想要命令楚牧峰的意思,他知道楚牧峰帶隊到來是為了宮崎思峻的,那么自己就全力配合,不去干涉。
這樣的話,就算是到最后真的被宮崎思峻逃走,也多出一個人來承擔(dān)壓力不是。
大搜查依然在進(jìn)行。
楚牧峰則召開了臨時會議。
“科長,您說這姑蘇城說大不大,可也是說小不小的,這么多人中想要找到兩個藏身的特高課特工,估計是有點難度。”
“咱們總不能說像是無頭蒼蠅般的亂轉(zhuǎn)碰運氣吧?真的要是那樣,得找到猴年馬月了。”東方槐有些無語的皺眉說道。
“東方說的很對,但咱們現(xiàn)在也只能是這樣碰運氣的尋找。”西門竹也沒有好辦法。
“或許有個辦法可以引蛇出洞!”楚牧峰慢慢說道。
“不行!”
幾乎就在楚牧峰這話說出來的瞬間,東方槐和西門竹便不約而同的喝道。
看到他們兩人這樣,楚牧峰不由微微一笑。
“呵呵,看來你們像是知道我要說什么。”
“科長,您是想要拿自己當(dāng)誘餌來釣魚是吧?”東方槐肅然說道。
“科長,我是絕對不會同意您這樣做的,這幫特高課的瘋狗是死了不少,但是不代表他們就沒有人了。”
“何況您之前也說過,宮崎思峻很有可能在姑蘇城也有幫手。要是說那樣的話,您出來釣魚就有點太危險,即便是說真的要釣魚,我覺得也不能是您。”
西門竹也跟著附和道。
“讓我來!”
“還是我吧!”
東方槐站起來說道:“我來扮演這個詩人的角色,相信是能夠引誘宮崎思峻露面的,畢竟他過來的目的就是要殺死詩人。”
“行了,別爭了!”
楚牧峰揮揮手道:“你們想想,即便是我站出來,宮崎思峻真的會跳出來嗎?”
“他應(yīng)該會和長野在山聯(lián)系,要是發(fā)現(xiàn)長夜小組已經(jīng)被咱們連鍋端掉的情況下,你說他會不會變得更加謹(jǐn)慎?”
“是,這幫來復(fù)仇的行動小組其余人都死掉了,但那又怎么樣?只要他還活著,就有機(jī)會翻盤。”
“所以你們在這里爭搶這個釣魚的機(jī)會是沒必要的!”
“那科長您說該怎么辦?”東方槐眨了眨眼道。
“只能是等!”
楚牧峰是能放出去詩人的風(fēng)聲,但怎么放?
不能說靠著廣播說,詩人來了,想要和宮崎思峻見面,你出來殺我吧!
宮崎思峻又不傻,突然冒出個目標(biāo)來姑蘇,豈能看不出來這是個陷阱?
“那咱們就分成三隊,先暗中調(diào)查吧。”西門竹說道。
“就這么辦!”
……
全城皆兵的情況下,饒是宮崎思峻狂妄自負(fù),但也會感覺緊張。
他四處躲藏著,竭盡所能地避讓開危險。
姑蘇城有沒有島國的潛藏小組?
當(dāng)然有!
可即便是有,在這樣的情況下,宮崎思峻也不敢貿(mào)然聯(lián)系。
更何況,他也沒有辦法聯(lián)系,拿什么去聯(lián)系?不屬于特高課的話,對方未必會聽命行事?
“大人,前面就是離開的主街道,咱們是沒可能蒙混過去的,那里已經(jīng)被戒嚴(yán)。”黑木鳩正從外面走進(jìn)一條小巷后低聲說道。
“其余道路呢?”宮崎思峻沉聲問道。
“全被戒嚴(yán),如今整座姑蘇城都被封鎖,咱們想要靠著交通工具逃走基本上不可能。”
“或者說從小路是能走掉的,不過要是那樣的話,一時半會是別想走多遠(yuǎn)的。”黑木鳩正搖頭道。
“這么大的姑蘇城,咱們想要離開的話,終歸是有辦法的。”
“不過現(xiàn)在天色還早,不能露面,不然很容易會成為目標(biāo)的。晚上吧,咱們連夜出城。只要能離開這里,走得慢點無所謂,到別的地方再想辦法就是!”宮崎思峻斟酌著說道。
“是!”
“還有,咱們不能就這樣貿(mào)然離開,要找點東西易容才行。”
“好的,我來辦這事。”
“走吧!”
……
楚牧峰是帶著一隊巡邏的,他身邊不能沒有人跟隨保護(hù),要不然東方槐和西門竹是絕對不會同意。
平常時候就算了,現(xiàn)在可是敏感時期,你可是宮崎思峻要殺的對象,一個人單槍匹馬的亂轉(zhuǎn),誰能放心?
要是楚牧峰出點事,那特殊情報科的天可就塌了。
“他們到底會藏身在哪里那?”
富人區(qū)?已經(jīng)有人搜索,查無所蹤。
貧民窟?也被包圍徹查,無影無蹤。
當(dāng)然,這種徹查肯定會有疏漏,只要有人想幫他們藏身,總會有辦法!
關(guān)鍵在于,對方到底會選擇繼續(xù)潛伏,還是找機(jī)會脫身呢!
時間一晃來到了傍晚時分。
“科長!”
正在暗訪的楚牧峰遇到了匆匆找來的東方槐。
后者過來后就急聲說道:“剛和姑蘇站的人打過照面,他們讓我告訴您,已經(jīng)找到了姜國儲副站長的尸體!”
尸體!
最不愿意面對的事情發(fā)生了。
楚牧峰聽到這個字眼的瞬間,瞳孔倏地微縮,沉聲說道:“走,咱們現(xiàn)在就過去!”
“是!”
那處廢棄的民居。
當(dāng)楚牧峰趕到的時候,寧志文和黃志翔他們都在,姜國儲的尸體已經(jīng)從里面抬出來,蒙著一塊白布。
楚牧峰走過來掀開白布,看到果然是姜國儲時,心情一下墜入低谷。
他和姜國儲算熟悉嗎?
其實并沒有打過多少交道
畢竟是他將姜國儲從新京城營救回來,也算是生死之交。
現(xiàn)在姜國儲就這樣變成冰冷的尸體。
而且還是被特高課的人殺死。
自己的努力又化為烏有,這讓楚牧峰怎么能夠無動于衷?
他應(yīng)該是沒有招供,依然還是一名合格的特工!
看著那張幾乎被剝開了面皮的扭曲面容,楚牧峰心里暗暗念叨:“姜副站長,您放心,我一定會為你報仇雪恨,宮崎思峻絕對別想活著離開!”